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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
大金鍊子還沒反應過來，只覺腰上被什麼東西狠狠一撞，踉蹌兩步，瞬間飛到了一邊！
他話還沒說出來呆愣地看著前方，只見一個滿臉蒼白又瘦弱的毛頭小子站在顧沫跟前，“死胖子有種你就衝我來，欺負一個女人幹什麼！真是孬種，白長了一身肥膘，你還是不是個男的！？”
一句話從頭到尾個個都踩在大金鍊子的雷點上，他瞬間暴怒，“你這個病秧子好意思在我面前英雄救美也不看看你治病的錢是從哪裡來的！”
“我呸，明明就是你這個騙子騙我爺爺簽字，借了高利貸！想錢想瘋了吧，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還把你當人幹什麼？死騙子！”
顧沫站在這人身後感覺到他說話帶著喘氣兒，還未開口就聽身後的老爺爺說，“桑子你小心啊，別再說了！這人你打不過的。”
桑子頭也不回順手的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匕首，“爺爺你放心，我是不會怕他的。”
那匕首掏出，鋒利的刀刃在光線下閃著寒光，加上桑子那一臉不怕死的樣子，大金鍊子頓時有點心裡犯怵。
他只是來收錢的，要是受了傷可就不划算了。
“等等等等，我又沒說要跟你打架！把你的刀給我收好，六萬就六萬！”
顧沫揚了下眼，“我待會就讓你籤一個協議，承諾不再為難他們兩人，要是違背了諾言，我有的是辦法，到時候就不是這一把小刀的事兒能解決的！”
她故意做出一副大姐大的樣子，眉眼中帶著一絲狠戾，嚇得大金鍊子有點愣神。
他本知自己是狐假虎威，連忙陪著笑“行行行，籤就籤，反正錢到位了我再來找你們幹嘛？我又不是傻子。”
“我就是一個遵紀守法的老實人，怎麼會有其他心思呢！”
顧沫轉身出了巷子三步並作兩步，從車上拿下紙和筆，一邊走一邊寫著協議。
這一幕恰好被大金鍊子看在眼裡，心裡暗叫媽呀。
看來真是有錢人，據說這一代的有錢人背後都是有背景的，他可真惹不得。
想清楚這事兒之後他連忙換上一幅討好的笑容，“哎呀，大老闆我也不知道你是真想買鋪子的，這年頭錢難賺我雖然是個做高利貸的但這錢好歹是我實打實拿出去的，這小子的命也是用我的錢給救回來的，我剛剛那些事兒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太往心裡去啊。”
顧沫一聽覺得似乎也有道理，要不是這兒人的錢那個叫桑子的可能還真就救不回來了。
“把這簽了我馬上就給你錢，以後離他們倆遠遠的。不過你若想再賺一筆油水兒，倒可以讓你幫我個忙。”
找人幫忙居然還這態度，估計也就顧沫。
大金鍊子連連點頭，“好啊好啊，老闆你說幫什麼忙，我這人就是一切向錢看！有錢能使我推磨，讓我當鬼我都行。”
“……”
“那大可不必，你只要做個人就行了。”
大金鍊鏈子尷尬地撓了撓頭，“嘿嘿”地乾笑兩聲。
“具體的我之後再告訴你吧，先把這簽了，簽完就有錢。”
大教練二話不說操起筆就往上面寫著自己的名字，估計連上面寫的啥都沒看清楚，然後就一股腦的往顧沫面前塞。
“老闆咱加個微信可好啊？我上能捅馬蜂窩，下能通下水道，什麼都行，只要給錢啥都幹，這年頭的生意可不好乾啊！”
顧沫被這話給整的笑了。
“放心，不用你掏糞，把你的聯絡方式給我，有用的到你的時候就找你。”
“好的，老闆請。”
大金鍊將自己的微信拿出掃著顧沫的二維碼，一改剛剛那不給錢就殺人的架勢，這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樣子，簡直讓旁邊的桑子兩人看得目瞪口呆。
支票到手聯絡的微信也到手，大金鍊子識趣地朝巷子口跑去，“老闆有事記得叫我啊，有錢咱啥都幹，只要不殺人放火都行。”
顧沫嘴角抽了抽，她倒是敢去放火才行啊。
她在支票上又寫下“五十”的字樣寄遞給桑子，“這位兄弟，你爺爺的這個鋪面被我買下了，這是支票，你直接到銀行去兌換就行。
不過，我目前還用不著這個鋪子，你們就權當幫我守著吧，這支票上的錢只多不少，就當是我給你們的酬勞怎麼樣？”
桑子那皮包骨的手接過支票直哆嗦，“這也太多了吧？”
