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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這話，蘇母的身體肉眼可見的僵硬片刻，隨即又立刻恢復正常。
她臉上掛著和煦的笑，眼底卻是一片冷意。
蘇母拍了拍蘇曉曉扯住她袖子的手，坐在窗邊，緩緩開口道，“不過是個養女罷了，能翻出什麼浪來，你父親不過是擔心你們兄妹幾個對她不好，多看顧了些。”
蘇母的語氣頗有些無奈，隱隱夾雜著一絲連自己都說不上來的焦躁之意。
“媽，你根本就不是這麼想的。”
蘇曉曉咬咬牙，一句話從口中蹦了出來。
她抬眼看向母親，驚覺她髮絲中竟藏著不少白髮，眉間的愁苦交纏不斷。
“你父親對蘇柔兒又不是第一天了，沒什麼可氣的。”
蘇母別開臉，嘀咕了一句。
這些年蘇父對蘇柔兒的關心只增不減，近乎要將她這個正牌夫人拋諸腦後，連帶著曉曉也受了冷落。
就姐夫和小姨子私通這事，丈夫的態度明顯是在摸渾水，壓根不打算算蘇柔兒的賬。
“母親，父親是您枕邊人，他的脾性你最瞭解不過了，您覺得，依著他好臉面的脾氣，能夠容忍蘇家聲譽受損麼？”
蘇曉曉諄諄誘導著，引著蘇母思考。
現在的人她不該知道太多，蘇柔兒的身世更不可以在這種時候揭開，但她可以慢慢引導母親猜想，讓她自己去調查。
聞言，蘇母嘴角一滯，睫毛顫動，似乎是在考慮。
“唉，也不知道蘇柔兒到底是什麼人，能讓父親不顧蘇家的臉面去維護。”
點到為止。
蘇曉曉沒再多說什麼，搖搖頭像是自言自語般的說著。
蘇母眼神微閃，囑咐了她兩句便起身離開。
房間裡一片寂靜，只有床上傳來悉悉索索的動靜，蘇曉曉抱著被子翻來翻去。
她很累，但大腦卻好似仍在興奮中，根本睡不著。
想了半天，她翻身起來掏出手機，給好友霖沫兒打了個電話。
嘟嘟嘟的提示音在聽筒裡響起，不知怎麼的，蘇曉曉有些緊張，手心黏噠噠的滿是汗液。
沫兒她……大概不會接吧？
自從知道她一門心思要嫁給魏琛，兩個好朋友就鬧掰了，霖沫兒苦口婆心的勸說落在從前那個蘇曉曉眼中便是拆散有情人的惡人，為此兩人沒少起爭執。
上一世婚禮過後，霖沫兒便鮮少同她聯絡，直到她死時兩人也堪堪只見了幾面。
這輩子不會了……
“你還知道給我打電話？”
電話裡傳來霖沫兒的吼聲，炸的蘇曉曉有些頭大。
“好了先別生氣，我給你打電話是來跟你道歉的，對不起啊沫兒，我以前眼瞎，現在……肯定不會了。”
“喲，想通了？”
霖沫兒語氣帶著調侃，顯然還沒消氣。
“沫兒……”
“好啦好啦，你婚禮的事鬧得那麼大，我都看到啦，本小姐還想著你會不會難過的哭鼻子呢。”
“噗嗤”一聲，蘇曉曉笑了出來，眼角掛著一串淚珠。
霖沫兒向來刀子嘴豆腐心，話雖不好聽，但她聽得出那話裡隱藏著的擔憂和關切。
“謝謝你沫兒。”
“好啦，肉麻。”
姐妹兩個嬉鬧了好一陣子才結束通話電話。
與此同時，距離蘇家不遠的一輛黑車坐著面目陰沉的魏琛，一雙眼似一攤死水般沉寂冷漠，銳利的瞳透過窗戶看向蘇家的大門，隱藏著暴怒的火苗。
蘇曉曉！
真是好樣的，壞了他全盤計劃。
接下來，他一定會讓蘇曉曉跪著求他回來。
指尖在鍵盤上飛快的敲擊，一條長帖在平板電腦上逐漸成型，魏琛盯著它看了許久，忽地從嗓子裡溢位一聲冷笑，最後點下了確認傳送的按鈕。
參加蘇家婚宴的人不在少數，知情人對此議論紛紛，還有些不明所以的跟著旁人人云亦云，加上網路上的帖子煽動瘋傳，一時間蘇家被推上了風口浪尖，股價不出所料的下跌。
蘇父愁白了頭，東奔西走的忙碌著，偶爾空下來的時間也只顧著解決蘇柔兒的名聲問題，根本顧不上蘇曉曉。
輿論越發激烈，水軍在網路上鋪天蓋地的謾罵，蘇家大小姐忘恩負情，薄情寡義的名聲傳了個遍。
身為當事人的蘇曉曉卻好似聽不到那些聲音，她正認真的翻看著那封始作俑者的發帖。
很熟悉的手筆。
魏琛……賊心不死啊。
翻著翻著，她瞧見了關注好友的推送訊息，原來是二哥哥的微博。
“光明的人從不怕黑暗侵襲，只有陰溝裡的老鼠才會妄圖染指不屬於他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