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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裡坐著五個人，除了趙德柱和洋妞之外，還有一個五十多歲的地中海老者，一個微胖的中年婦女，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壯碩青年。
胖子一眼看出，這五個人應該早就透過了面試，只有他是剛入夥的。
“抱歉，讓各位久等了。”唐雅落座後說道：“今天請各位高人過來，只為一件事，大家先看看這段影片。”
說完按動遙控器，室內液晶電視出現了投屏。
畫面中亮著燈，一名穿著睡衣睡褲的女子躺在床上，劇烈顫抖著。
那女子面板乾癟，臉上的皺紋比八十歲老太太還要多，給人的感覺卻像個年輕女孩。
持續15秒的影片中，女子瞳仁渙散，已經無法求救，哀嚎聲極為虛弱，到第14秒的時候，叫聲停止了，她變成了一條幹屍，畫面也跟著戛然而止。
包括裴隱在內的六名獵妖師，從15秒短影片中看到了不同的東西。
唐雅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影片結束直接提問了：“在座諸位都是高人，有沒有人知道，這個女生死在什麼東西手裡？”
“怪哉，體表沒有傷痕，不像是吸乾元氣榨成了乾屍。”地中海髮型的老伯嘖嘖稱奇。
“那條七分褲款式的睡褲沒有脫下來的跡象，受害者臨死前並沒有遭到侵犯，我從來沒見過這種作案手法。”中年女修士說道。
“會不會是傷口或者咬痕，在後頸窩，從這個影片角度看不見。”壯碩青年發表了看法。
“不可能，床上沒有半點血痕。這種雪白的床單，稍微沾點血，痕跡很明顯。”金髮洋妞加入了群聊。
“有一類妖怪本身帶有劇毒，入室後形成毒氣，首先讓受害者渾身麻痺，然後那種毒素會抽乾人體所有生命精華。”趙德柱說道。
唐雅不置可否，心中是失望的。
眼前這五位獵妖師，沒有達到她的預期。
她看向了胖子，這位沒發言的獵妖師，說不定有什麼高見。
哪知道胖子蹦出一句：“唐總，能不能再放一遍影片？”
唐雅心中更加失望，厲害的城市獵人，一眼就能判斷出足夠的資訊量，這種需要重複看兩遍的，通常沒多大本事。
她也沒說什麼，重播了15秒小影片。
胖子認真看完，發表了意見：“受害者和兇手嘴對嘴，被吸乾了全身精華，兇手是春貓妖。”
“何以見得？”地中海老伯語帶質問。
“春貓妖是什麼？”洋妞則很是好奇。
“春貓妖，又叫思春貓，每年立春之時出來活動。”
“這種貓妖飛簷走壁輕而易舉，能在夜間攀爬幾十層的摩天大樓，監控器很難捕捉到這東西的執行軌跡。”
“和尋常家貓一樣，春貓妖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無聲無息入室作案。”
“春貓妖還有一種本事，在封閉的空間內，釋放出一種氣息，類似於‘貓教春’，那種氣息無色無味，聞到的人會陷入一種意亂情迷狀態。”
“大家注意到沒有，影片第二秒，受害者擺出了一種‘向我開炮’的姿勢。”
“她大機率以為自己做了一場夢，夢見自己和白馬王子一起做羞羞的事情。”
“當她夢醒之時，就是她的死期。”
胖子滔滔不絕，最後來了個總結陳詞：“今年立春的時間，是2月11號，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影片中的受害者，死於二月中旬。”
在場只有趙德柱不覺得意外，他印象中的裴顧問，總能透過一點線索接近真相。
僅僅從受害者“向我開炮”的姿勢，他就分析出了這麼多內容。
其他人不是這麼想的，壯碩青年冷笑道：“說得跟真的似的，編故事誰不會啊。”
中年女修士面帶譏誚：“修仙別苑二月中旬死了幾個人，早就傳開了，這位道友‘能掐會算’的樣子，怕不是開卷考試吧？”
這時候唐雅開口了：“李秀芹女士，謝波先生，兩位可以走了。”
“唐總，你這話什麼意思？”中年婦女李秀芹臉色跨了下去。
“我有言在先，大家需要接受一次面試。”
“剛才這段影片，就是各位的面試。”
“每個獵妖師擅長的領域不同，從影片中找不到線索，我不怪各位。”
“但是……”
唐雅說到這裡，加重了語氣：“我要組建一個團隊，團隊最重要的是凝聚力。有些人自己找不到線索，還把別人當傻子，我的團隊不需要這種人。”
李秀芹臉色鐵青，感覺唐雅只差蹦出一句“我覺得你們兩位人品有問題”。
謝波臉上也掛不住了，當場拂袖而去。
被淘汰的一男一女敢怒不敢言，唐門的大小姐，他們惹不起。
留下來的四個人，只覺唐雅深不可測，天知道後面還有幾輪考驗。
女總裁當場淘汰兩人，依然面不改色，繼續說道：“影片中的受害人名叫孫小美，顯靈境八層修士，這是她臨死前最後一段畫面。”
“她本來住我隔壁，2月14號晚上，11點35分左右，我聽見隔壁傳來慘叫聲，當我衝到陽臺上的時候，看見隔壁陽臺上竄出一條黑影。”
“正如裴先生剛才所說的那樣，那東西走路無聲，速度快得驚人，眨眼間從我眼前消失了。”
“我當場報了警，然後飛掠到了隔壁陽臺上，本來想衝進去救人，卻看見了孫小美臨死前的樣子。”
“這段影片，是我拍下來的。”
聽到這裡，地中海老者發話了：“唐總，你是法身境高手，眼力過人。那黑影的模樣，你看清楚了嗎？”
唐雅說道：“匆匆一瞥，看得夠清楚了，那東西貓頭人身，穿著黑色制服，長得像動畫片裡的黑貓警長。”
“難道是九命妖王座下的黑貓使者？”地中海老者大吃一驚。
“顧前輩對黑貓使者有所瞭解？”唐雅反問道。
“談不上有多瞭解，略有耳聞。據傳一部分開啟了靈智的妖怪，喜歡扮演古代大妖，用年輕人的說法就是cosplay，有猴妖扮演齊天大聖，有牛妖弄出牛魔王的打扮，還有豬妖冒充豬八戒。那黑貓使者，殺死過探員，穿上了黑制服，扮演的正是黑貓警長。”
“五年前這妖孽在青城山下作案，被一位道士打傷，此妖負傷後大喊‘我乃九命妖王座下使者’，一句話震住那道士，黑貓使者連夜逃逸。”
“後來發生了一件怪事，那個道號青玄的道士，七天後被人發現屍體，身上有上百條抓痕，是貓科動物虐殺獵物的手段。”
“江湖上有傳聞，九命妖王一脈極為記仇，得罪了一個，惹來一窩。青玄道士貴為紫陽真人弟子，還是逃不過那一劫。”
顧前輩不愧是老江湖，說得頭頭是道。
頓了頓，老人來了個轉折：“唐總，斬妖除魔是我輩本分，但九命妖王這一脈，動輒滅人滿門，手段極其殘忍，老朽勸你三思而後行。我孫兒剛出世，老夫年紀越大，膽子越小，實在沒底氣牽連到家人。恕我不敢奉陪，告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