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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硯馳在病房門口猶豫了一下才推門進去。
總覺得這個病房讓人窒息。
崔茹正在和寧雪兒說話。見他來了，母女倆默契地一起轉頭看向他。
顧硯馳走了進來，寧雪兒本來沒什麼表情的臉上迅速攀了一層霜一般，冷冷的別過了臉。
崔茹的態度也格外冷淡，只是輕輕點頭示意顧硯馳坐過來。
他靠近時身上帶著明顯的酒氣，寧雪兒不由自主地想吐。
把她在醫院晾了一整天自己出去喝酒嗎？
“媽媽，我想和他單獨聊聊。”
崔茹看了顧硯馳一眼，點了點頭。
“好，你們兩個好好聊一下，不要生氣。”
最後一句是看著顧硯馳說的。畢竟現在的情況，寧雪兒的情緒不適合有太大的波動。
顧硯馳也象徵性地回應了一下。
崔茹出去後，寧雪兒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的手輕輕撫在小腹上，臉色蒼白，眼神無神地凝視著天花板。
顧硯馳隨意掃了一眼，床邊擺放著一些醫療用品和藥物，她的一隻手有意無意地握著那幾盒藥。
顧硯馳的臉上帶著一絲疲憊和無奈。他靜靜地坐在床邊，良久，他輕輕地握住了寧雪兒的手。
寧雪兒愕然，這是他們認識這麼久以來，顧硯馳第一次主動和她有親暱地舉動。
很諷刺的是，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他這次又是為了哄好她維持兩家人的和諧嗎？
手心傳來溫熱，寧雪兒的心卻依舊沒有一絲溫度。
她怔怔地望著顧硯馳，望著那張永遠冷漠，永遠不願意為自己動容的英俊面容。
寧雪兒冷笑一聲，把手從他手心抽了出來。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冷漠和痛恨。表情也沒有絲毫感激或接受的意味，而是充滿了無情和厭惡。
寧雪兒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和痛苦地說道：“你的存在對我來說已經毫無意義。你不是想離婚嗎？我想通了，我們離婚吧。”
寧雪兒的話語中充滿了對顧硯馳的漠視和痛恨。那雙佈滿紅血絲的水眸釋然一般地望向別處。
她對顧硯馳的存在感到憤怒和失望，他無法理解她所承受的身體和情感上的折磨。寧雪兒的眼神中沒有一絲溫暖，也不再留戀。
或許她是真的要放棄他了。
寧雪兒的心跳的很快，她在賭，只要顧硯馳挽留她一下，只要他稍微服軟一下，她就再奮不顧身一次。
就一次，你會願意嗎？
顧硯馳愕然，淡淡地收回手。
那張冷峻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他倒是有些驚訝，寧雪兒會真的願意離婚。
離婚對他的影響多少是有些的。無論是輿論還是顧家那邊，又或者公司，都多少會受到些影響。
“好。你要什麼？”
顧硯馳挑眉，她坐著比寧雪兒高一些，垂眸看向她，那雙漆黑的眼眸沒有一絲留戀，那雙纖長的手骨節分明，輕輕的攥在一起。
寧雪兒從她臉上看到的竟然是釋然和輕鬆。
就算是提離婚，他問的竟然是寧雪兒想要什麼？在他心裡，一切都是一場交易。
她的一腔熱血，一往無前暗戀的這幾年，在他眼裡根本不值一提。
寧雪兒冷笑一聲。那雙清冷的眼眸滿是失望與冷漠。
她覺得自己有點可笑。
“好啊。條件我還沒想好，三天後吧，我給你答覆。”
顧硯馳起身，接近一米九的個子壓迫感極強。
他插著兜站在床邊，面對著寧雪兒，投下一片陰影。
寧雪兒突然嫣然一笑，嫵媚地看著他。
“顧硯馳，我猜你和我離婚了是要和鄭思妍在一起還是蘇鬱呢，真叫人惱火，不過我覺得你們三個可以一起，畢竟你也習慣養著個小情人了。”
顧硯馳漠然地看了她一眼。那張慘白的小臉此時此刻帶著些病態的笑容，有些滲人。
“想好了聯絡蕭然。你的東西我會讓傭人給你打包好儘快送回寧家。”
顧硯馳說完扭頭朝著門口走去。
寧雪兒從桌子上隨手拿起一個水杯衝著他的背影用力扔了過去。
水杯落地，瞬間碎成一片。
顧硯馳頭也不回離開了病房。
崔茹聽到聲音後，連忙趕回來，和剛剛開門的顧硯馳撞了個正著。她幾乎是第一次露出這樣兇狠的表情，衝著顧硯馳大喊道：
“怎麼了？你們動手了？雪兒還在生病！你們。”
顧硯馳退了一步，緩緩開口：“阿姨，該說的我們都說好了，這幾天我不會來了，辛苦你了。”
崔茹的表情有些猙獰，那張她曾經引以為傲的臉龐帶著明顯的疲倦和病態，眼皮也鬆弛了許多。
“你什麼意思？”
顧硯馳側身，從崔茹旁邊走了出去。
崔茹進來只看到在床上抱頭痛哭的寧雪兒。
她心疼地跑了過去，抱住了寧雪兒。她的身體在微微發抖，崔茹的心都要碎了，只好用力抱緊她。
“媽媽在呢，雪兒，媽媽在呢。”
寧雪兒的嗚咽著撲到崔茹的懷裡。混沌不清地說著：“媽媽。他要和我離婚嗚嗚嗚，媽媽，怎麼辦啊，他要離婚啊。”
良久寧雪兒才停止了哭泣。呆滯地望著窗外。
崔茹讓保姆把水杯的碎片收拾了起來，寧安正好也來了。
房間裡的氣氛壓抑得很。
“爸爸媽媽，我想通了，我要離婚了！”
寧安的眉頭緊皺，無論如何，被傷害的都是他的寶貝女兒。
崔茹這次也沒有再多說什麼。顧硯馳確實是她看走眼了。
她心疼地拍了拍寧雪兒的背。
“你做什麼媽媽都支援你，媽媽養你一輩子都可以，你不要有任何壓力，你開心最重要。”
崔茹給寧安使了個眼色，寧安嚴峻的臉也緩和了一些，握住了女兒的手。
“爸爸都聽你的，他不是什麼好人，爸爸保證再給你找個比他強一萬倍的男人。”
寧雪兒苦笑。真的會有這種人嗎？
“雪兒，你安心養胎，你的身體和孩子最重要。我們先商量一下，孩子未來必須留在我們身邊，顧家休想動孩子一根手指頭。”
寧安那雙漆黑的眼眸眯了眯。他了解顧家人，這孩子一定會惹出很多麻煩。不過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女兒再受一絲傷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