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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辭翊面色冷沉。

她是想睡前練,房中練?

他還想睡一個好覺,遂涼涼開口:“再扎半炷香時辰。”

練功一事上,婉娘素來覺得大兒子所言在理,遂開口勸:“北墨,芙凝,你們聽辭翊的,沒錯。”

傅北墨只好顫抖著雙臂,顏芙凝顫抖著雙腿,兩人繼續乖乖扎馬步。

——

次日,天剛露白,晨曦微光。

傅辭翊帶著顏芙凝、傅北墨與阿力沿河跑操。

雖說此刻村民們大都沒起,但還是有個別早起之人在河邊盥洗。

趕車李正好洗了臉,擔起兩大桶水起身,迎面碰到傅辭翊等人在跑步。

“夫子,你們這是作甚?”

阿力喘著氣道:“夫子說此為熱身,等熱身完畢,就扎馬步。馬步扎穩當了,夫子會教我們功夫。”

趕車李不敢置信地看向傅辭翊:“夫子會功夫?”

傅北墨驕傲道:“我哥功夫可好了。”

趕車李點了點頭,卻是不怎麼信。

“那你們慢慢跑,我娘還等著我挑水呢。”

說了一聲,趕車李腳力穩當地往村口自家屋子走去。

一邊走,一邊腹誹,夫子長得唇紅齒白,身量雖說比他還高那麼一點……

但一眼瞧去,就是長得好看的書生罷了。

他不信他會功夫。

傅辭翊帶著顏芙凝他們跑回院子。

為防止傅北墨與阿力看到顏芙凝扎馬步的姿勢,他命兩個半大少年轉過身去,面對著籬笆門方向,而顏芙凝則面對堂屋方向。

這會子傅南窈在灶間做朝食,光是煮菜泡飯,是以她一人便可。

傅辭翊趁這段時辰,回房寫字。

只要傅辭翊不在院中,兩個半大少年便開始閒聊。

傅北墨:“趕車李不信我哥功夫好。”

阿力:“我也瞧出來了,不信拉倒。”

背對著他們的顏芙凝問:“李大哥他說自己叫趕車李,村裡人也都這麼喊他,他真名叫什麼?”

阿力笑出聲:“他不敢說真名。”

傅北墨也好奇,遂重複顏芙凝所問:“他真名叫什麼?”

阿力笑答:“李阿狗,他娘就給他取了這麼個名。趕車李長大後,覺得名字丟人,不讓人叫,誰叫就跟誰急。他塊頭大,沒人打得過他,時間一長,還真沒人敢當面叫了。”

顏芙凝道:“取賤名好養活,他母親的意思大抵如此。”

院子裡嘰嘰喳喳的,傅辭翊視線越過窗臺,嗓音冷冷:“傅北墨阿力加一炷香時辰,顏芙凝加半炷香。”

扎馬步的三人登時噤聲。

院中安靜下來。

很快,半炷香時辰過去,又過了半炷香。

婉娘喊了阿力一起用朝食。

阿力自覺地幫忙拿了碗筷。

飯後,傅辭翊與顏芙凝準備進山。

傅北墨衝顏芙凝撒嬌:“嫂嫂,我也想去。”

顏芙凝看向傅辭翊,輕聲道:“要不讓北墨一起去吧?”

傅辭翊沉吟道:“家裡沒柴了,北墨與阿力此次進山撿柴砍柴。”

聽說能一道去,兩個半大少年蹦起來。

不多時,四人出發。

家附近的山頭沒有柴禾可撿,四人往深山走去。

傅北墨撿地上斷掉的枝丫,阿力則拿著柴刀砍柴。

傅辭翊從揹簍內取出捆繩,扔在地上:“等柴夠了,你們就擔下山。”

阿力停了柴刀的動作:“夫子,你們要跟我們在這分開了?”

“對,我們得往深山老林去。”傅辭翊嗓音清冷,“你們擔柴下山,路上別耽擱。”

傅北墨終於反應過來,小聲抱怨:“我還是沒得跟嫂嫂一起。”

顏芙凝含笑勸慰:“明後天我去鎮上,帶你一起。”

傅北墨這才高興了,對著哥嫂揮手。

——

半個時辰後,傅北墨與阿力各挑了兩捆柴回去。

撿來的柴禾脆,燒火的時候容易折斷,直接放進柴房。

阿力砍的柴粗壯,基本都有男子手臂那般粗細,如此木柴不易點燃,他便勤快地拿柴刀劈柴。

傅南窈看他幹活麻利,給他倒水喝。

阿力接過碗,喝水的時候竟臉紅起來。

傅南窈沒看見,喊傅北墨將劈好的柴碼放整齊。

待到日跌時分,天色忽然陰沉下來。

傅南窈忙去院中收衣裳,扭頭問母親:“娘,會不會要下雨了?天色瞧著像要下雨,風也大了起來。”

婉娘用臉感受著風,覺察吹來的風裡有些水氣,道:“是要下雨了,而且還是大雨,辭翊與芙凝還沒回來,這如何是好?”

阿力趕忙將沒劈過的柴全都放去柴房,而後對婉娘道:“嬸嬸,我去送傘。”

傅北墨也道:“娘,我與阿力去送傘。”

婉娘搖頭:“他們兩個去了深山老林,你們上哪去尋?”

不多時,雨果然落下。

一開始淅淅瀝瀝的,很快越下越大。

四人坐在堂屋,等傅辭翊與顏芙凝歸來。

此刻的山上,樹木光禿禿的,雨水下來,輕易就淋溼了傅辭翊與顏芙凝。

不多時,被淋了雨的顏芙凝打了個噴嚏。

傅辭翊聽聞,將手上拎著的野雞腿腳全綁在一起,扔在地上,而後脫下身上的袍子,往顏芙凝頭上罩來。

倏然,將她與雨水隔了開去。

顏芙凝抬眸看站在身前的他,臉上全是雨水,頭髮全溼,遂抬起胳膊去夠他舉著的袍子。

他人高,此般舉著,她夠不到。

遂只好開口:“傅辭翊,你把自己也罩進去。”

傅辭翊瞧她一眼,站到她身側,與她並排站在一起。

“雨一時半會停不了。”

嗓音意外有些暗啞。

他的胳膊與她的胳膊碰在一起,由於袖子溼透,他仿若能感受到她肌膚上透出來的溫熱。

“咱們這般站著等雨停不是辦法。”她提議,“我護著揹簍裡的靈芝,你拎著野雞,咱們各舉袍子的一角,如此回去可行麼?”

傅辭翊想了想,道:“你拿著靈芝,我把野雞扔揹簍揹著,此刻雨大,路上沒什麼人會看到靈芝。”

“也好,就照你說的做。”

顏芙凝將靈芝從揹簍內拿出,小心翼翼地拿著。

傅辭翊拎起野雞丟進揹簍,雙手高舉袍子,將自個與顏芙凝罩在袍子下:“你往我身前走近些。”

此情此景,男女大防先放一旁。

顏芙凝被雨淋得發抖,遂聽話地挪了一步。

傅辭翊捏著袍子的手緊了緊,此刻的姿勢,仿若他將她擁在了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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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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