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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出去嗎?”

許靜才走到病房門口,有些訝異地看著走出來的宋東權。

宋東權點頭,“我出去打個電話,一會回來。”

許靜以為宋東權是有正經事要辦,也就沒太在意。

何況,她也正好想找個藉口將他支開。

等到病房裡就剩下爺爺和許靜兩個人,她看著爺爺昏睡中還在忍不住哼哼,明顯是手術刀口太痛,老人家耐不住。

她咬了咬唇,將手伸進了斜跨在身上的小布包裡,從裡面拿出了一個小巧的布包。

布包開啟,一根根銀針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這是她剛剛在醫院對面衚衕裡的一個老中醫手裡買來的,如果不是實在買不到麻藥,而她現在上山採藥也來不及了,她也不會冒著被發現的風險用這個辦法給爺爺止痛。

“唉呦……唉……”

昏睡中的爺爺又忍不住發出一聲哀嘆,許靜不再猶豫,快速走到病床邊,將爺爺的左臂的衣袖擼了上去,而手中的銀針也隨之刺項了幾個她瞭然於心的穴位。

她認真的捻動著銀針,在看到爺爺出汗後,才恰到好處的停下來,換其他的穴位,直到三根銀針都刺進左臂,看著爺爺已不再呼痛,而是疲憊地睡著了,她才擦了擦頭上的汗水。

還好,她這具身體讓她調理回了以前的狀態,要不是瘦下來,靠原主那具體虛的身子,怕是她現在拿針都拿不穩,那今天靠針灸給爺爺止痛就更是無稽之談。

這一刻,她真的慶幸自己在這幾個月減肥堅持了下來。

許靜等了一刻鐘的時間,見爺爺再也沒有中途醒來,安安穩穩地睡著,她才將爺爺手臂上的銀針撤掉。

她將銀針小心翼翼地拔出來,放進針盒裡仔細收好,又緊張地看了看病房門口的方向,見門上的小窗子並沒有出現任何人的身影,她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點懊惱。

剛才她太大意了,以後不管如何著急,也得先把門窗擋好才行,不好被人撞見,她都沒辦法解釋。

原主許靜是個文盲,就算撒謊說去學了中醫,沒個五年十年也不可能達到現在這個手法。

看來,後面她還得想辦法把文盲的帽子摘了,更要找個藉口去唸衛校才行。

許靜坐在病房裡思忖著如何才能讓她會醫術這件事顯得合理,頭疼地考慮著要不要重新回學唸書。她不知道的是,病房外,宋東權站在窗邊右側的牆邊,捏著手中的鎮痛劑,盯著對面牆壁的目光深邃而複雜。

他腦海裡全是剛剛看到的畫面,看著許靜淡定的在許老爺子胳膊上刺入三根銀針,手法專業而嫻熟,結果一直喃喃喊疼的老爺子很快就安靜下來,陷入熟睡。

還有許靜小心翼翼拔出銀針又偷偷藏好的謹慎舉動,也被他盡收眼底。

他早在許靜回來之前,就已經安排人去尋鎮痛的藥品過來,許靜回來時,他也只是想出去打電話催促。

他才走到樓梯就想起他忘記帶證件,折返回來就看到了讓他震驚的一幕。

宋東權突然想起,上一次許靜對羅躍進出手,似乎就是有針刺進了羅躍進的脊背。只不過當時用的是普通的繡花針,他當時也只是猜測,她或許瞭解人體穴位。

而現在,他幾乎可以肯定,她不僅僅是熟悉人體穴位,她恐怕有著絕頂的醫術!

她,絕不是許靜!

宋東權眉頭緊緊蹙在一起,很是不解,她不是許靜,那她到底是誰?

雖然他離開幾個月,但是許靜的變化是從那天她掉進河裡開始的。後面全村的人看著她減肥一點點瘦下來,那具身體的變化,絕對不是易容或者偽裝。

直到這一刻,宋東權也開始懷疑起他之前最為篤定的科學。難道這個世界上,真有怪力亂神的事?

許靜在病房裡守著爺爺的點滴,因為從早上起來就帶著爺爺來醫院,後面又樓上樓下的跑,爺爺做手術時精神也一直緊張著,所以此刻病房裡安靜下來,她就不知不覺坐在床邊睡著了。

而她才昏睡過去,病房的門就推了開。宋東權走進來,看著那張疲累的卻讓他又陌生又熟悉的臉,緊抿的的唇角,神情噙著一抹複雜。

許靜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她恍惚地看著四周,有一瞬間腦子是懵的,竟覺得自己睡在了上輩子的醫生辦公室裡。

直到門被人從外面推開,走廊裡的燈光順著門縫照進來,她才意識到此刻房間裡的陳設和裝修透著濃濃的年代感,和上輩子她在的三甲醫院的辦公室有著天差地別的不同。尤其是看著門外走進來身材頎長高大,穿著一身綠色軍裝的男人,她才瞬間從恍惚中回了神。

她抬手揉了揉發疼的額角,沙啞著嗓子問:“我怎麼在這裡,爺爺呢?”

“你發燒了,需要休息,病房滿了,臨時給你找了間屋子。”

許靜點點頭,掀開被子下床。

她猜大概是剛剛在爺爺病床邊昏睡了過去,所以才被宋東權安置到這邊休息,想不到他醫院裡還有關係,不僅爺爺能住到高檔病房,她還能借用人家醫生辦公室休息。

她穿好鞋就要去照顧爺爺。

“天很晚了,你也沒吃飯吧,我去給爺爺買點飯回來,給你也帶一些,今天真是謝謝你了。”

許靜說著就要往外走,卻在與男人擦身而過的時候,被一把拉住手腕。

她訝異地回頭看過去,就正好對視上男人陰鬱的眼底。

宋東權有些生氣許靜對他的客氣,“不準跟我說謝謝!”

哪怕他不知道她的身份,可是他莫名地不希望許靜對他客氣疏離,她明明對著東越那般熟稔,卻只對著他滿眼的防備,這讓他心裡十分不痛快。

許靜不明白這男人怎麼突然就發火了,有點訝異地看著宋東權。

宋東權不自在地撇開眼,皺著眉道:“我說了,以我們之間目前的關係,照顧爺爺也是我的責任,你不必跟我道謝。”

許靜:“......哦。”

他是在催促她儘快離婚吧?不然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許靜也沒再繼續說離婚的事,顯然在醫院聊這些也不合適,她於是換了話題,問道:“那也得吃飯吧,現在都很晚了,你大概也餓了,我這就去買。”

畢竟是她爺爺生病,宋東權忙前忙後還幫忙調了高檔病房,吃飯總不能讓他花錢。

許靜本著答謝的心思要出去買飯,想著給爺爺買點軟爛的粥,再給宋東權點幾個硬菜,紅燒肉,醬肘子等等,大男人都不少吃,葷腥就更不能少。

她這麼想著,手腕就想從男人的手掌裡抽出來。

哪知道攥著她的那雙大手根本沒鬆開,反而抓得她更緊,直接將她按回了病床上。

“不準去。”淡漠的嗓音,卻是命令的口吻。

許靜躺在床上,男人已經傾身按住她的肩膀,呼吸近在咫尺。

她的身子一下子就緊繃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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