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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次臨時大朝會，大乾文武百官並不感到奇怪。
他們已經知道蠻王作為俘虜，被李建業押解入京，這麼大的事情不召開大朝會那才不正常。
這對大乾來說，是歷史性的一幕。
原本時常侵擾大乾的蠻族，終於被踩在了腳下，文武百官都很激動，都想看看蠻王跪在大乾宣政殿卑躬屈膝的樣子。
所以這次朝會文武百官的積極性都很高，距離朝會開始還有好一段時間，宣政殿已經站滿了文武百官。
葉擎蒼一向嚴肅不苟言笑，但在今日臉上卻是難掩喜色，從進入大殿臉上一直就掛著笑容。
老丞相馮去疾也是如此，面色紅潤喜笑顏開，和葉擎蒼聊著。
“真是沒想到啊，咱們這把老骨頭還能在有生之年看到蠻王被俘，押解到我大乾京城的這一天。”
葉擎蒼深以為是的點了點頭，有些唏噓感慨的道：“九皇子殿下回歸京城這才幾年，大乾的發展變化用改天換地來形容也不為過，每每想來，總有一種做夢的感覺。”
“是啊。”馮去疾感嘆一聲，隨即自嘲道，“老夫年事已高原本早已經看淡生死，如今卻突然不想死了，好想再活個幾十年，想親眼看看九皇子殿下能把大乾發展成什麼樣子。”
馮去疾年紀要比葉擎蒼略長一些，加上本身就是一個普通人，又沒有修煉武道，所以他的身體很差，預感自己可能活不了幾年了。
他現在每每想及此時，就有些不捨。
葉擎蒼是個直腸子，不會說什麼違心的話安慰馮去疾，便笑著說道：“那就努力多活幾年，九皇子殿下橫推蠻族可能只是個開始呢。”
馮去疾哈哈一笑：“那是，老夫得加把勁了。”
不單單是他們，宣政殿內所有大臣都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竊竊私語，每個人臉上都掛著喜悅和自豪。
片刻後，高大力的聲音傳來。
“陛下駕到！”
群臣連忙跪地參拜，乾武帝高坐龍椅之上，淡淡的開口：“眾愛卿平身。”
群臣起身，就見乾武帝容光煥發，眉宇之間全是喜色。
他知道群臣都知道了蠻王被押解回京的訊息，便也不說什麼廢話，直接下旨道：“把蠻王帶上殿來。”
“帶蠻王覲見陛下！”
隨著一聲呼喝，所有大臣都轉頭看向殿外。
殿外傳來一陣怒喝。
“放開本王！”
“本王自己會走！”
“……”
說話間，蠻王進入大殿。
從南蠻到京城，這一路上他受到的羞辱太多了，他知道自己的命運誰都無法改變，難逃死路一條，現在已經坦然接受。
所以他現在無所畏懼。
他也想見見乾武帝，見見這個生出李長風這等天縱奇才的男人到底是何模樣。
他雖然身負枷鎖，但雙眼炯炯有神腰桿挺的筆直，直視著乾武帝。
同為一國之主，他不想墮了氣勢，哪怕是階下囚。
乾武帝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碰撞，一個傲然，一個不甘。
見蠻王竟然敢和乾武帝對視，身後侍衛冷喝一聲：“見到陛下，還不跪地參拜？”
蠻王盯著乾武帝傲然道：“你我同為一國之主，我為何要拜你？”
乾武帝眼神微眯，沒有說話。
葉擎蒼性子急，當即呵斥道：“喪國之主，豈可與我大乾皇帝陛下相提並論？”
其他大臣也都紛紛斥責。
“別忘記了你現在可是階下囚！”
“伱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你是活的不耐煩了嗎？”
“……”
然而，蠻王還是一副不服氣的模樣。
身邊侍衛大怒，啪的一腳踢在後腿上，猝不及防之下蠻王撲通一下跪倒在地，正要掙扎著起來，卻被兩個侍衛按住肩膀動彈不得。
“不服！本王就是不服！本王憑什麼要跪拜你！？”
蠻王咬牙切齒奮力掙扎。
乾武帝語氣淡漠道：“放開他。”
侍衛鬆手，蠻王唰的一下站起。
乾武帝淡淡的道：“為何不服？”
蠻王緩緩朝乾武帝走去，哼哼一聲道：“大乾之所以有今天，你以為是你的本事嗎？你以為是你的功勞嗎？錯！”
說道這裡，蠻王深吸一口氣，語調驟然提高了許多。
“錯！這跟你沒有任何關係！這一切都是因為李長風，沒有他大乾還是那個孱弱的大乾，你還是那個沒用的皇帝！沒有李長風就沒有如今的大乾！”
最後，蠻王恨恨的瞪著乾武帝，爆喝一聲。
“你敢說不是嗎？！”
霎時間，整個大殿變得落針可聞。
原本把自己當做透明人的李承業，在此時眼中驟然爆發出精光，隨即又隱藏下來，抬起頭偷偷觀察乾武帝的神情。
只見乾武帝臉色陰沉如水極為難看。
李承業心中暗喜。
說的好！
說的好啊！
父皇一生好強，從不認為自己若於任何人，蠻王此言必然會讓父皇對李長風產生許多疙瘩。
這種話，大乾臣子是不敢說的，說了也沒什麼用，只會被當做是嫉妒李長風挑撥父子關係。
但蠻王身份特殊，說出這種話來對乾武帝的刺激肯定很大。
其他文武百官也都有這樣的想法，小心翼翼的觀察著乾武帝的神情。
馮去疾心念急轉，瞪著蠻王呵斥起來。
“簡直荒謬！李長風乃陛下皇子，沒有陛下何來李長風？沒有陛下的鼎力支援，李長風豈能施展其才能？沒有陛下寬闊如海的胸襟，李長風豈能統帥我大乾最強大的軍隊？沒有陛下……”
馮去疾話還沒有說完，卻被乾武帝抬手打斷。
“馮愛卿。”
“陛下……”
馮去疾生怕乾武帝中了蠻王的離間計，還要說些什麼，卻見乾武帝嗤笑道：“朕豈會看不出這等低劣的離間手段？”
說著，乾武帝站起身來，揹負雙手居高臨下的看著蠻王，眼中滿是不屑。
“朕之所以生氣，是因為蠻王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想著挑撥朕和長風的父子關係，小瞧了朕的胸襟。”
蠻王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他的確存了這樣的心思，這時他死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乾武帝冷冷一笑。
“別忘記了，長風可是朕的皇兒，兒子爭氣，為父的只會驕傲，豈會猜忌？”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