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詭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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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嘉縣城，一處破舊的小院子裡。
趙晨將那枚金釵拿在手裡把玩了一陣後，便任由其再次化作劍光飛回了燕紅霞的髮梢。
掃了眼地上還殘留著餘熱的四堆灰燼，趙晨嘴角抽了抽，同時對於李家《五帝朝真劍》有了一絲嚮往。
這劍訣也是從崑崙派天墉城一脈的功法衍化而來，雖然師傅說它失了“五帝朝真”大神通的真意，但卻依然是一門威力強大，直指“洞玄”層次的法門……
而從燕紅霞那金釵的表現來看，也和我的《金樓玉室十二重樓行氣秘錄》極為契合，轉修應該很容易……就是不知道該如何得到……
當然，要是能拿到“五帝朝真”大神通的原本就更好了。
搖了搖頭，收回飄得有些遠的思緒後，趙晨這才將“五仙中靈真氣”運轉到極致，然後才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倚在井床邊的燕紅霞。
直到他在對方身前蹲下來，也沒觸發可能存在的其他“防禦”機制後，趙晨這才鬆了口氣。
接著，他用“靈覺”仔細觀察了一番眼前這位“紅霞劍”，發現她呼吸正常，心跳平穩有力，體內真元法力也在自行運轉，除了沒有知覺，略顯蒼白的臉色讓原本英氣的她多了一分柔弱之感外，其餘和平時並無不同。
“紅霞姐姐……
“燕紅霞？醒一醒！”
趙晨先是呼喚了燕紅霞幾聲，見還是沒有絲毫動靜，於是又伸出手推搡了她幾下，甚至用手拍了拍她的臉頰，但依然沒半點作用。
見此，趙晨皺了皺眉，思索了片刻後，又拉起燕紅霞的手腕，接著運轉真氣，打算探一探她體內的具體情況。
雖然燕紅霞“算計”過自己，但也是先給了好處，還是有底線的，並不是特別過分……自己就算想過報復回去，也只是打算讓她付出一個對等的代價而已……
更何況她還在自己遭遇方虛子化作的怪物時施過援手，於情於理都不該放任她不管。
然而，當一縷“五仙中靈真氣”進入燕紅霞的經脈後，她體內的法力真元竟然有了極為強烈的反應，自行加快了運轉。
趙晨甚至能直觀感受到對方法力的活躍，它們猶如迎來貴客的“銷售”一樣，簇擁著那一縷“五仙中靈真氣”沿著“赤帝養元劍氣”的行功路線執行了一個周天，然後才“依依不捨”地將其又送回了趙晨的體內。
趙晨放開燕紅霞的手腕，臉色也變得古怪起來。
因為剛才那一個周天的探查，竟然讓他的真氣壯大了不少，甚至可以抵得上平日三四天之功……
“這算什麼……我把紅霞姐姐給‘採補’了？關鍵是我根本沒想‘採’，都是對方的法力自己‘送’的啊！
“我真氣裡帶有的‘太初’真意，是對方法力所欠缺渴求的？所以才這麼‘熱情’？
“嗯，燕紅霞如果醒著，受她控制的真氣未必會表現出這種特性，反而是現在這種完全‘本能’的狀態才會如此。
“不過，這也正是她現在的問題所在……‘靈臺’無主啊！”
“靈臺”是修士靈魂居所，是法力的源泉。
煉竅圓滿後，只有築“靈臺”，架“天地橋”，引天地元氣入體，方才能修成“法力”。
趙晨雖然自己還沒有凝三魂築就“靈臺”，但這並不妨礙他在燕紅霞法力的“熱情”招待下發現對方“靈臺”內的異常。
“她的靈魂到底出了什麼變故？
“哎，我的見識還是太淺薄了，完全沒有頭緒啊……
