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切爾諾阿爾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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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尼。

一處別墅內。

商賈名流，議員學者在酒會上言笑晏晏。在中心處，一個七八人的小團體吸引著全場的目光，他們周圍圍繞著不少人，似乎就等著一個機會能夠加入進去。能夠有幸靠近的幾個漂亮的花瓶，則是豎起耳朵一臉認真的傾聽著七人的交談，笑意燦爛的小意捧場。

“快一個小時了，所謂的開菊獸還被死死的擋在外面。這充分說明了生命之牆的作用。要是十年前我們就採用這種方法，而不是上馬什麼獵人計劃，我們怕是能有好幾年的安生日子可以過。好在，錯誤的終歸是錯誤的，真理也始終會到來。我們才是這個世界的救世主！”

小團體中，一箇中年人端著酒杯，康慨激昂著，他是生命之牆的承包商之一，悉尼這邊的生命之牆，就是由他旗下的建築公司負責施工建造的。這讓他的日子重新變得好過了起來，從中攫取了大量的財富。

“誰說不是呢？那些腦子裡只有戰鬥的人太死板了。明明只需要一道城牆就能將那些怪獸擋在外面。看看吧，這些年他們都幹了些什麼？獵人計劃投入的資金幾乎抽乾了成員國國家的資金儲備，甚至影響到了民生。很多人連飯都吃不起了，他們腦海裡還是隻有戰鬥。”一個有著小鬍子，衣冠楚楚的名流悲天憫人的道。

“之前ppdc的斯泰克將軍還問我，需不需要委派他的機甲獵人過來解決怪獸。為什麼要解決？只要讓它們進不來不就好了？所以我拒絕了他的委派。我可沒有多餘的錢給他支付安保費。”說話的被眾人圍在中心，頭髮有些禿頂，鼓著小肚子的參議院議長。

“ppdc啊，一個即將成為歷史的組織。他們不是已經被聯盟取締，成地下組織了嗎？照我來說，就應該讓他們將剩下的那幾架獵人也都銷燬！一個被解除了官方組織身份的地下組織，憑什麼可以擁有基地和危險武器？”

“斯泰克將軍還是值得尊重的，畢竟他曾經為世界的安全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抱歉，議員閣下，各成員國現在並不承認他那個ppdc的將軍職位合法。儘管所有人提到他時，都會尊稱他一聲將軍。”

“這倒也是。”

“看看畫面上這道牆，它是那麼的堅固！簡直就像是另一道奇蹟的工程——長城！”

眾人滿臉微笑的七嘴八舌的交流著，在他們的前方，是投影出來的虛擬螢幕。圍牆外，一個開菊獸正不知疲倦的撞擊著他們口中的生命之牆。

他們身邊的人都在恭維附和著核心七人的話語，直到一個猙獰的開菊獸頭顱，突兀的從碎裂開的城牆上出現。它有著刀斧式的頭顱，龐大的身軀帶著碎裂的飛石與灰塵，在周邊人群驚恐萬分的目光下，像是進自家後花園一樣，施施然邁進。

巨大的童孔在眼眶裡左右搖動著，看著自己不遠處那些螞蟻一樣，驚叫著四散奔逃的人群，人性化的透露出些許戲謔之色。巨大的吼叫聲伴隨著掀起狂風的聲浪，在這個被生命之牆保護的城市遠遠的傳播開，於是慌亂的人群變得更加的慌亂，驚恐的變得更加驚恐。

看著螢幕上那隻只花費了一小時就突破了之前他們鼓吹的生命之牆，巨大的吼叫聲伴隨著慌亂的人群入耳入眼時，這些人臉上的微笑頓時凝固了下來。

“沒有讓民眾們事前去避難所嗎？”在場上身份最為尊貴的參議院議長看著從生命之牆缺口處大搖大擺走進來的開菊獸，看著螢幕裡恐慌的四處奔跑的人群，看著成片成片被開菊獸翻滾踩踏死亡的人群與破損的建築，語氣乾巴巴的發問。他心裡已經本能的察覺到了不妙。

