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雞血靈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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攤主瞬間又換了張笑臉，接過錢，點著唾沫數了兩遍，又抽出幾張在陽光下照了照，確認是真錢後笑容更深，把東西遞給李秋凡，表情‘真摯’地道：“小兄弟，您是個明眼人啊！要不是我麻子年齡太大，都想跟你拜把子了！東西你收好！”
李秋凡接過石頭，笑的比攤主還燦爛，誠懇地道：“大哥，就衝你這話，我們已經是兄弟了！以後我還會再來的！”
“哎！好兄弟，以後只要你來，所有東西，一律給你七折！”
“那感情好啊！多謝大哥！”
“嗨！好兄弟，不談這些...”
兩人互相飈了陣演技，大有相見恨晚的架勢，互留手機號後，才‘依依不捨’地告別。
胖子在一旁看的臉都綠了。
等三人走遠，麻子隔壁攤的幾個人蜂擁過來，嚷嚷著要麻子請吃飯。
麻子踮起腳尖，確認李秋凡等人離遠，得意地大笑道：“哈哈哈，好說好說，今兒合該我發財，幾十塊錢弄的東西，賣了三千多，真特麼爽快！晚上吃羊肉，我請了！”
轉入衚衕，胖子還在喋喋不休地罵李秋凡眼瞎，上個大當。
林暮雪卻不這麼認為，她知道李秋凡買的這些石頭裡，肯定有什麼寶貝，不然以他愛財如命的性格，怎麼會笑的嘴巴都快裂到腮幫子了。
“哈哈哈，胖子，你真以為我是傻逼嗎？”李秋凡從石頭裡挑出來一顆，剩下的看都不看，直接扔進了臭水溝。
“臥槽，三千多的東西，你就這麼給扔了？你瘋了？留下起碼能當個教訓嘛！”胖子怪叫。
“你懂什麼啊，我扔掉那些，都是垃圾貨，裡面值錢的，只有這一顆！”李秋凡摸索著手裡僅剩的一顆石頭道。
“咋？這東西真被高僧開過光？”胖子反應過來，以為那攤主說的是真話。
李秋凡笑罵道：“開他妹的光！要真是給高僧開光的東西，別說三千五，再加三個零都不一定買的到！”
“那你啥意思？”胖子這下更暈了。
李秋凡神秘一笑，攤開手掌道：“高僧開沒開過光我不知道，但這東西，價值可不是用錢能衡量的...”
“別賣關子了，趕緊說！”林暮雪催促道，她也很想知道，這塊石頭到底是什麼來歷。
“二十年生，雞血靈玉！”李秋凡用大拇指和中指夾起石頭，放在眼前道：“不懂了吧？那我就跟你們科普一下，其實那麻子奸商有句話說的沒錯，這東西，的確是能夠辟邪的好寶貝，所謂的雞血靈玉，顧名思義，肯定跟雞有關，而雞，尤其是雄雞，在道門中還有一個稱呼，那就是戰寵！體內含有至陽靈氣，是一切邪物的剋星，只要養了三年以上的雄雞，就已經能看到一些凡人看不見的東西，並且會主動攻擊，很多法師都會在出任務的時候帶上一隻作為幫手，但由於雞的生命週期很短，大多養個四五年，撐死養到七八年就會老死，但凡事都非絕對，一旦雄雞跨過了十年的坎，身體裡的靈氣就有機會凝結成晶，但也只是有機會，而凝成的也就是這東西！”
頓了頓，李秋凡繼續道：“由於雞血靈玉的形成太過於苛刻，所以市面上根本見不到，我曾經跟師傅有幸見過一顆，當時被一個識貨的土豪用五十萬買走了。但是啊但是！我說的可只是十年生的雞血靈玉，這顆二十年生的...價值絕對難以估量，我都在想，會不會世間只有這一顆了！你說我能不高興嗎！？”
“我日！我說呢你怎麼會心甘情願上這種低階的當，合著你早就發現它了！那我們豈不是賺大發了？”胖子激動的臉色漲紅，大聲道。
