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老友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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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黑狗就小跑的出來了，滿頭大汗，可見小黑工作認錯的態度還是很好的，老不死也就不在意他欠自己的一百兩銀子了，小黑上氣不接下氣的大聲叫道：“酒爺，公爺請這位老爺進去”。

“走，師父，我給你帶路”。

穿過前門，走過青石路面，老不死不由得感嘆，：“十幾年了，這裡倒是一點都沒有變”。

酒鬼微微一笑，沒有回答，也無法回答。

突然，一個年約三十的女子跑了過來，老不死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這姑娘一把抱住，“哈哈，老頭，你可回來了，我可想死你了”。

溫香入懷，老不死有些不知所措，難道國公府裡還有暗戀自己十幾年的丫頭，自己是不是應該提醒她，男女授受不親，雖然自己的身體很好，但是自己年紀實在是太大了，體力還行精力差了點。

只聽酒鬼說道：“三小姐，你怎麼跑回來了，公爺沒人照顧可不行”。

沒錯，來人正是國公府的三小姐王繼嫻，只見三小姐年約三十，長得也是貌美如花,長長的頭髮披散在雙肩，嘴唇輕薄，皓齒如月，

王繼嫻鬆開老不死，笑呵呵的回答：“酒叔，是爹讓我出來迎接老叔的，原本他要自己出來迎接的，被我勸阻了”。

看著老不死，王繼嫻是滿臉歡喜，笑著也是發自內心的真實，看向老不死“老叔你知道嗎，我爹一聽你回來了，高興的不得了，跳下床就往外跑，還好我練過，老爹不是我的對手，被我制服了”。

看到王繼嫻，老不死也是十分開心，見到十幾年未見的人，又怎麼能不激動，眼睛也有些模糊，語帶哽咽的說道：“原來是三小姐，十幾年沒見，越長越漂亮了，我也挺想你們的，公爺他現在怎麼樣了”。

“嘻嘻，老叔你的眼光還是那樣的好，我爹現在好多了，現在都能下地行走了，大夫說在休養一段時間，就可以康復了，不過大夫說以後還要多注意，多吃青菜，少吃肉”。

一聽，老不死寬心不少，臉上也帶了些許笑容，：“呵呵，那就好，只是少吃肉，不知道國公爺怎麼忍受得了”。

行伍出身的人，自然都喜歡吃肉，一是扛餓，吃一斤肉和一斤米飯差距還是很大的。在一個軍武中人都喜歡喝酒，喝酒當然需要肉食來搭配，還有就是朱熹洛喜歡吃肉，大家也跟著喜歡，楚王好細腰，宮人猶餓死，上行下效。

“嘻嘻，是挺難熬的，酒爺你去休息吧，我帶著老叔去見我爹”。不等酒鬼答應，王繼嫻就拉著老不死的胳膊往裡走。

此刻的王守義早已經站在門前，著急等待，像極了剛剛進入戀愛期的男女，小三讓他乖乖的躺在床上，十幾年的老友相見，他又如何能躺的住。

很快王繼嫻和老不死就走入自己的視線，王守義三步變作兩步，疾走到老不死的面前，大病初癒的王守義，面色焦黃，身體瘦弱，疾走的幾步差一點讓他跌倒，王繼嫻急忙扶住，“爹，你慢一點”。

兩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就像是許久未見的戀人，臉上有著太多的驚喜，千言萬語總是被眼淚取代。

只會流血的男人，此刻都留了淚，四隻手相握，千言萬語盡化作眼淚，兩人久久不言。

男人之間的感情很是奇妙，有的是生死戰友，有的是酒肉朋友，也有的可能僅僅是有著相同的愛好，臭味相投，但你不得不承認，男人之間的感情也是很真摯的，不是和女人之間，因為身體的彼此慾望，把兩人結合在一起，一個眼神，一句話，一次生死相依，也許就是一輩子的兄弟。

“不死，你受苦了”王守義握著老不死的手，眼淚一滴滴的落下。

老不死嘴角一翹，笑呵呵的：“哪裡苦了，倒是國公爺老了許多”。

“哈哈，你也是”。

兩人破例微笑，彷彿又回到三十年前，一起披荊斬棘，一起血雨腥風，一次次從屍山血海裡爬出來。

“哎吆，你倆老頭真是的，還學那些年輕人玩感情，真丟丟”。王繼嫻雖然不能理解兩人幾十年的兄弟之情，不過但也很是歡喜。

“你個小丫頭淨胡說八道，都被我慣壞了”。王守義拍了拍王繼嫻的腦袋，調笑道。

“嘻嘻。你倆打算在這裡站多久”。

“哎吆，瞧我這腦袋，快，老不死，快點進屋”。

王守義一拍腦袋，急忙拉著老不死向屋裡走去。

王守義又回到床上，王繼嫻小心翼翼的幫他躺好。

老不死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看了看周圍，不由的嘆道：“十幾年了，這裡的東西一點都沒變，公爺還是這麼的節儉”。

