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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他們去聖山,太叔媚與楚琰同乘馬車沒有?”沈靈犀若有所思地問。

“自然沒有。”劉美人生怕沈靈犀誤會,“你放心,小郎君是自己騎馬先行一步,讓慕小郎君護送太叔媚上山呢。”

說到此,劉美人掩唇輕笑,“你猜慕小郎君,能認出她是個假的嗎?”

沈靈犀眼簾微垂。

她並不在意他們能否認出她。

更在意的是,太叔媚如今既然是個“活人”,為何還會躲著楚琰。

難道,楚琰身上的煞氣,對她也有影響?

一想到這種可能,沈靈犀加快腳步,“時候不早了,咱們也趕緊出發上山去。”

*

雲妄派了幾個親信,等在宅子外面,護送沈靈犀去聖山。

馬車出城疾馳,行到聖山的山腳下,卻被堵得寸步難行。

“姑娘,今日雲邊城的人得知殿下要派人焚燬祭壇和皇陵廢墟,都上山請願呢,咱們這馬車怕是上不去了。”雲妄的親衛,隔著車簾稟報。

沈靈犀疑惑地問:“上山請願?請什麼願?”

“祭壇四周掩埋了許多這幾年亡故逝者的遺物,那些逝者親屬堅信,若將祭壇焚燬,逝者魂魄將不得安息,所以百姓們都在請願,希望殿下不要摧毀祭壇。”親衛解釋道。

沈靈犀掀開車簾,朝外看去,只見蜿蜒的山道上,排滿了上山的馬車,有不少人已經棄馬車,步行朝一側的山道走去。

聖山有兩條道可以直通山頂,一條道是眼前這個供車馬前行的官道,還有一條是百姓們朝聖時徒步走的朝天石階。

“我步行上去,你們且在此處等我。”沈靈犀吩咐道。

她下了馬車,遠遠便瞧見幾個婢女正簇擁著一個身穿緋色衣裙的貴女,從一駕馬車上走下來。

那女子梳著雍容華貴的婦人頭,容貌嬌豔無雙,尤其是那雙杏眸,眼波流轉之間,有種風流嫵媚之色,讓人一見就有種驚為天人之感。

沈靈犀沒想到,她那副軀殼,竟被太叔媚附身出不同氣質來了。

與先前的她,簡直判若兩人。

“哎,她怎麼也被堵在山下了。”

劉美人一見到太叔媚,趕忙往車裡躲,“這回我可陪不了你了,她是能瞧見鬼魂的,若她瞧見我在你身邊,定會對你的身份起疑。”

沈靈犀輕聲應下,略微沉吟幾息,從車廂裡拿出一把竹杖,邊“篤、篤”用竹杖探著路,邊朝那一行人走了過去。

剛走近他們,太叔媚嬌柔的嗓音,就傳進沈靈犀的耳中。

“慕將軍,本宮這身子骨,剛大病初癒,別說是走到山頂,怕是走到一半就要暈過去,本宮不想走。”

聲音還是她的聲音,可聽上去,卻是大不相同。

慕懷安以手環胸,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睇著她:“沈靈犀,你又在耍什麼花樣,旁人撞到頭會不會失憶我不知道,你能失憶?簡直是笑話!在我面前,你大可不必如此作態。”

“大膽、放肆!”太叔媚立時沉喝,“本宮是堂堂太子妃,你算個什麼東西,竟敢與本宮如此說話,本宮回去便讓太子砍了你的腦袋!”

慕懷安將她仔仔細細打量一遍,直看得太叔媚面上戾氣叢生。

他才換了個語氣,恭謹揖禮道:“娘娘恕罪,是臣以為娘娘在與臣開玩笑,失了分寸,望娘娘見諒。”

“你找抬軟轎來,抬本宮上山。”太叔媚命令道:“本宮不想走路。”

“這恐怕不成。”慕懷安恭謹地道:“今日上山的百姓,都是來向殿下請願的,他們本就對娘娘先前的行徑有所怨言,娘娘坐軟轎上山,定會引人注目,到時候若被人瞧出身份,有不長眼的衝撞了娘娘,臣護駕不及,豈非將娘娘置於危險之中?”