李秋凡趕忙捂住他的嘴，“你特麼小點聲，別被那人聽見了！”
胖子眼裡直冒光，那是錢的光：“哎哎哎！凡哥，那咱還不趕緊聯絡人給它賣了，一夜暴富啊！”
李秋凡搖了搖頭道：“這東西能碰到是莫大的機緣，賣了太可惜，二十年生的雄雞，一口下去，哪怕是惡鬼那種等級的傢伙，就算不毀滅，魂魄也得重傷，這一顆雞血靈玉，普通人佩戴在身上，就算天天睡到亂墳崗都沒事！”
“所以...就送給學姐吧！”李秋凡突然笑著將雞血靈玉放到林暮雪手裡。
林暮雪愣了片刻，忙推過來道，連聲道：“不不不...秋凡，這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如果不知道雞血靈玉的價值，林暮雪或許會收下，但現在既然已經知道，那絕對不能要。
李秋凡將林暮雪的手掌合攏，誠心道：“收下吧，我是法師，有罡氣和道法護體，留下沒用，你被那隻水鬼勾過一次魂，身上染了鬼氣，很可能會被別的鬼怪盯上，我沒辦法隨時隨地保護你，有了這東西，我就放心了！”
“這...”話雖如此，林暮雪還是有些踟躕。
胖子幫勸道：“你就收下吧學姐，這代表的可是我凡哥的一片赤子之心啊！你要是不收，那我可就拿去賣了啊！”
說著作勢就要搶，林暮雪立刻躲開，把靈玉緊緊握在手心，臉色微紅道：“謝...謝謝！”
“不客氣，美女配寶玉，絕配！”李秋凡笑道。
感受著掌心清涼的靈玉，林暮雪心頭不禁有些盪漾，心裡好像突然出現了一種別樣的情感。
難道是……喜歡？
要是李秋凡知道林暮雪此刻心裡的想法，估計尾巴都能翹到天上去，天地良心，他可沒有想那麼多，就只是純粹的，對朋友的關心。
得了這麼大一個便宜，胖子再也不說交易市場的不堪了，死皮賴臉拉著李秋凡再去逛逛，看看還能不能淘到別的寶貝。
“你以為寶貝跟大白菜一樣隨處可見啊，我們這回是運氣好，才僥倖碰上一顆，時間不早了，下次來的時候在去看看吧！”
好說歹說，這才打消了胖子回去淘寶的念頭，三人剛到馮四的院裡屁股還沒坐熱，驚蟄就打來電話，說東西備齊了。
李秋凡算算時間，才四個多小時，感嘆著對方的效率，馮四派了個司機，開著輛越野車去了驚蟄的棺材鋪。
巷口太窄，車進不去，只好停下，東西估計得自己搬，敲開門，眾人進去，發現院子裡除了驚蟄，還多了個壯實的漢子，少說也有一米九高，面板黝黑，胳膊上的肌肉隆起，穿著件黑背心，像一隻成了精的黑熊，正在把李秋凡的貨往整齊放。
“日，這哥們兒吃飼料的吧！長這麼大！”胖子被黑漢子嚇了一跳，仰頭小聲道。
“他叫十二，是我哥，可以幫你們把東西搬到車上去。”驚蟄站在房內的陰影裡，對李秋凡道。
“哦...原來是哥啊...”李秋凡竊喜，說句謝謝，招呼著胖子一起動手，馮四派來的司機也一起幫忙，沒兩趟就把所有東西都搬上了車。
後備箱塞的是滿滿當當，辛虧馮四找了個大型越野車，否則還真不一定裝得下。
東西搬完，太陽也剛好落山，黑暗吞噬大地，驚蟄撐起一把大紅傘，出現在了巷口。
“天黑了撐傘...這是什麼道理？”驚蟄的種種行為讓李秋凡都摸不到頭腦，一想可能人家有什麼忌諱，就沒多問，打了個招呼，就上車趕回學校。
“小姐...你明天確定也要去嗎？要不我跟林隊說一聲，你還是別去了...”
十二接過驚蟄的紅傘，像一尊鐵塔，驚蟄瘦弱的身體顯得更加單薄。
驚蟄眼裡有些疲憊，輕聲道：“不用了，好不容易跟他們打好關係，我們也要拿出點誠意，這片天地已經沒有我們的容身之處了...”
