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亂世艱難 人如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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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央再三囑咐林蕊要對那幾棵樹好一點，抽空去學習一下種植的知識，這樣一來也能照顧好這幾棵樹。

目送許央離去，林蕊有些不捨，自己五十多年來的等待，竟等來了這樣一位公子，或許這就是上天對她最好的獎勵。

“公子放心，林蕊一定好好收拾家中，不讓公子操心。”

林蕊轉身，儼然管家模樣，開始指揮全域性。

走在街上，皇城的中央街道竟然被肅清，一隊隊人馬在前面開道，囚車跟在後面，周圍滿是護衛。

一些圍觀的人忍不住驚歎，這囚車裡面押解的男男女女可都是頂流水準。

許央比誰都清楚這些人的來歷，他們都是昨日登仙莊的人。

其中有合歡宗的魔頭，也有去玩的客人。

“只是這些人……”

許央深深的皺起眉頭，在囚車的最後面還有一群人。

他們雖然沒有被囚車枷鎖給束縛，但走起路來搖搖擺擺，雙眼無神，如同喪屍。

他們衣衫襤褸，垂頭喪氣，頭髮披散，身體之外散發著一股強烈的寂滅之氣，明明是一群活人，自己卻感受不到絲毫的生氣！

此時在許央身旁有一人開口道：“聽說這群人是登仙莊地窖裡面藏著的，專門調教後用來服侍客人的器具。”

“由於他們不聽話，所以要磨滅他們的性子，然後給客人們隨意把玩，有的玩上一晚可能就壞掉了。”

“壞掉了？”

另一人開口好奇：“什麼是壞掉了？”

“被玩壞了，沒有價值了，就像是一次性用品一樣，玩壞了就不要了。”

“壞了和死了沒區別，要麼是死在客人手上，要麼就死在登仙莊的手上。”

“聽說這裡面還有朝廷官員的兒女妻妾呢！”

“嘖嘖嘖，真是可憐啊……”

許央聽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心中不是個滋味，原來這些人是如此可憐，又如此無助。

有人知道些許內幕，但大部分人都不明白實情。

站在路邊的人看著熱鬧，說著譏諷的話語，甚至把爛菜葉和臭雞蛋朝著他們丟去。

若是丟了囚犯也就罷了，可這些可憐人也受到了波及。

一名女子頭髮散亂，可面容清秀，一枚臭雞蛋砸在她的臉頰上裂開，蛋液從她臉上流下，那一瞬間她終於崩潰了。

她大吼大叫衝向一旁，人群看她發瘋立即躲開，官差們也連忙上前，可就在下一秒，她的腦袋狠狠的撞向了路邊攤位的桌角上。

鮮血如同牡丹花一樣在他的腦袋上盛開，喧鬧的街頭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許央的眼前，一切的顏色在那血色的牡丹花下彷彿都褪成了黑白，這女人就倒在了自己的腳下。

周圍的聲音也彷彿一下子靜默，只看見人們的嘴巴再動，以及官兵的騷亂。

下一秒，屍體被官兵拖走，他們甚至沒有絲毫的動容。

周圍的聲音突然炸開，彷彿來到了宴會的最高點，人群的聲音淹沒了一切，只留下一條長長的血斑。

一旁的店家暗恨怒罵道：“死也選個別的地方死啊，在我這裡死了，我還怎麼做生意啊！”

許央聽了這話怒意沒來由的湧了上來，雙手捏拳硬生生的剋制下了自己的滿腔怒火！

這一切與他們又有什麼錯呢？

他們只是受害者而已，他們本該被保護起來的，可現在竟然與這些囚犯一起走在街頭上，原本就脆弱的心，在這些暴民的口中更是支離破碎。

那個女人的死只是一個開頭，剩下的這些人也會因為沒有任何生的希望而一個接著一個的死亡。

許央深吸一口氣，儘管在這裡生活了多年，可他心中仍舊有著上一世的思想道德，他生活在陽光中，甚少見過如此黑暗。

這一切都讓他難以接受。

“到底是東極國之過，還是合歡宗之錯？”

“亦或者是這世道，本該如此？”

許央一時間有些漠然甩了甩自己的腦子，這些事兒不該是他考慮的。

“為時尚早，一切對我來說都太早了。”

鬆開緊握的拳頭，許央全身放鬆，翻湧的心情歸於平靜，雖然昨日斬了兩名真丹九階的高手，且不說遊星大陸，即便是東極國，自己也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罷了。

……

從皇城趕回十方城，許央總覺得以後這樣兩頭跑的日子只怕還得持續一段時間。

“方中，你要的東西。”

許央隨手把十方齋的糕點丟給方中，這是離開時答應他的。

方中拿著東西就吃，一點也不含糊。

“對了，許央。”

方中一邊吃一邊開口道：“有一件大事兒！”

“你吃你的吧！”

許央給自己倒了一碗水道：“大事兒？我求求你以後別再用這種形容詞了。”

方中一句話沒說利索，結果糕點卡在了喉嚨裡面，整個人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許央一看趕緊把水給他灌了下去。

“差點死了。”

方中順了順胸口道：“是大事兒，千真萬確的大事兒。”

“我一皇城的哥們告訴我，他們昨天晚上查封了一個叫做登仙莊的地方。”

“好傢伙，你知道那裡面……”

“這兩天我人就在京城，登仙莊的事兒我知道，不用你說。”許央白了一眼方中，然後把自己看見的和方中說了一遍。

方中瞪大眼睛氣不過道：“還有一件事兒你肯定不知道，聽說那些魔頭妖女要送到咱們這兒來！”

“而且是帝司親自押送。”

“怎麼樣，這事兒你不知道吧！”

方中說完得意的看著許央，許央的表情倒是淡定，壓根沒有因為方中的話而產生什麼震撼之色。

“你怎地一點都不震驚？”

許央笑著道：“我確實不知道，但有震驚的必要麼？我們這裡是監牢，他們是囚犯，送過來也很正常。”

“再說了，帝司那可是五司之首，哪有那麼多閒工夫來管這些下九流的囚犯？”

“你這廝！”方中咬咬牙哼道：“一點意思都沒有，以後有好玩的事兒我不帶你分享了。”

許央笑著道：“除了我，還有人聽你閒話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