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之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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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除了祖上留下來的榮耀，在不久之前我依舊是什麼都沒有，而現在我有了五千精銳，有了位列諸侯的名望，有了匡扶漢室的基礎！”劉備略帶著暗淡的神情，隨著他的話音逐漸的振奮了起來，雙眸仿若閃著光彩一般看著陳曦。
“是啊，有了這麼多了，但是這些還不夠，遠遠不夠，差的太遠了，不說和四世三公的袁家相比，就是和一些豪強相比，除了名望其他的也是遠遠不及！”陳曦面上帶著一抹化不開的冷笑，太嫩了，現在的劉備太嫩了！
“請先生指教。”劉備直起身來，鄭重的說道，自那次讓劉備入了諸侯之列之後，這是劉備第一次這麼鄭重的對陳曦這麼說話。
“不必如此。”陳曦擺了擺手說道，“名望看起來很重要，看似可以獲得很多很多的東西，但是名望是虛的，只有實力是最重要的！”
“秦孝公時，秦國之弱，諸侯會盟都不予以宴請，天下賢才也無有入西秦之人，而商鞅入秦，敗魏武卒於河西，奠定西秦天下強軍，至此天下稱之為暴！然此後天下賢才入咸陽者居多！關東諸侯畏秦如虎！”陳曦面上露出一抹狂熱。
“諸侯爭鼎，求實而不為名，縱橫春秋三百載無有義，只有利！”陳曦冷笑連連，亂世之中爭搶的是什麼千年的歷史早已書寫在了他的面前。
劉備默然無語，緩緩的閉上眼睛，隨後再次睜開的時候再未有絲毫的動搖，“子川，說真的，我從沒有想過有人將這一切看得這麼清楚，看得這麼明朗！”
“沒什麼，這些東西都很簡單，作為一個君主，帝王心術都可以不會，但是有一點必須會，那就是怎樣讓自己有力量，當自己力量強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一切的規則都會隨著君主的一言一行而改變。”陳曦面上帶著一抹蠱惑，“靠著帝王心術掌控手下的君主只能說他不夠格，真正的君主根本不屑玩這些東西！”
“子……子川。”劉備像是被嚇到了一般，僵硬的看著陳曦，帝王心術啊，這種東西都被抖了出來，而且還是這麼不屑的眼神。
“玄德公，怕什麼？”陳曦平靜的問道，“若真如玉璽上所寫的那樣，‘受命於天，既壽永昌’的話何來董卓之亂，只能說是當初受命於百姓，而後脫離了百姓，最後又被百姓毀滅。民如水，君如舟，水可載舟，亦可覆舟，自古不變的輪迴。”
陳曦的話如同晨鐘暮鼓一般迴響在劉備的腦海之中，很多他以前想不通的問題都明白了，見識了災荒之年百姓的易子而食，見識了洛陽高門大戶的醉生夢死，見識了士卒為了一頓飽餐血戰沙場，也見識了將帥營中的酒樂笙簫，這些事情就這麼發生在他的面前。
“子川，此種話以後千萬不要再說！”回過神來的劉備深深地看了一眼陳曦，然後鄭重的說道。
“我說什麼了嗎？”陳曦打了一個酒嗝，“玄德公有什麼要問的現在可以問了。”
“怎樣拿下泰山郡，怎麼變強，怎麼……”劉備一咬牙，“怎麼掃平亂世！”
陳曦微微一笑，“掃平亂世不是現在所能做到的，在這之前要做的就是變強，變得足夠強，泰山郡是個好地方，青州是個好地方，三百萬的匪軍，三四成都是青壯，拿下這些人，稍加訓練，成不了西秦之勢，也能如田齊一般坐看天下烽煙！”
“這麼說的話的確是一個好地方，只不過要平定的話很困難。”劉備嘆了口氣說道。
“相反，要平定他們並不是很困難，只要玄德公能說服陶恭祖借糧，拿下泰山郡，之後鯨吞青州都不算太困難，那些人要是有一條活路不會變成匪，最重要的一點在於，除了幷州和已經被黃巾和匪軍打碎的青州，其他地方的豪強還有世家不是玄德公能對付的。”陳曦眯著眼睛說道，處理青州大致的方向他很清楚，甚至可以說處理著大漢十三州大致的方向他都很清楚！
“既然子川有如此信心，備願一試！”劉備幾乎沒有多少思慮在聽完陳曦的話之後就下定了決心，三十多年的經歷讓劉備清楚的知道一件事，這個時代，世家和豪強的力量非常的強大，強大到足夠左右皇權，根本不是他這種還未成型的小諸侯所能觸碰的，牽一髮動全身，莫名其妙的引來世家豪強的敵視，那以後的路就難走了。
“好啊，試試就試試，總是要試試才能知道，不去嘗試的話有有誰知道不能成，項羽破章邯之前有誰知道那一戰能勝，總是要去嘗試一番才行。”
“世家，豪強，哎……”劉備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那些人也是根基，雖說其中的確有一些渣滓，但是不可否認大漢的精銳九成都來自這一階層，在沒有絕對的優勢之前，還是不要想著對付這一階層吧。”陳曦搖了搖頭說道，說實在的，他對於世家，豪強並沒有太多的惡感，畢竟在這個時代，除了土地兼併，這一階層對於整個國家來說都是有利的。
最基層的管理靠的就是這些紮根於這一塊土地的豪強，不可否認當中的確有一些敗類，但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很明顯錯的更嚴重，要真是拔除了這些世家豪強，重新樹立一個體系，陳曦想想就頭大。
正因此陳曦對於世家豪強，所能想到也就只有限制和拉一批，打一批，真要消滅世家豪強的話，陳曦覺得先將自己家消滅了再說，一視同仁的話，陳家也有一些他看不慣的東西。
既然不能以身作則的話，陳曦也就熄滅了和世家對戰的想法了，不過為了避免世家豪強趁著劉備弱小的時候把握住劉備的命脈，逼得劉備到最後不得不痛下殺手，陳曦初一開始就選擇了世家豪強基本被清場的青州！
這也是為什麼，劉備問的問題，陳曦幾乎都不假思索，因為就算孔融和陶謙不保薦，勤王之後陳曦也會讓劉備上表自薦為青州刺史！自然所有的問題早早就思量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