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失望的比比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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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殿偌大的議事廳中，僅有玉小剛一個人，安靜坐在豪華的座椅上。
他沒有在意周圍金碧輝煌的裝飾，只是默默地喝茶，在心中思考著稍後該以怎樣的姿態面對比比東。
他的心情並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平靜。
跟柳二龍再怎樣相處，玉小剛都必須承認，自己忘不掉稍後即將見到的那個女人。
比比東在他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她美麗，高貴，資質超群，世間所有的美好詞彙似乎都可以用到她的身上。
她也是第一個真正認可自己的人。
但可惜，自己不能拿藍電霸王龍宗去冒險。
千尋疾的警告，不是自己可以無視的。
何況，比比東自己也沒有那麼堅定不是嗎？她最終還是選擇了教皇的權勢。
“希望她還能顧念一些舊情吧……”
對方現在已是萬人之上的武魂殿教皇，不再是過去那個無知少女。
平日裡接觸的，無一不是權勢滔天實力強絕之人，也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態度又會出現怎樣的變化……
但無論如何，這一趟都必須要來。
唐三是自己未來的希望，意義是不同的，沒有人比這孩子更加重要。
自己在諾丁城苦守二十年，才等到這樣一個苗子，怎麼能夠放棄？
“不過……”
玉小剛的眼神沉凝下來。
“小三的身份是個問題。”
殺死前任教皇的罪魁禍首，昊天鬥羅的兒子。
而且從過往的幾次短暫見面中，唐昊對武魂殿似乎也多有怨恨，在這種複雜關係之下，會不會出現什麼變數？
不過，武魂殿應該不會知道小三的真正身份。
畢竟唐昊銷聲匿跡這麼久，小三的昊天錘又從來不為外人所知。
但今天這次見面其實是有風險的。
比比東是否對雙生武魂的存在產生興趣，又是否會因此而注意到唐三的存在，然後順藤摸瓜發現唐昊？
“等會先觀察下她的態度吧。”
玉小剛輕輕抿了一口茶水。
“如果比比東還顧念舊情的話，直接承認了也未嘗不可，大不了承諾日後不讓小三與武魂殿為敵便是了。”
這時，議事大廳高大的拱門開啟，柔和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你們在外面守候，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打擾。”
“是。”
玉小剛調轉目光，朝著大門的方向看去。
一名女子從外面走了進來。
黑色鑲金紋的華貴長袍覆蓋全身，映襯著她近乎完美的身姿。
九曲紫金冠戴在頭頂，手中的教皇權杖抵落在地面上，發出叮的一聲輕響。
白皙的面板，絕世的容顏，高貴神聖的氣質。
此時的比比東沒有了獨自一人時的神經質，面容平靜眸若幽潭，宛如降臨人間的女神。
兩人的目光交織在了一起。
這時候，玉小剛淡漠的神色中出現了細微的波動，追憶，歉然，惆悵。
比比東看著他，莫名想到了夢中的那幾幕場景。
其中有一幕就是第一次在這座大廳中見到蘇誠的時候。
這一瞬間不知道為何，她忽然有些想笑。
“你怎麼來了。”比比東淡淡道。
聲音動聽婉轉，讓人如沐春風。
但玉小剛的目光卻變得有些艱澀，雙手按在身前的桌案上站起身來。
“是的，我來了。你還好麼？”
比比東臉上流露出淡淡的笑容，“萬人之上，有什麼不好的。作為武魂殿的統治者，哪怕是兩大帝國的帝王見到我也要禮讓三分。你認為我會有什麼不好麼？”
玉小剛嘆息一聲，“比比東，我知道你心中的苦。”
“比比東？不是你說，我都快要忘記這個名字了。請叫我教皇，或者稱我一聲冕下。”
“是，教皇冕下。”
玉小剛的瞳孔劇烈收縮了一下，眼眸中流淌出幾絲痛苦。
他轉過身走到自己先前坐的位置站住，整個人似乎都陷入到了曾經的回憶之中。
看著他的背影，比比東又是一怔。
好強的既視感……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我們已經有二十年沒見了吧。”
玉小剛深吸了一口氣，壓制著內心激盪的情緒。
回過身時，眼中多餘的情緒都已消失，剩下的只有平日裡那種淡漠。
“教皇冕下，我此來是有事相求。”
“哦？你會來求我？這似乎不是你的性格。看來，時間確實會令一個人發生改變。你說吧。”
玉小剛沒有解釋，只是沉聲道：“教皇冕下，我想知道，你當初是如何度過雙生武魂那個難關的。”
比比東聞言，雙目微微眯起，心中轉念，嘴上卻淡然道：“你沒必要知道這些，這對你沒有什麼意義。”