太叔媚很想說句“廢物,連這種小事都做不好。”可話到嘴邊,又咽下,看向一旁飄著的項舟。

項舟眉峰緊皺,對她道:“你如今魂魄不穩,不宜節外生枝,且先忍一忍。”

太叔媚聞言,不情願地撇了撇唇,接過婢女遞上來的帷帽戴上,扶著婢女的手臂,往山上走去。

沈靈犀不遠不近跟在她們一行人後面,隨著人流往山上走。

她手裡的竹杖,一直髮出“篤、篤”的聲響,不時引來周圍人的側目。

就連太叔媚沿路歇息的時候,都轉頭瞧她好幾回。

項舟亦是如此,還在她身邊轉了幾圈,都未曾瞧出破綻來。

一路上,百姓們的私語聲,更是不斷傳入他們的耳畔:

“聽說這回太子殿下決定焚燬祭壇,是那個太子妃的主意。自從太子妃身穿紅衣進城以後,這城裡就不大太平。”

“是啊,我也聽說了,只這三五日的功夫,城裡就死了不少人,連姒老爺子也不例外,如今城裡都在傳,再這麼下去,怕是當真會引來災禍呢。”

“聽我在雲疆王府當值的親戚說,太子妃進城的第二日晚上,就偷偷跑去了聖山,回來以後,性情大變,連夜搬出聖女寢宮,還磕破了頭。因此,她才央求殿下,焚燬祭壇和皇陵廢墟,說是有邪佞作祟。”

“我看她才是邪佞,定是她執意著紅裳進城,招來神鬼怨怒,才會災禍纏身。”

“聽聞她在京城,就會整些邪門術法蠱惑皇帝,太子妃之位也由此而來,我看她就是個妖女。”

“這回她惹上咱們雲疆的神鬼,不聽她擺佈,吃了悶虧,才會要毀祭壇和皇陵吧!她就是心存報復。”

“咱們這種平頭老百姓,管不到天家身上去,總之這祭壇不能毀,若毀了祭壇,惹來鬼神怨怒,誰來承擔後果?”

“要我看,這新上任的雲疆王也是個沒主見的,任由朝廷如此胡鬧,還不如上一任雲疆王在世的時候。這麼多年,蕭家輔佐雲疆王,功不可沒,可新王卻十分不待見蕭家。”

“新王就是個來歷不明的野種,不過是個大周朝廷的傀儡,你指望他能有什麼作為?他不待見蕭家,那定是朝廷打算拿蕭家開刀了,正所謂飛鳥盡、良弓藏,古往今來忠門良將的下場皆是如此。”

“只可憐蕭家……蕭大將軍何等人物,那日好心阻攔那妖女進城,竟被她當眾侮辱,這哪是在打蕭家的臉面,這是在打咱們雲疆的臉面吶!”

“反正,若今日太子殿下執意為那妖女,毀聖山祭壇,我就一頭撞死在祭壇上,與其眼睜睜看著先人魂魄不寧,不如去陰間侍奉他們。也讓大周朝廷好生看看,我們雲邊城的百姓,絕非軟骨頭!”

“兄臺說的極是,既然今日上山來請願,我就沒打算活著下山,我願同兄臺一起赴死!只要能將此事鬧大,到時候朝廷絕不會放過那妖女,殺了那妖女祭天,也許就能保住蕭家了……”

沈靈犀聽著這些話,蹙了蹙眉。

若說前面的內容聽著,還算以訛傳訛的謠言居多。

到後面開始吹捧蕭家、憐愛蕭家,將她打作妖女,意思就有些不大對頭了……

她放眼望去,從山腳到山頂,全是密密麻麻的百姓。

祭壇和皇陵廢墟,既然是項舟生前有意佈下,為煉化魂魄所用,自然不能再繼續留。

毀掉這兩處,看似是太叔媚的請求,實則也是楚琰順勢而為。

楚琰應該很清楚,此事若宣之於眾,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他不會故意散播這些訊息出去。

唯一能解釋的,便是有人暗中將訊息洩漏出去,才會在今日,引得這麼多人上山。

如此煽動百姓以死請願,給朝廷施壓,還鼓動百姓殺她祭天。

幕後指使是誰,已經不言而喻。

蕭銳,還真是恨極了她。

只可惜,她如今並不在太子妃的軀體裡。

也不知太叔媚滿心歡喜做了太子妃,卻拿到這個祭天的話本,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沈靈犀聽著這些言論,所能想到的,項舟和太叔媚又怎會想不到。

太叔媚全然沒料到,她附身的這個太子妃,名聲竟如此不堪。

她可是吃過百姓暴亂之苦的上位者,見到這種陣仗,不由得膽寒。

趁著旁人不注意的功夫,她壓低聲音,問飄在一旁的項舟:“倘若今日之事激起民憤,朝廷當真要殺我祭天,該如何是好?”

