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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清嬋趕緊取了鋸子跟女醫修一起去檢視黎蘆的情況,而祝新年和裴少橋也立刻跟了過去。

黎蘆的情況非常不好,他整個左半邊身體一片血肉模糊,祝新年甚至分不清哪裡是他的手臂、哪裡是他的大腿。

正在旁邊照顧的他的醫修說他身上的這些傷是被妖魔活活啃噬咀嚼造成的,如果不是黎蘆及時使用靈符自保的話,他可能已經成為了妖魔肚子裡的一灘血肉。

醫修們剪開了他的衣服,用了大量繃帶和夾板來維持他碎裂肢體的形狀,但此時繃帶已經被鮮血浸透,黎蘆的臉色比紙還白,與死人幾乎沒有任何區別。

有兩位醫修正在不停給他灌輸靈力維持他的性命,另外兩位正在解開他身上的繃帶,露出裡面肉泥一般的殘肢。

妖魔啃噬留下的痕跡十分明顯,黑色的魔氣深深嵌入骨肉之中,如果想要將這些魔氣全部清除乾淨的話,就得在這條殘肢上挖出無數個坑洞,那這條胳膊也一樣要廢。

圍觀的學生們實在受不了這血腥的場景,紛紛捂住了眼睛,但陳清嬋卻很鎮定,她取出鋸子撒上雄黃酒,然後點火灼燒之後才將乾淨的鋸子遞給了女醫修。

黎蘆正處於深度昏迷狀態,他根本不知道這群人要對自己做什麼,也完全感受不到疼痛。

可站在旁邊的裴少橋卻白了一張臉,因為險些躺在這裡失去肢體的人就要多他一個。

無論從何種角度出發,裴少橋都希望黎蘆死去,不僅因為他倆之間的恩恩怨怨,也因為失去身體成為廢人這件事確實比死亡還要令人痛苦。

但醫修們肯定不會願意見死不救,只要黎蘆還有一口氣在,他們就會想盡辦法去救人。

哪怕黎蘆或許並不想以這種形態存活在世上。

女醫修取來雄黃酒沖洗黎蘆的傷口,劇烈的疼痛令黎蘆的身體震了一下,但人並沒有醒。

“多來幾個人!把他按住!別讓他動!”

在女醫修的喊聲中,周圍所有人都圍了上來,紛紛伸出手來按住黎蘆的身體,即使這其中絕大部分人都曾經希望黎蘆趕緊去死。

這些人中就包括祝新年和裴少橋,他們用力按住黎蘆的右側身體,親眼看著女醫修手起刀落,一大股鮮血從傷口處噴了出來,濺在了周圍每一個人的臉上。

鋸條摩擦骨頭的聲音令眾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女醫修的雙手再一次被鮮血浸透了,她皺著眉頭牙關緊咬,用非常快的速度將黎蘆的左臂從他的軀體上切割了下來。

那條被取下來的手臂已經看不出原來的形狀了,大家只能看見一灘爛肉,而肉裡面全是白色的碎骨頭。

裴少橋喉頭滾動著,他感覺自己馬上就要吐出來了,周圍許多人跟他有同樣的反應,但大家都忍住了,因為這個時候嘔吐實在不尊敬傷者和醫修。

那名女醫修一刻沒敢耽誤,立刻抓起止血藥粉整瓶撒到了黎蘆的斷臂處,同時示意另一名醫修掰開黎蘆的嘴,給他塞了兩顆內服止血丹進去。

從黎蘆被救回來直到現在,醫修們已經給他餵了數不清的藥丸,這些藥未必不會相剋,但這種時候已經沒法考慮那麼多了,只能是死馬當活馬醫。

白色的藥粉很快融進了血水中,女醫修立刻給傷口纏上繃帶止血,她用了很大的力氣,試圖用壓迫的方式阻止傷口繼續出血。

在輸血技術還沒發明的春秋戰國時代,一旦大量失血則代表百分之百的死亡。

醫修的每一個動作都在與死神賽跑,緊張的情緒很快感染了周圍所有人,大家全都面色凝重,大氣都不敢喘地配合著女醫修的動作。

包紮完肩膀上的傷口後,女醫修又用同樣的辦法取下了黎蘆的左腿。

人類的腿骨是非常堅硬的,此時卻已經碎成了上百塊,可見那些妖鬼咬合力驚人,啃噬人類骨頭就跟嚼豆腐一樣輕鬆。

祝新年不由為他們接下來的行程感到擔憂,黎蘆使用九天奔雷符驚動了那些怨氣,如今怨氣化為的妖鬼們還在山谷中游蕩,它們數量眾多又急需進食,遇見活物會毫無理智地蜂擁而上。

