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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山還沒完呢，不光拿出了妖王令，又把自己那塊洞主令牌也拿出來。
“在下其實在妖族當中也有身份，統管五百里山山水水，手下有數百妖族兵馬，三位道兄可以稱我為銀杏洞主。”
白眼蜈蚣、紅眼灌貘、藍眼河狸全都懵圈了，眼神忽明忽暗，晦滅不定，感覺自己腦子都轉不過來了。
這人類啥情況，怎麼還在我們妖族體制內有編制，還吃上公家飯了？
“這是我的身份令牌，三位可以拿去一觀。”
林山怕它們不信，把自己的銀杏洞洞主令牌拋了過來，不過奎虎妖王的妖王令還是捏在手上。
萬一對方搶了不還，洞主令牌沒了就沒了，回斷崖禁地還能補一塊。妖王令可是好寶貝，不能隨意交出去，這點小心還是有必要的。
三個妖二代把腦袋湊一塊，嘀嘀咕咕打量著這塊洞主令牌，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確實是妖族公家單位的正規編制，如假包換！
它們本來就是王子，比尋常妖族要接觸得更多，自然能辯識真偽。
甚至嚴格意義上來說，林山不大不小，在妖族裡還算個正bu級高官兒！
洞主嘛，封疆大吏，地方一把手，沒毛病！
“原來兄臺還有這等身份，看來是我們誤會了。”
三妖略微遲疑，可事實擺在眼前，只能相信了他的說辭，交還了洞主令牌。
不過，人類畢竟是人類，你就算在其他妖王那裡有身份背景，跑到我們地盤上搜刮還是有點過分了。
林山也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
“在貴地叨擾許久，深感抱歉，待我這就抓回幻靈古樹之後，立馬轉身離去，絕不逗留！”
三妖見他這麼識相，也不好過分逼迫，只能同時點點頭，跟著他一路向地下深處走。
林山尋著感應，在三個地頭蛇跟隨監視下，行了一百多里，在某處角落發現幻靈古樹小樹苗。
這小傢伙又尋到了一處靈土，此刻正紮根在上面吸得起勁兒。
身後三妖眼露精光，心中躁動。
林山直接上前，一手把小樹苗提起來，暗中傳音告訴它回去後慢慢吸，現在先委屈一下。
隨即伸手把下面的土翻開，果然有紅色沙礫深埋地下。
這次當著外人面，他沒有獨吞，而是把所有紅玉靈壤收集起來後，直接轉身交給了白眼蜈蚣。
“天蜈兄，林某先前誤闖此地，給你們添麻煩了，這些紅玉靈壤若蒙不棄，還請收下，就當是我的賠罪了。”
白眼蜈蚣直接傻眼，兩條腿託著紅玉靈壤，剩下九十八條腿不知道擱哪。
我們苦苦尋找的紅玉靈壤，就這麼輕易到手了？
它有點不敢置信。
畢竟這東西先不說十分珍貴，更是異常難尋。
如果讓它們仨自己在紅楓林海中摸索搜尋，先不說能不能找到隕落妖王這裡。
就算找到了，這地下世界複雜無比，萬千根鬚密密麻麻，每條都動不動蔓延上百里，紅玉靈壤又藏在某個角落地下深處。
這誰能找得到？
而林山有幻靈古樹的幫助，輕輕鬆鬆就精準定位，幫它們一把，不過舉手之勞。
有道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這人類臨走前還送個大禮包，三妖這下有點不好意思了。
“咳咳，銀杏洞主太客氣了，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妖族沒那麼多彎彎腸子和欲拒還迎，大大方方收下了，心裡也對林山少了一分隔閡。
林山看到白眼蜈蚣心滿意足，旁邊的紅眼灌貘和藍眼河狸則是一臉羨慕，心中一動，故作灑脫擺擺手。
“天蜈兄這就見外了，這紅楓林海本就是你們的林場，紅玉靈壤也本來就該是屬於你們的寶物，我不過是個外來之客，能幫得上忙，在下榮幸之至。”
“我看紅貘兄、藍狸兄似乎也需要紅玉靈壤，那麼索性走之前，幫二位兄臺也尋一些。”
“相逢就是緣分，且跟我來！”
林山把幻靈古樹放下，小樹苗又撒歡兒往下一個目的地跑去。
紅眼灌貘和藍眼河狸張著嘴巴，支支吾吾連忙道謝，沒想到這人類這麼熱心腸。
“這...多不好意思，我們的確也需要紅玉靈壤，就麻煩銀杏洞主了。”
林山笑呵呵拉起它們的爪子，立馬化身社交悍匪，彷彿義薄雲天，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天生就古道熱腸。
“誒，二位兄臺這是什麼話，不麻煩不麻煩，舉手之勞罷了！”
“我生平最愛結交八方豪傑，旦有需要，勢必鼎力相助，這才哪跟哪？”
“還有，什麼銀杏洞主，叫這麼生份幹什麼？”
“在下姓林名山，直接稱名道姓即可。”
......
