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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靈一鍋，6號包廂裡，白嵐默默等待著。
下午胖子補辦了手機卡，就和她分道揚鑣，臨走前約好晚上搓一頓火鍋。
白嵐很擔心，她知道胖子看到修仙別苑化作廢墟那一瞬間，受到了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打擊。
以她對裴隱的瞭解，那個胖子總會用一些稀奇古怪的方式，獨自舔舐傷口。
就這麼小半天時間，她不確定，胖子能否緩過來。
傍晚六點半，胖子笑眯眯地出現了。
瞧那騷包的樣子，好像沒受過任何打擊。
白嵐也沒多說什麼，聊了點家常。
吃素多日的裴隱，用他一生最愛的火鍋，化解了心頭的負面情緒。
還真別說，對他這種吃了一個星期果子的男人來說，突然吃頓肉，有一種久旱逢甘霖的感覺，整個人都舒服了。
吃飽喝足後，胖子坐在包廂裡，進入了正題：“山風大哥，你先給我交個底，如果說我幫你爬到副總那個位置，你能不能把資料帶出來給我看看？”
白嵐公事公辦道：“這不可能，就算我背下來了，也不能說出來，對家裡人也不能透露半個字。”
“所以，只能我自己爬到那個位置？”胖子問道。
“是。”白嵐又一次言簡意賅。
“你說暗線升職比較快，展開說說，到底有多快？”胖子問道。
“公司員工，分為ABCDE五個級別，有五種許可權。”
“涉及到妖王檔案，需要A級許可權。”
“所有試用期員工，是E級許可權，轉正後可以到D級。”
“公司和別的單位不一樣，不看資歷，不看背景，以能力論英雄。歷史上有人臥底兩年，直接從E級升到了C級。”
胖子聽完，做出了決斷：“我自由散漫這麼多年，適應不了打卡上班，還是暗線更合適，請組織上安排任務吧。”
白嵐一點都不意外，說道：“你開啟手機，搜尋一下‘沐沐醬’。”
胖子立刻展開搜尋，看到了目標的百科介紹：沐沐醬，知名女主播，定居於蓉城，二星花仙子靈根（木靈根分支），憑著高顏值和出眾的法術造詣，很受觀眾追捧，在企鵝直播平臺擁有1250萬粉絲。
仔細看完資料，胖子好奇道：“大哥，你們公司是不是有【照妖鏡】之類的法寶，能直接照出這個女主播是個髒東西？”
白嵐搖頭：“沒有那種法寶，不過公司查到一條線索，最近半年打賞榜前十的粉絲，有八個和沐沐醬線下見了面，見面地點在心悅大酒店。和沐沐醬吃過飯的八個人裡面，有四個離奇身亡。”
“怎麼個死法？”胖子追問道。
“四人生前都在心悅大酒店開房住了一夜，過道監控顯示，他們先後和沐沐醬進了同一間房。”
“奇怪的是，四人並沒有當場死亡，如同迴光返照一樣精神抖擻，離開心悅酒店之後第三天，突然暴斃。”
“法醫鑑定結果是，四人被吸掉了九成陽氣，剩下一成維持了三天生機。”
“這不是邪道修士採陽補陰的手法，更像一種妖族採補之術。”
胖子聽完，提出了質疑：“伱們掌握了這麼多證據，可以立案調查了，還用得著跟我扯這些？”
白嵐嘆息一聲：“證據不足，沒法立案。這個女主播來頭太大，就連我們老總，也有幾分忌憚。”
“什麼來頭，這麼嚇人？”胖子問道。
“她的外公，是現任西川巡撫。”
“……”
胖子整個人都麻了，被那位女主播的後臺震撼到。
巡撫是正兒八經的封疆大吏，坐鎮一省的扛把子。
這年頭能當上巡撫的，必定是四境通玄大修士。
去查巡撫大人的外孫女，確實需要很大的勇氣。
白嵐能感受到胖子的壓力，她自己壓力也很大，說了句題外話：“還記得兩年前那隻變身妖嗎？”