就好似在回應太叔媚的話——

猝不及防間,跟在她身後不遠處的沈靈犀,只聽見有沉重的腳步聲,忽然從她側後方暴起。

緊接著,一個身量不高的半大小子,大步越過她朝前方衝去。

沈靈犀腳下微動,避開那人肩膀的撞擊,順勢用竹杖支撐著身體,作出狼狽模樣。

電光火石間,眼前有道寒光閃過。

沈靈犀極敏銳看見,那個差點將她撞倒的小子,手裡拿著一柄短匕,刺向了太叔媚的身體!

那也是沈靈犀的身體。

“誒……”沈靈犀下意識要出聲提醒。

然而,話還未出口,眼見那短匕即將刺上太叔媚的心口,卻被慕懷安飛起一腳狠狠踢開。

隨侍在太叔媚身邊的武婢蜂擁而上,將那半大小子牢牢按在地上。

那人身穿漿洗到發白的褐色短打,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的刺客。

是此番被鼓動的百姓。

那人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太叔媚垂著輕紗的帷帽,恨聲道:“妖女,你敢毀我們聖女的祭壇,定不得好死!”

太叔媚嚇得臉色發白。

即便算上沒亡國那些年,她都許久未曾經歷過這種行刺場面。

“快!快把這刁民拖下去,給本宮亂棍打死!”她恨聲道。

幕懷安聞言,蹙了蹙眉,朝跟隨他上山的兵卒使個眼色。

兩個兵卒上前,將那小子塞了嘴,押解下山去了。

這場動靜來得快,去的也快,並未引起太大的騷亂。

武婢們生怕再出亂子,將太叔媚團團圍住,簇擁著她往上走。

而太叔媚受了這場驚嚇,心神不寧,一隻手緊緊攥著脖頸墜著的那枚玉墜,另一隻手掩唇朝項舟低語:“我好不容易活過來,可不願再死了……要不然這祭壇和皇陵,就別毀了吧……”

“不行!”項舟語氣堅決,“祭壇事小,雲曦的屍身必須得毀,聖女血肉能養魂魄,你這玉墜裡,封存著她的魂魄,魂魄尚未煉化完成之前,倘若玉墜與她屍身接觸,讓她的殘魂跑進屍身裡去,就再難將她封回玉墜中了。”

項舟本就是鬼魂,大抵是覺得無人能聽見他說的話,所以沒有刻意壓低聲音。

倒是方便跟在他們不遠處的沈靈犀,將他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又是玉墜。

那夜她手指碰觸玉墜的瞬間,感覺到有股強大的吸力,要將她的魂魄吸進玉墜裡。

情急之下她躲進屍身裡,才避開了玉墜的吸力。

沒想到竟是歪打正著。

沈靈犀有些疑惑,那玉墜明明是聖女代代相傳之物,阿孃臨終前為何不傳給她,而是作為陪葬品,帶進了棺槨中?

看來,等此番下山以後,得回雲疆王府,查查這玉墜的來歷才行。

沈靈犀邊集中精神聽著遠處那一人一魂的對話,邊拄著竹杖往上走。

一時間倒沒注意,一道頎長的身影,落後一行人幾步,狀似無意地擋在她的前方。

沈靈犀低垂著眼眸,看見前方的衣袍,自顧自將竹杖往側旁一探,腳步熟稔地避開擋在她前方的人影。

而這個動作,直接引得對方出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看來不是真瞎麼。”慕懷安的聲音傳入耳畔。

沈靈犀詫異抬眸,便看見他那雙桃花目,正銳利地盯著她的雙眼。

看見沈靈犀黑漆漆,毫無半點光亮的眼珠,慕懷安蹙了蹙眉,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那眼珠分毫未動,瞧著確實像是真瞎。

沈靈犀側了側頭,黑漆漆的眼珠,盯著太叔媚的方向,眼見項舟注意到她這邊的動靜,正朝她看過來。

她忙朝正前方討好地揖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嚨,發出艱澀的音節:“誒……呃……喔……”

“又瞎又啞?”慕懷安嗤笑出聲。

他往前俯了俯身,用只有他們二人聽見的音量,熟稔地道:“別裝了,你手上的斑都露出來了。”

活人手上大抵是不會有斑的。

只有死人手上才會有。

儘管沈靈犀知道,慕懷安這是有意暗示,也知道自己的手上不可能留下屍斑這種明顯的破綻。

她還是感到驚訝。

瞧見項舟聽見“又瞎又啞”四個字,便毫無興趣地轉過身,隨太叔媚往上飄去。

沈靈犀黑漆漆的眼珠,直視著慕懷安的雙眼,嗓音沙啞地問:“如何認出來的?”

久等了,太叔媚拿了祭天劇本,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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