十二悶聲不語，腦袋低垂，拳頭握得嘎嘎響，心裡道：“放心吧小姐，哪怕是搭上我這條命，也會保護你的...”
“進去準備一下吧，南郊屍地，不是那麼簡單，明天小心點。”
驚蟄轉身，身後是人間燈火與星光點點，穹頂依舊是美麗而冰冷，十二合上傘，跟在後面，兩道身影看起來是那麼的孤寂。
明天會是個晴天吧。
剛把所有東西都搬下車，正準備帶上樓，宿管阿姨像幽靈一樣準時出現。
宿管阿姨單手叉腰，嘴巴快的跟唱rap似得，李秋凡在想，是不是全世界的宿管阿姨都有當說唱歌手的潛質，她們又是怎麼做到身材統一的。
罵了有十多分鐘，李秋凡跟胖子一句話都插不進去，感覺腦瓜子嗡嗡的。
正在想要怎麼順利讓宿管阿姨放行的時候，李秋凡突然察覺到了什麼，掐了個拘鬼印，手伸向空中，往下一拉。
手裡多了一隻面露恐懼連聲求饒的鬼魂。
這個鬼只是鬼魂，剛死不久，身上幾乎沒有怨氣，跟透明的活人差不多，除了臉上沒有人色，白森森的。
“怎麼死的？”
鬼魂語氣悲慼地道：“喝酒...法師贖罪，小鬼今天是回魂夜，剛剛去家裡轉了一圈，準備回陰司，不小心衝撞了您，還望法師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
李秋凡裝做大義凜然的樣子，教訓兩句。“既然碰上，也算是緣分，幫我個忙，嚇嚇這個女的！我在判官面前替你說句好話，怎麼樣？”
能得到法師陳情，到了陰司可以免去很多刑罰，鬼魂當然樂意至極，喜道：“全聽大法師的！”
“可，小鬼靈力太弱，要是強行顯身，恐怕會傷到魂魄啊！”
李秋凡打了個響指道：“好辦！”唸了幾句固魂咒，道：“開始你的表演吧，記著別給人嚇死了！”
鬼魂欣然領命：“好的，小鬼知道怎麼做！”
普通人看不到鬼魂，胖子感覺身邊吹過一陣冷風，大概猜到了李秋凡在跟誰說話，知道他要嚇唬宿管阿姨，幸災樂禍地看著。
宿管阿姨見李秋凡突然像犯了神經病一樣開始對著空氣說話，而且還神神道道地比手畫腳，瞬間就感到背後一陣發冷，急忙摸出一串佛珠握在手裡，指著李秋凡尖聲道：“你...你...跟誰說話呢？不要裝神弄鬼的嚇唬我，小心我明天就報告給學校！”
李秋凡陰險一笑，推了下胖子，腦袋衝著宿管阿姨背後揚了下頭。
胖子往後一看，一隻鬼魂像蜘蛛一樣從門口的大樹上正往下怕，心裡嘿嘿一笑，眼睛猛然瞪大，劇烈哆嗦起來，顫抖著作出無比驚恐的樣子，斷斷續續地道：“鬼...有鬼啊！”
宿管阿姨一聽，身體變得僵硬，臉剎那間就白了，抓著佛珠的手不由自主的地顫抖起來，緩緩轉身，一眼就看到了那隻鬼魂。
由於要嚇人，鬼魂變化了樣貌，變成頭髮散亂，臉色青綠，舌頭吐在胸口的滲人模樣，見宿管轉過身，它悽慘地嗚嗚哭著道：“我死的好慘啊~~~”
宿管阿姨那裡撐得住，她本來就迷信鬼神之說，頓時嚇得一屁股栽倒，身體抽風一樣抖了起來，舉著佛珠對準鬼魂，嘴唇顫抖：“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別過來，別過來啊！”
然而那隻鬼魂根本不怕她手裡的佛珠，還在不斷逼近，宿管阿姨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痙攣了一樣，動也不能動，臉都被嚇的扭曲了。
“救...救命！救命...”
‘危機關頭’，李秋凡大喝一聲孽畜，飛身跳了過去，誇張地揮舞著桃木劍，嘴裡還唸唸有詞，只聽他一句‘急急如律令’，那隻鬼魂頓時慘叫一聲，消失了蹤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