顧沫連連搖手解釋著，“不多不多，我這裡面還包括了你和你爺爺的員工費在裡面了，說不定十年後才會來要著鋪子呢，怎麼說也是我賺了對吧？”
顧沫的話成功將兩個人繞了進去，老爺爺趕緊叮囑著桑子，“快把這東西給收好，這麼值錢萬一被哪個鄰居盯著盯著去怎麼辦？！”
桑子一聽連忙將支票藏到自己最裡面的貼身口袋。
老爺爺這才放心地對顧沫說，“感謝這位好心人，真是謝謝你了，沒有你我們說不定今天就要死在那人手裡了！”
“這鋪子我們爺倆一定會好好的幫你守著，就算你十年後才回來，我們也不會走的！
收了別人錢就要幫別人辦好事兒，我們雖然窮，但這道理還是懂的！”
桑子也連連點頭，由於手術後身體太虛弱就這空擋都還喘著氣，顧沫怕他到時候有什麼不舒服連忙說著：“那就謝謝你們了，我會早點來拿回這鋪子的，你們該怎麼生活就怎麼生活有事兒給我打電話就行。”
說完話顧沫便揮手走出巷子，見兩人還站在原地目送她，心裡不由的有些心酸。
如果當年的她沒有從監獄裡出來，那母親會不會也同這位老爺爺一樣，一直在那破舊的店鋪裡等著她？
她不敢去想象那畫面，又在心裡將沈寒舟那幾個人給痛罵了一頓。
想起這個她才驚醒那幾人交給方知栩之後便沒有動靜，也不知道後續情況是怎麼樣。
剛上車沒多久，她就給方知栩打過去電話，這是她離開方家後為數不多的主動聯絡他。
還沒響兩秒，那邊就被接起聽筒裡傳來那熟悉的聲音似乎還帶著一些沙啞，“這才剛剛分開沒多久，這麼快就來感謝我了？”
顧沫在電話這頭翻了一個白眼，做夢吧。
“我只是想問你沈寒舟最後是怎麼處置的？把人交給你，不代表我會讓你隨便將人放走。”
電話那邊好一會兒才傳來一陣雜音，沒聽錯的話，還夾雜著點點女聲的聲音？
轉而才又恢復安靜。
難道是方老狗正在跟小女朋友約會，被她給打斷了，罪過罪過。
“那個那個你要是現在有事兒，我就不打擾你了，之後我再……”
“想什麼呢？剛剛我在聽天氣預報。”
溫柔地解釋還沒等顧沫開口，只聽那邊傳來天氣預報那標準的女主播聲音。
“今天陰轉小雨……”
“……”
顧沫尷尬地咳嗽了兩聲。
“記得帶傘，多穿點衣服，別冷著了。”
那感覺就像在哄他好好穿衣服一樣，這感覺怎麼奇奇怪怪的！？
她連忙將話題帶了回來，“不用你提醒，快說沈寒舟到底怎麼回事兒？”
那邊失笑一聲，“放心，都已經交給公安了，到時候檢察院會對他們提起公訴。”
“以涉嫌故意殺人和綁架跟夏莉一起併案處理，畢竟他們是共同犯罪。”
聽到這個顧沫莫名的心安，所有的一切終於都塵埃落定，雖然世人沒有還她一生清白但她自知清白已被她披在身上。
“至於之前誤判你的那個法官會進行處理的，你也不會留下什麼案底，沒多久那邊應該會跟你來談關於賠償的事兒。”
越說方知栩的情緒聲音就越是低落，他最後緩緩的嘆了一口氣說著，“對不起，要是沒有我，你也不會這樣。”
拿著電話的手有一瞬間的僵硬，顧沫不敢相信的，望了望手機，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來到方家這麼多年這是她第一次聽到方知栩正兒八經的和她道歉，居然還跟她說對不起？
那麼高高在上睥睨一切凌駕於四大世家的方知栩，竟然在剛剛跟她道歉？
心情有一瞬間的複雜。
“沫沫，我說過我會好好彌補你，也希望……”
尾音收回似乎能聽到一絲微微地顫抖，他沒再出聲，聽筒裡傳來電流滑過的波動聲。
一瞬間過顧沫有點緊張不敢說話。
幾秒後那低啞的嗓音，再次混著點點電流，聲傳到他的耳朵裡。
“也希望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給我一次走進你心裡的機會……”
車邊一輛灑水車經過，高高水柱從水槍中噴湧而出，噴射到樹上，一瞬間驚醒一灘小鳥四散而開，飛向昏沉的天空，化為點點黑點，隨即無影無蹤。
電話陡然結束通話顧沫手心微微出汗，她看著那熄屏的手機，有一瞬間的失神。
這一次她竟然沒有說出拒絕的話。
不對不對，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
她揪著自己的臉喃喃自語，“那可是方知栩啊，那可是狗男人！”
狗叫怎麼能相信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