“我收了一名弟子，他跟隨我修煉也有八年的時間了。很幸運，他擁有著和你一樣的雙生武魂。這孩子天賦異稟，我希望能夠將他培養成一代強者。”
“雙生武魂……”
比比東的柳眉輕輕蹙起，“你的那個徒弟，他是雙生武魂？”
她並非沒有關注過玉小剛的動向。
相反，因為那場異常真實的夢境的緣故，她藉助武魂殿的訊息網瞭解過不少有關玉小剛的動向。
在她的瞭解中，玉小剛的確在數年前曾收過一個弟子。
但那個弟子所擁有的武魂卻是個廢武魂藍銀草。
剛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她心中還有些振奮。
能夠培養一個藍銀草武魂的魂師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這一步，甚至不弱於那些擁有頂級武魂的魂師，這足以證明玉小剛的真才實學。
這個瞬間，她的心跳似乎慢了一拍。
有種一步踏空的失重感襲來。
“你那個徒弟，他的第二武魂是什麼？”
比比東的語氣稍稍急促了些許。
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在期待著些什麼。
“……”聽到這個問題，玉小剛猶豫了。
“你應該知道，即便你不說，我也能夠調查得到。”
“……他的第二武魂是昊天錘。”
“昊天錘……竟然是昊天錘……”
比比東雙眸微微有些失神。
玉小剛以為是因為昊天宗的事，讓她心中不喜。
不過昊天宗早就跟唐昊切割了，只是一個昊天錘，應該不會特別嚴重。
連忙補充道：“你放心，如果你肯告訴我當初你是怎麼做到的。我可以向你保證，我這弟子一生都不會和武魂殿作對。”
卻不知道，此時比比東在意的根本就不是那些因果。
甚至在比比東心裡，都不是特別仇恨唐昊。
千尋疾死得好。
如果沒有唐昊，她自己都未必能有成功偷襲那個禽獸的機會。
比比東凝視著玉小剛。
“你那個徒弟，他的先天魂力等級是多少？”
“他是先天滿魂力。”玉小剛語氣有些驕傲。
這個弟子，畢竟是他辛苦挑選出來的絕世天才。
比比東雙眼微微眯起，“所以你在諾丁城蟄伏這麼多年，卻從未收過任何一個徒弟，就是為了等待這樣一個人？”
“不錯。”玉小剛點了點頭，沉聲說道：“只有他，才能向世人證明我的理論。”
“……我明白了。”
比比東低下頭怔了片刻。
隨後忽然想到什麼，抬起頭看向玉小剛，“玉小剛，你也見過那個名叫蘇誠的魂師了吧？”
玉小剛聞言一愣，不知道為什麼比比東會提起那個人，點頭道：“見過。”
“你是怎樣看待他的？”
“還不錯，是個難得一見的天才。”
“天才……”比比東默默重複著。
隨後又繼續說道：“我聽說那人曾多次跨年限吸收過魂環，甚至在魂王階段就擁有了兩個萬年魂環，兩個千年魂環，你是怎麼想的。”
玉小剛皺起眉頭，不明白為什麼比比東一直在問關於蘇誠的問題。
不過現在是他有求於人，而從對方的態度上看，此事似乎還有商量的餘地，有些顧念舊情的意思。
為了不影響局勢，便沉吟著說道：“這一點的確有些出人意料。但你恐怕不知道，我那個徒弟，第三魂環同樣超越了正常吸收的極限年限，達到了兩千多年。”
說到這裡，他又開始習慣性地分析起來。
“據我觀察，只要魂師意志足夠堅韌，能夠挺過跨年限吸收魂環所帶來的極致壓力和痛苦，就有機會取得更大的收穫。不過此舉相當冒險，那個蘇誠，恐怕也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說完，玉小剛一臉淡然，並不介意透露這些隱秘。
在他看來，只要能夠獲得同時修煉雙生武魂的訣竅，將自己的一些研究成果拿來交換也完全可以接受。
“……”
比比東沉默著看了玉小剛片刻。
隨後點了點頭，問道：“那你覺得你那個徒弟，和這個蘇誠比起來如何？”
“現在自然是蘇誠更強一些，但等到唐三成長起來，以雙生武魂的巨大潛力，未來的發展空間卻要遠遠超過蘇誠。”
“你是這樣認為的嗎？”
比比東輕輕抿了抿嘴唇，眸光有些散亂。
但隨即便回過神來，面容沉靜。
“想要克服雙生武魂的難題，關鍵在於身體素質過關。只要體質足夠堅韌，在兩個武魂彼此不排斥的情況下，就可以同修雙生武魂。至於如何提升身體素質，就看你們的能力了，依靠魂骨、藥物之類的外物都可以。”
玉小剛聞言頓時大喜。
向比比東深鞠一躬，沉聲道：“謝謝。”
這一聲道謝發自肺腑。
對他來說，沒有什麼比唐三的未來發展更加重要。
看著鞠躬道謝的玉小剛，比比東一臉平靜。
“你走吧。”
玉小剛默默點了點頭，轉身向大門走去。
當他走到大門前握住把手的時候，忽然頓住了腳步。
但在猶豫片刻之後，還是拉開門迅速離開了。
比比東看著不遠處空曠的議事廳大門，發出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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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