此時他們應該迅速離開這片山谷,進入煙瘴之地,遠離那些妖鬼,但他們又需要將受傷的黎蘆送出山谷去,路上很有可能遇見那些妖鬼,而且羅伽河中還有一條巨蟒在等待復仇。

祝新年無聲地嘆了一口氣,他也有些後悔,自己救人的時候就不應該把黎蘆帶回來,那樣的話現在也就沒有這些事了。

他看向裴少橋,正好裴少橋也朝他看了過來,兩人似乎想到了同樣的事,不由同時互瞪了對方一眼。

都這種時候了,再去埋怨誰已經沒有意義了,黎蘆既然沒有死在妖魔嘴下,就說明他命不該絕,至於什麼時候絕命,也不由祝新年和裴少橋說了算。

處理完所有傷口,女醫修累得直接坐倒在地,而另一名醫修則趕緊將切割下來的殘肢拿去用火徹底焚燒了。

濃烈的血腥味會引來妖魔野獸,所以殘肢必須馬上處理掉,不僅如此,靈符班的學生還在周圍豎起了結界,御獸班的三頭靈狼圍著結界不斷巡視,防止有妖魔和野獸突襲。

在大量止血藥和昂貴丹藥的治療下,黎蘆的命暫時是保住了,破損的肢體切割下來之後流血速度減緩,人的臉色看起來也沒有剛才那麼慘白了。

“只要在送回天工學院之前他的傷口不發炎壞死就行,而我們能做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了。”

滇地雨林中的植物藥性與外界不同,醫修們也不敢隨意採藥來給黎蘆療傷,現在只能寄希望於那些喂下去的丹藥能起效,至少讓他能撐迴天工學院去。

靈符班的學生用控水符聚集水汽收集了一些水,供大家洗手洗臉,雖然他們平時也飽受黎蘆欺負,但畢竟是同門師兄,即使他們再不願意,也不得不替黎蘆向大家道謝。

被血濺了一身的人圍在銅盆邊洗臉,裴少橋被冷水一激,腦袋清醒多了,忽然想起什麼,抬頭問道。

“對了,你們找到那個發出哭聲的女人了嗎?”

說到這件事,御獸班的弟子立刻蹙眉道:“我們的靈狼都已經發現那女子的身影了,但沒想到那女人跑那麼快,靈狼竟然沒追到她!”

“連靈狼都追不到她?那估計都不是正常人了吧?”裴少橋驚悚道。

靈狼是天工學院所有靈獸中奔跑速度數一數二的,連它們都追不上那女人,可想而知對方跑得有多麼快。

這樣的速度早已超出了正常人類的跑動極限,除非她是木屬相高階修真者,會使用瞬移類能力,否則她百分之百不是正常人。

聯想到那些骸骨妖鬼,裴少橋狠狠打了個哆嗦,小聲問:“難道真是妖魔裝神弄鬼給我們設下的陷阱?”

“不好說,她並沒有傷害我們,看見我們之後反而逃跑了,除了跑動速度比較快之外,好像也沒有其它異常的地方了。”

御獸班學生搖了搖頭,靈狼雖然沒有追上那個女人,但也沒有從那女人留下的味道中嗅出任何危險的氣息。

靈狼們對待那女人的態度甚至比對待黎蘆還要好一些,那女人逃掉之後靈狼王甚至都沒有要繼續追蹤的打算。

“所以……你們去了這麼多人,實際連那女人到底是什麼身份都沒搞清楚?就這麼讓她跑了?也不知道她為什麼發出那種哭聲?”