接下來兜兜轉轉，幻靈古樹探索了好多地方，大多數紅玉靈壤都變成了紅泥，腐爛臭掉似乎不能用了。
林山也不太清楚這種靈土什麼性質，好像還有保質期一說。
路上和三個妖二代聊天期間，他也明白了此事的大概原委。
紅楓林海每兩百年開啟一次，各大妖王會讓座下最有潛力的後輩進來，去妖蓮池走一趟。
妖蓮池。
位於紅楓林海的中心盆地之內，是落松山脈的寶地之一，不然也不會被妖王們雪藏，連帶紅楓林海也一起聯手封鎖。
此池據說蘊含豐富的‘蓮華之力’，這股能量可以幫助妖族蛻變根骨，淨化血脈，提升資質，錘鍊妖火！
真實功效其實遠不止如此，可謂提升方方面面，不過最有效的就是這四種！
也惟有各家妖二代才能享受此等福分。
不過臨行前，各妖王接到蒹葭妖王的傳信，說是如果哪個小輩有機會，能順道給它老人家帶回點紅玉靈壤的話，就賞它們一些好處。
故而這幫妖二代才對紅玉靈壤上心。
林山點點頭，沒有繼續多問。
蒹葭妖王，估計自己之前在髒毒大峽谷破壞的花海，就是這位老古董的後花園，作為草木精怪一系的妖王，需要紅玉靈壤合情合理。
不過他也不認為幻靈古樹能找到，人家就找不到。多半是給妖族年輕人一個機會，當做一個考驗罷了。
接下來遊走之中，總算找到一處完好無損的靈土。
小樹苗跳在上面又趕緊猛嘬兩口，而後被林山拔起來，暗中傳音告訴它回去以後再吸，先顧當下不要著急。
這份紅玉靈壤被他挖出來，送給了紅眼灌貘。
“紅貘兄，這份給你，咱們去下一個地方。”
紅眼灌貘這下也不眼紅了，反而雙眼亮起了黃光，也不知道人家這種族什麼特徵，看起來十分神秘的樣子。
“林...林兄仗義，這...我就收下了。”
它也沒有矯情，伸出爪子將這沙礫土塊吞入腹中，估計其儲物空間在肚子裡。
林山又放任小樹苗去尋找，過了半個時辰，再度找到一處。
這次挖出來，送給了藍眼河狸。
“藍狸兄，這份給你，大家都有份，如此也算圓滿。”
“多謝林兄。”
藍眼河狸舉起爪子，拱爪做了一揖，十分有禮貌。
最後剩下半天時間，他們足足陪著幻靈古樹小樹苗跑了不知道多少路，才從一堆過期的紅色爛泥之中，找到最後一處紅玉靈壤。
林山再度將其送給三個妖二代，搖頭嘆息，把幻靈古樹收回靈獸環。
“這應該是此地最後一份了，幸不辱命，三位想來回去後，足夠跟蒹葭妖王交差了。”
三妖紛紛動容，沒想到林山如此仗義，連忙推辭。
“林兄已經為我們各自找到一份，剩下這份，理應自己收好，也不枉白來一趟。”
林山板起臉，義正辭嚴，將這份紅玉靈壤推到它們跟前。
“那怎麼行，這寶物分明就是各位地盤上的東西，林某不過借花獻佛罷了，豈能貪為己有？
此非君子所為，萬萬不可！”
三妖沒想到他仗義不算，竟然品德高尚，連連感慨，又給他推了回來。
“雖說此物生在我們地盤，但倘若沒有林兄相助，也只能躺在這地下深處等待腐爛，我們尋不到一點。
為了報答先前幫助，這塊靈土林兄就收下吧！”
“是啊，我們有一塊就足夠了。”
“你師尊的幻靈古樹也需要這東西，剛好帶回去可以自己用...”