“還是將她帶回去給師傅看看吧，他老人家見多識廣，應該能找到問題所在。”
略一思索後，趙晨便不再耽擱時間，俯下身讓燕紅霞靠在了自己的背上，然後雙手勾住她的腿彎，將其背了起來。
“平時看不出來，沒想到我這紅霞姐姐還挺有料……”察覺到後背傳來的柔軟觸感，趙晨小聲嘀咕了一句，然後便再次激發“蟾光”的效果。
——揹著個姑娘在街上跑，哪怕是晚上也太過招搖了，容易惹來麻煩。
一路穿街過巷，僅僅十來分鐘後，趙晨就再次登上了停在碼頭的“冰泉號”甲板，繼而回到了自己的艙室。
將燕紅霞放到床上躺平後，趙晨這才再次出了房間，來到走廊另一側，敲響了師傅艙室的門。
片刻後，當黃顯鈞看到躺在趙晨床上的燕紅霞時，立刻露出古怪的笑容，戲謔道：“你們這是玩出事了，找我老人家來善後嗎？”
“師傅，正事要緊……別開玩笑了。”趙晨無奈地道。
他不信黃顯鈞看不出燕紅霞狀態不對，畢竟這位“金鏢客”雖然法力廢了，靈覺也無法離體，但開竅帶來的神異卻不會完全消失。
黃顯鈞倒也不是完全在開玩笑，而是一進門就敏銳地發覺燕紅霞的身上有著自己徒弟的氣息，所以才試探著問了一句。
——兩人真氣真元剛“雙修”了一次，自然帶有彼此的氣息。
此時見燕紅霞的狀態確實不怎麼正常，黃館主也收斂了笑容，坐下為其把了把脈。
很快，他的眉毛就緊緊皺了起來。
“師傅，怎麼樣？”見黃顯鈞撤開手指，趙晨立刻詢問道。
“很麻煩……她的魂兒丟了！”黃館主面色嚴肅地說道。
“魂兒丟了……丟哪了？”趙晨疑惑地問道。
“你把怎麼遇到她的經過和我詳細講講。”黃顯鈞捋著鬍鬚，不答反問道。
“是！”趙晨應了一聲，接著組織了下語句，便將自己看到有微光墜落，前去檢視的過程仔細講了一遍。
除了“蟾光”和後面的那次“採補”……不，應該叫“雙修”外，其餘都沒有遺漏。
“這麼看來……是紅霞丫頭夜間趕路遇到‘詭域’了……還是個困靈魂的‘詭域’！
“那丫頭怎麼會這麼冒失？
“這下麻煩了啊……”黃顯鈞嘆了口氣，語氣裡竟有些惋惜。
“詭域”？！雖然從祁姑娘那裡聽說過相關情報，也間接見識過鏡中世界裡未成型的“詭域”，但趙晨還是裝作茫然地問道：“師傅，什麼是‘詭域’？”
“‘詭域’是一種叫‘詭異’的妖邪在某件物品或某個生物身上降臨後，形成的扭曲規則的區域。
“現實裡的‘詭域’好處理，哪怕形成的區域很大，也自有‘洞玄’、‘升玄’高人斬滅。
“但一些異空間裡的‘詭域’就很麻煩，白天有大日光芒照耀日還好，但夜晚，它們的入口可能開放在任何地方……而且尤其喜歡開在夜間趕路之人的必經之路上。
“這也是我大夏夜晚危險的源頭之一。
“既然紅霞丫頭是從空中墜落，說明那‘詭域’的入口此時就在金嘉縣城的上空雲層裡……”黃顯鈞簡單解釋了幾句，並沒有說的太詳細，免得徒弟與“詭異”在命運層面有了牽扯。
“那該怎麼救回她？”趙晨透過船艙的窗戶望了眼空中的雲層，不知是不是心裡作用，總覺得那裡有什麼東西存在。
“除非現在有‘神通’宗師路過，否則只能靠她自救了……
“‘詭異’往往沒有太高智慧，其訂立的規則雖然陷阱眾多，但漏洞同樣不少。
“紅霞丫頭如果能找到漏洞，還是有可能脫出‘詭域’的。
“不過她最多隻有七天……靈魂離體七天後，就再也無法回來了……
“至於去請高人來救，怕是來不及……畢竟那‘詭域’的入口只有今夜在這裡，明天就不知去哪裡了。”
黃顯鈞再次嘆了口氣，總結道，“總之，現在只能靠她自己了！”
路過的“神通”宗師嗎？我倒是有……但你又能付出什麼代價讓我去冒險呢？
趙晨若有所思地看了燕紅霞一眼，如是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