胖子答道：“記得，那狗東西變成了探員小李的模樣，照著你背後突然來了一槍，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白嵐站起來關死了包廂房門，表情相當嚴肅：“接下來我說的話，不代表公司，僅代表我個人看法。”
“有兩種推斷，你幫我把把關。”
“第一，最近半年女主播才出現反常，說明真正的沐沐醬已經死了，變身妖取代了她。這妖孽以假亂真，連巡撫大人也沒看出蹊蹺。”
“第二，去年你喝高了問了我一個問題，上面老是有人幫妖怪打掩護，是不是有妖怪混入了朝廷內部？”
“這件事我想了一年，你的假設不無道理，大妖變幻莫測，混入官場當奸細，理論上也是成立的。”
“如果是第二種可能性，那就太可怕了，不僅沐沐醬有問題，她背後的靠山，也有嫌疑。”
說到這裡，白嵐神色無比凝重：“但願是我杞人憂天，否則，這將是一起驚天大案。”
胖子一副撞了鬼的表情：“大哥，這麼逆天的案子，你還講給我聽，是嫌我活得太久了還是怎麼地？”
“別急，聽我講完。”白嵐說道：“活著的四個人裡面，有三個沒被瞧上，簡單吃了頓飯，並沒有和沐沐醬發生關係。”
“只有一位榜一大哥，在心悅酒店過了夜，到現在還活著。”
“那人傳承了二星火系功法，已經是大圓滿境界。”
“目前有兩種推斷，第一：木生火，沐沐醬本身是木靈根，和那位火靈根的榜一大哥五行相生，達到了共同進步狀態，沒捨得殺掉對方。”
“第二，就是網上流行的一句話：每一個女主播，都慣著她的榜一大哥。”
“因為那傢伙是榜一大哥，打賞了八十八萬，沐沐醬寵著他，沒下毒手。”
說到這裡，白嵐目光灼灼地看著胖子：“你的任務是接近沐沐醬，用你那種不按常理出牌的套路，查詢真憑實據。不需要你打打殺殺，只要你查出乾貨，剩下的交給我。”
胖子差點哭了出來：“大哥，你真看得起我。我這種試用期菜鳥，第一個任務就這麼逆天，簡直是噩夢級難度啊！”
白嵐冷冷道：“少在我面前裝，你練成了大圓滿的《碧水神功》，水生木、木生火，你和沐沐醬屬性相生，她不見得對你下毒手。”
“你怎麼知道我練成了碧水神功？”胖子心裡打了個突，目前知道他練成碧水神功的，只有唐雅。
“我有B級許可權，有權查閱花溪醫院送來的報告，你在醫院裡傳承了碧水神功，還是第一重大圓滿境界。”
白嵐說著，意味深長地看著胖子：“現如今我的許可權，還可以查你銀行賬戶。你現在卡里有一個多億，對吧？”
胖子縮了縮脖子：“大哥，你這是在威脅我？”
白嵐肅容道：“不，每個修士都有秘密，你可以守住你的秘密。作為你的老朋友，我更多的是震驚，你小子居然被天道基金選中了。”
“你知道天道基金？”胖子心跳加速。
“當然知道。”白嵐說著，轉移了話題：“你現在的身家，完全可以給沐沐醬當榜一大哥。再加上你水系功法圓滿，形成了雙保險，那個女主播會把你寵上天。”
胖子並沒有被衝昏頭腦，他抓住了重點：“你們這是一傢什麼破公司，電影裡的特工，動不動幾百萬的高階裝備，可你這意思出任務不給報銷啊，還得我帶資進組？”
白嵐突然有點幸災樂禍：“正式員工出任務，是有預算的，還有獎金。試用期員工，得靠自己，你這個‘帶資進組’，用得非常貼切。”
胖子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對我有知遇之恩，我可以考慮帶資進組。你先告訴我，天道基金，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白嵐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一句話把胖子拿捏了：“等你完成這個任務，我告訴你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