沒想到的是，這番話不光沒能說動林山，竟然起了反作用！
林山面帶不愉，眉頭皺起，似是不滿它們用世俗的人情世故，去侮辱他高貴的道德品格。
“三位妖兄，你們這話說得就不對了！”
“子曰：君子有所為，而有所不為，知其可為而為之，知其不可而不為。”
“行有所止，言有所界，凡事有度，方為大丈夫。”
“我若因替你們尋得一份，就自己也拿一份，與強盜入門，掩耳盜鈴何異？”
“此舉萬萬不可！”
......
三個妖二代都聽傻了，它們固然開了靈智，能口吐人言，可哪上過什麼正兒八經的學？
聽林山在那裡滿嘴四書五經，仁義道德，只覺得此人翩翩少年，正人君子，德行高尚，仗義疏財，不由滿面羞愧，低頭躲閃。
“先前是我等誤解林兄了，沒想到差點陷你於不忠不義之地，這紅玉靈壤我們收下便是，請萬勿記掛在心！”
林山見它們收下最後一塊靈土，這才轉怒為喜。
當即一揮袖，轉身就往外面走。
“此間事了，我也該回去向師尊覆命，三位就此別過，他日有緣，自當相會。”
那背影要多灑脫有多灑脫，恰好外界一夜過去。
紅日初升，天光乍現，傾灑到樹洞底部，留下一條不大不小，一人寬的燻黃通道。
林山踏入中央，迎著光道冉冉升起，竟然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讓人感覺身影無比高大。
三個妖二代連忙趕過來，跟著他一起飛出了樹洞。
古松在下面漸漸變小，四周的林海浮現在眼前，天空中霞光萬道，金光延展，蔚然蒸騰，氣象紛呈。
“林兄且慢，我等身為東道主，還沒有好好招待，怎麼說走就走呢？”
林山不想跟它們過多糾纏，反正自己在這之前，早已經到手過四份靈土，好處都揣進兜了，不趕緊跑路等什麼。
專門幫它們一程，也是為了取得信任，好方便自己能從容離去。
可沒想到，之前那番操作，似乎有點演過頭了！
三個妖二代從小地位崇高，自尊心也很強，今日平白無故得了林山幫忙，欠了這麼大一個人情，怎麼可能放他走？
“林兄，你一走了之，我們以後上哪找你還人情喂！”
“哎呀呀，來都來了，既然都相識一場，何不來我們洞府坐一坐，品嚐一下我族特產？”
“難得碰到對胃口的人族兄弟，我當把你引薦給我父王，設宴開席款待，把酒言歡才是啊！”
......
林山看著這三貨不由分說上來堵住自己，一個個拉著非要去它們妖族做客，頭都要大了！
報答人情？這個可以，我給你們留個聯絡方式，咱們以後常聯絡沒問題。
去你們洞府品嚐特產？一群妖怪能有啥土特產！
還要引薦給妖王？我活膩了去見妖王，是嫌死得不夠快還是怎地！
他連忙推辭，告訴它們大可不必，自己還有要事纏身，不便久留。
但三個妖二代說什麼也不放他走，非要報答他，看來先前那番表演留下來的印象太好了，或者說他自身的妖族身份也有加分。
“林兄，你這樣一走了之，我們仨到時候想報恩也沒機會，渾身不痛快也刺撓得很，你看要不這樣。”
天蜈作為領頭妖，提出了折中意見。
“正好我們原本打算前往紅楓林海中央的蓮池聖境，你要不一起跟上來，我們帶你進去好好泡個澡，就當答謝了，如何？”
紅貘和藍狸也紛紛點頭，不想欠他人情，正好趁這個機會還掉。
林山原本還想著要不直接風遁符溜了算了，免得被糾纏不清，可猛然聽到它們說要帶自己去泡澡...
還是妖族大保健？
這下他心動了！
蓮華之力，妖族聖池，蛻變根骨，淨化血脈，提升資質，錘鍊妖火...
這麼多勾八功效，聽起來就很炸裂，想想都令人激動！
“我...我...我一個人類，不是妖族，也能進去？”
他有點不敢置信，拿手指著自己問道。
天蜈、紅貘、藍狸對視一眼，齊齊大笑。
“怎麼不能？這秘境本來就是我們幾個父王聯手掌管，只要我們哥幾個點頭，誰敢說個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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