面對裴少橋的質疑,眾人面面相覷,雖然這麼說有些丟人,但他們確實讓那個女人在自己眼前逃走了。

誰也不知道深山老林中為何會有一個女人,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發出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哭叫聲,但根據她奔跑的速度來看,那女人應該是沒有受傷的,她的體力或許還比封魔訓練的學生們要強。

巨蟒、妖鬼、神秘女人。

來封魔訓練的隊伍才剛入滇國不到一天,就接連遭遇了這麼多危險,很難想象他們繼續深入煙瘴之地會遇見什麼,許多學生也因此產生了畏懼怯懦不願向前的想法。

同為年輕人的吳夫子看出了大家的心思,於是便將眾人聚集到一起,圍著篝火與大家談心聊天。

此刻已經是深夜了,雖然雨林中茂密的植被遮擋住了天空,讓他們很難判斷時間,但從眾人睏倦的神情可以看出此時已經到了該睡覺的時間了。

可身處這危機四伏的雨林中,誰又敢真的睡著呢?即使大家眼睛中泛著血絲,也沒人敢真的睡過去,害怕自己這一覺睡著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我看大家好像都太緊張了,雖然這是封魔訓練,但大家把這當成是除妖歷練會不會就沒這麼緊張了?”吳夫子問道。

大家的臉色在篝火的映照下顯得非常難看,周圍沉寂了一會,才有人哭喪著臉道。

“可是下山除妖總有一片地方是安全的,遇到打不過的妖魔還能跑,但這破地方連蟲子都是有毒的,想跑都沒地方跑。”

“可你們在被選中參加封魔訓練的時候不就已經知道了自己要來參加一場非常艱險的訓練嗎?為何又想著要跑呢?”吳夫子再次提問。

剛剛說話的學生聞聲一愣,他思忖了很久,才道:“之前是想過會很難,但沒想過會這麼難……”

他說的是實話,也是絕大部分學生的真實想法。

他們知道封魔訓練艱苦異常,甚至會有生命危險,卻沒想過會危險到這個地步,好像他們下一刻就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我們才剛進滇國,就失去了一名隊員,可我們甚至連煙瘴之地都沒有進,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我們的隊伍又能在滇國堅持多久呢?”那名學生問道。

聞聲,眾人都低頭沉思他提出的問題,只可惜這個問題壓根就沒有確切的答案。

“可大家是來參加封魔訓練的啊,任何困難都不應該成為你們打退堂鼓的理由,不是嗎?”

吳夫子目光沉著,他雖然年輕,也沒有參加封魔訓練的經驗,但在面對危險的時候卻能保持鎮定,並沒有因為一個學生的受傷而自亂陣腳。

“這還只是封魔訓練而已,一旦封魔井異動,我們將要面對的情況會比這艱險百倍千倍,如果我們不能成功壓制封魔井的話,魔主衝破封印重返三界,天底下所有人都會死在妖魔手中。”

吳夫子的目光緩緩掃視過在場所有人,他沉聲問道:“大家是天工學院後輩中最優秀的戰力,如果連你們都在訓練的時候產生了畏怯之心,那真當妖魔侵襲世間的時候,無辜百姓們又能指望誰去救他們呢?”

從這些學生進入天工學院的那一天起,斬妖除魔、匡扶正道就是他們所有人無法逃避的責任。

學生們深知當妖魔侵害人間的時候他們必須要站到所有人前面,所以當聽見吳夫子說起這個的時候,眾人灰暗的眼神又突然亮了一下。

“聽說在西方有個教派,它們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認為這句話放在我們封魔隊伍中的每個人身上都是適用的。”

吳夫子認真道:“敢於犧牲、救世濟民是每一個修真者的責任,而大家作為修真者中的佼佼之輩,能力越強、責任越大,封魔訓練或許危難重重,但大家真的決定要退縮嗎?”

四周再次陷入了死寂當中,這是一個很難做出的決定,對未知和死亡的恐懼拉扯著眾人,但肩頭扛起的責任卻又令他們無論如何都無法將“退出”二字說出口。

吳夫子知道他們一時間很難做出決定,但好在封魔訓練並不限制時間,現在他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重傷的黎蘆送回風波渡去,而其他學生們也可以趁這個機會好好考慮一下自己到底要走還是要留。

“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今夜我們就在這裡過夜了,唐夫子已經傳信學院,等飛鳶回到風波渡之後,我們要派一隊人將黎蘆送出去,剩下的人原地紮營等待,這也是大家最後的思考時間了,我希望各位能做出不讓自己後悔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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