“哈哈，好多澤袍兄弟都死在了戰場，咱們能夠活著都是祖宗保佑，有何必在意這些虛無的享受”。王守義端起一杯茶，小心的抿了一口。

老不死沒有回答，死的人太多了，人心裡也早已經麻木。

王繼嫻站起身，說道：“老叔，你先坐著，我下去給你張羅酒菜去”。

“是是是，瞧我這腦袋，大老遠來，不死肯定是餓了，小三，你不死叔喜歡吃松江菜，讓那些廚子好好做，記得讓他們認真一點，你老叔嘴還是很挑的”。王守義也吩咐道。

“嘻嘻，這些我都知道，我還記得，不死叔最喜歡吃雞了”。王繼嫻笑著回答，然後去後面吩咐去了。

屋裡已經只剩下老不死和王守義，不等老不死說話，王守義就搶先說道：“不死那孩子還好吧”。

老不死點頭“還好”。

“十幾年前是我們王家對不起你們，不管怎麼樣他都是我們王家的孩子”。王守義說著，眼中再一次爬上雨霧。

“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誰對誰錯也無法得知，這次前來我只是想問一問公爺，這孩子年紀大了，你有什麼安排”？老不死問道。

老不死的意思王守義又何嘗不知，長子長孫那是要繼承家業的，看了看老不死一眼，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王守義款款道：“兒孫自有兒孫福，老子給的，終究不是自己的，靠自己努力得來的才是自己的”。

“公爺的意思是”老不死不是很明白。

王守義坐起身子，再一次呷了一口茶，接著說道：“大明帝國初建之時，聖上早就有交代，國公以下的勳貴是不能繼承爵位的，而我和其他幾位國公也是贊同的，定國公無子，英國公兒子早逝，第三代也就只有兩個孫女，自然是不能繼承爵位的，錢國公的兒子也戰死，但是還有兩個孫子一個孫女在世，而爵位可以繼承的只有我們王家還有錢國公的錢家，聖上的小氣是出名的，因此聖上對我們很是猜忌，對我們也很是打壓，老夫早已經很多年不過問正事，我也打算辭去閔國公這一爵位，就是為了能夠活到壽終正寢，當今聖上多少對我們這些老兄弟還有些感情，不至於做得太難看，趕盡殺絕，可是下一代君王呢，聖上現有二子，四皇子喜歡舞文弄墨，刀槍劍戟，人雖然憨厚耿直，可是對於皇位是一點興趣都沒有，而三皇子對皇位很是渴望，而且為人陰險狡詐，心狠手辣，宮裡每天被他打死的宮女就不計其數，聽說現在在外面歷練也是手段狠毒，死在他手下的官員也不在少數，而且這小子還喜歡裝，在聖上面前裝出一副乖寶寶的樣子，著實可惡，還有幾位朝中重臣都和三皇子交好，整天都在聖上面前吹噓三皇子有多能幹，不出意外，繼承大寶的人定是三皇子，曾經因為一件小事，他就當面抽了定國公十幾鞭子，誰能保證他繼位以後，不會拿我們幾位國公立威”。

“國公爺的意思是，，”如果是上場殺敵，老不死不會皺一下眉頭，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都是真刀真槍的上，誰運氣好誰就活著，哪有那些陰謀詭計，爾虞我詐，玩政治，老不死就是菜鳥，因此王守義的話，老不死一點也沒有聽明白。

“意思很簡單，先不要讓那小子回來，活著比什麼都好，”王守義回答。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老不死很是擔心，總不能讓王不死在那破山村呆一輩子吧。

“我知道你在乎自己的外孫，他也是我的孫子，我又怎麼會不在意，你就放寬心，我一時半會還死不了，對他我也早有安排”。

王守義放下茶盞，彷彿又想起那個光著屁股在自己面前撒嬌的孩子。

很快，一座酒菜就端了上來，王繼嫻笑嘻嘻的拿來一罈老酒，：“老叔你有口服了，這可是五十年的女兒紅，是我從皇后娘娘那裡偷出來的，珍藏了好久，今天特意拿出來給你嚐嚐”。

“嘻嘻，還是小三知道老頭子的喜好”。

倒上酒，頓時酒香撲鼻，在屋裡久久不散。

一座好菜，松江鱸魚，白汁桂魚，八寶鴨，八寶辣醬，油爆河蝦，雞骨醬，還有老不死最最喜歡的貴妃雞和流氓雞。此不可謂不豐盛，不可謂不鮮美，看到這一桌子菜，吃了幾天包子饅頭的老不死也不再猶豫，“我就不客氣了”。

“哈哈，你老小子就吃吧，在飯桌上你何時跟我客氣過”。王守義爽朗一笑。老不死不貪財也不還好色，也不貪杯，唯一的喜愛也就是吃了。

一口小酒，拿起筷子，老不死就大快朵頤。

“爹，你身體還沒有恢復，你就少喝一點”，王繼嫻為王守義斟滿一小杯說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我和老不死十幾年沒見了，有好多話要說”，看到杯中金黃色的酒，王守義吞嚥了口水，急忙催促王繼嫻離開，王不死倒也不是貪杯之人，可是病了這麼久，肉不讓吃，酒也不讓喝，嘴上早就淡出個鳥來了。今天有機會小酌幾杯，吃點葷腥自然要把握住機會。

王繼嫻無奈的離開，屋裡自然是杯中換盞，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記往昔崢嶸歲月，金戈鐵馬，你我今日早已白髮老矣，英雄遲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