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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阿靈阿崩算盤
呂雉清脆如銀鈴的聲音繼續響起：“和阿謄阿相比，眼下我為家人討說法的急切，最多隻能稱之為一時失儀。”
“大人如今奉為鑾儀衛掌儀內大臣，想來這其中的說法，比起我來更為熟悉。倒是我班門弄斧了。”
擲地有聲的一番話落了地，廳中的氛圍似泥漿，慢慢凝固。
阿靈阿不愧為獨得聖心的高位大臣，他的目光逐漸變得犀利，從冷靜的四福晉、憤怒的長子再到面沉如鐵的費揚古，一一劃過。
屏風後的愛新覺羅氏心裡一凜，正想著要不要送一些點心進去，打破了一下僵局。
阿靈阿冰冷的聲音響起：“費揚古，這麼說來，今日我言及的婚事，烏拉那拉家是半點也不肯給面子了？”
呂雉再次開口：“大人，三公子所犯之事，和六姑娘的婚事，這是完全不同的兩件事。放在今日一起談，您看是不是不太合適？”
阿靈阿犀利的目光射向她：“四福晉，容我提醒一聲，雖然您是皇家兒媳，但到底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這些事，你阿瑪費揚古本人都不開口，你在這裡和我爭辯，是不是不太合適？”
“況且，我的嫡妻正是德妃娘娘的胞妹，算算輩分，你可能還要稱呼我一聲姨夫。”
“如此不敬尊長，難道這也是烏拉那拉家的規矩？”
屏風後的愛新覺羅氏聽到此處，命丫鬟端好點心，走了出來：“不知內大臣今日要來，備了一些點心，來遲了。大人見諒。”
“統領夫人客氣了。”阿靈阿只好又起身回禮。
被愛新覺羅氏這麼一打岔，方才的氣氛又變了。
呂雉在心裡冷笑，鈕祜祿·阿靈阿一不佔理就拿輩分和禮數出來壓人。
耍賴皮！
活該後世他死後，被雍正記恨，將他的墓碑改為“不臣不弟暴悍貪庸阿靈阿之墓”。
小良人幹得漂亮！
解氣得很！
阿靈阿不知四福晉腹誹的內容，只是重新露出笑容：“統領夫人的點心手藝堪與德妃娘娘相比了。夫人在家便時常說起德妃娘娘的點心，那是無人能出其右。”
“統領大人，說起來，這算來算去，阿謄阿也是四福晉的弟弟不是？今日不過是兩個弟弟之間爭吵，如何就要鬧到這般地步。”
“如此，不僅我們為難，也是讓宮裡的德妃娘娘為難不是嗎？”
竟還拿德妃出來逼迫四福晉的阿瑪和額涅。
原本費揚古和愛新覺羅氏便是想為五格討公道，也要顧及在德妃底下做兒媳的獨女四福晉。
若德妃真的為了妹妹的兒子，而對四福晉有了意見，再加上四阿哥本就不討德妃娘娘的喜歡，往後知袇的日子，不就難過了？
德妃娘娘貴為如今的四妃之首，她若是要到皇帝面前為阿謄阿說情，萬歲爺自是會給面子的。
費揚古和愛新覺羅氏的目光落在了女兒的臉上。
呂雉道：“說到德妃娘娘，大人你便是再不想聽我說話，也只能姑且聽一聽了。”
“阿靈阿大人，其實原本我們都知道，三公子阿謄阿本就在十四阿哥哈哈珠子的候選名單之中。”
“只要他專注於考試，便是名次靠後一些，德妃娘娘和十四阿哥也不會介意，會選中他成為哈哈珠子，往後便在上書房進學。”
“然而他和赫舍裡·法爾薩狼狽為奸，陷害五格在前，誣告五格在後。如此行事，德妃和十四阿哥今日在上書房亦是臉面無存。”
“大人不思慮向德妃娘娘和十四阿哥賠罪，反而在這裡和我們討論娘娘和我額涅之間的點心優劣，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
阿靈阿心下更氣了。
他本來就是想繞過阿謄阿舞弊誣告這件事，透過聯姻、德妃的關係迂迴來讓烏拉那拉家的人服軟，從而放過阿謄阿。
阿謄阿今日所犯，他自己親口承認，證據確鑿。
但站在阿謄阿背後的人必然不會無動於衷。
此時若是再加上德妃娘娘求情，還有費揚古和五格表示要放過阿謄阿。
如此，阿謄阿雖然前程難保，但自會安然無恙。
阿靈阿打定主意，聽到兒子犯錯之後，立刻安排烏雅·瑪顏珠進宮，而他則親自登了烏拉那拉家的門。
原本若是四福晉不在，以費揚古和愛新覺羅氏對出嫁嫡女的重視，再加上他的極力勸說。
就算一時沒法讓烏拉那拉家的人鬆口，之後他還可以從五格那個小屁孩處下手。
多方努力之下，救出阿謄阿指日可待。
誰知，今日四福晉竟正好回家來“攪局”，壞了他一局好算盤。
阿靈阿避開四福晉關於點心的追問，他再問：“好，若是統領大人和夫人一時都不想認阿謄阿這位後輩。我能理解。”
“那麼，吾妹六姑娘和你們府上二公子的婚事，也是沒有商量的餘地嗎？”
又繞回來了。
看來阿靈阿也是黔驢技窮。
呂雉又笑了。
阿靈阿身為從一品官員，在這個節骨眼看到四福晉的笑，居然有些發怵。
比起方才的質問，呂雉這回輕聲道：“阿靈阿大人難道就不好奇，為何三公子突然就對五格如此深惡痛絕？”
“按理，我們兩家之間，同為皇帝的臣子，不說親暱，多年來也相安無事。”
“三公子的秉性如何，想來大人會比我們更清楚。他今日會犯錯，和背後之人的教唆離不開關係。”
“我想，若是大人想知道的話，回去問問你口中樣貌堪佳，性情柔順的六姑娘，或許會有一些答案。”
阿靈阿炯炯雙目眯了眯：“四福晉可是知道了些什麼？”
這也是呂雉急於回家的另一個原因，她幽幽嘆了一口氣。
嘆得在場幾位都有些心裡發毛。
她這才緩緩道：“大人今日說我沒有禮數，可能也是有些道理的。”
“日前，也可能正是由於我的失儀，讓六姑娘懷恨在心，藉此讓三公子出面，要害五格，也是有可能的。”
“阿瑪，額涅，你們要原諒女兒，都是我不好，才讓五格今日受了這般大的委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