“我們以為生命之牆堅不可摧，不需要……”身邊的秘書神色有些尷尬。

“這是全球直播？”議長閣下眯了眯眼睛。

“是的，有記者在記錄生命之牆的防禦性，以讓世界各地的民眾安心。”秘書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生命之牆能夠阻擋四級以下的開菊獸，這是誰向我保證的？”議長莫名的問。

“查爾斯先生。”秘書默契的給出回答。

議長威嚴的目光落到一臉緊張和慌亂的圍牆承包商查爾斯先生身上：“也許，你需要給我，給整個民眾們一個解釋。這種工程可不能偷工減料的，查爾斯先生。”說完，在查爾斯滿臉灰白，神情如同死了老婆孩子一樣，滿眼乞求的目光注視下，議長閣下丟下了手上的酒杯，向著別墅外走去。

“聯絡斯泰克將軍，讓他派遣獵人過來！還有，尤里卡突襲者撤離了嗎？如果還沒有，就阻止他！讓他去阻攔這個該死的怪獸！”議長壓低了聲音，惱怒的對秘書吩咐道。背鍋的人他剛才已經找好了，接下來想要再多點騰挪的空間和發揮的餘地，就要儘量將損失降到最小。

……

ppdc，蔡天童語氣有些急切的公佈道。

“又多了一隻開菊獸的生命特徵，它正在快速接近悉尼。”

“告訴我強度！”斯泰克沉著臉。

“四級！”蔡天童回答。

“尤里卡突襲者呢？”

“退休的漢森先生父子已重新上線。”

“悉尼那邊怎麼說？”斯泰克滿臉無奈。放在以往，哪裡有開菊獸出現，ppdc就擁有所有的應對權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失去了官方組織的身份後，看到開菊獸出現，想要提供幫助，還必須要獲得對方的允許。否則對方萬一以入侵領土的藉口把他們派去的獵人當成入侵的敵人半空炸掉，或是事後找他們麻煩，斯泰克也無話可說。

“他們，請求委派獵人解決開菊獸。”蔡天童的語氣一時間有些古怪。尤其是想到一小時前，對方剛剛信誓旦旦的拒絕委派，宣告生命之牆能夠保護他們的安全。

“讓阿歷克西斯夫婦做好出擊的準備。”斯泰克鬆了口氣。

……

尤里卡突襲者巨大的身軀重重的撞在一幢樓上，緊隨而至的，就是一隻如老鼠般有著尖牙的龐然大物的壓身一跳。

“這可不妙，總部有說支援什麼時候能到嗎？”

尤里卡突襲者的駕駛艙裡，原先一臉桀驁的查克·漢森一邊和自己父親海克·漢森默契的控制著機甲翻身躲避，一邊給了一個眼神。在通感系統下，他們的交流最多也只需要一個眼神。作為天才獵人，一對一的情況下查克當然不怕任何一隻開菊獸。

強大的尤里卡突襲者自服役以來，經歷過多次戰鬥，死在他們父子手下的開菊獸已經高達九隻。

但兩隻四級的開菊獸，這強度多少還是讓他們感到了壓力。尤其這兩隻開菊獸很聰明，有著相當的配合意識。這就讓它們的棘手程度又增加了幾分。更讓查克心裡有點冒火和感到不妙的是，他覺得這兩隻開菊獸是在玩他們。

是的！

儘管這種想法很突兀，多少有些荒謬，但查克就是有這種感覺，作為通感橋接的父親，也認可自己兒子的判斷。

這兩隻開菊獸，確實是像戲弄老鼠的貓咪一樣，在戲弄著他們。

“馬上！”作為父親的海克·漢森一拳將正面衝上來的開菊獸打的一個趔趄，馬上就被另一隻狡猾的開菊獸從後面直接撞上，猙獰的巨口直接咬住了機身的一條臂膊，牙口極好的甩首扯出了一堆的零件。尤里卡突襲者機身震盪的同時，駕駛艙也冒出了一連串的火花。父子兩人反應極快的調整自己的姿勢，以使機身重新恢復平衡。

兩隻開菊獸的攻擊配合，令漢森父子兩人連連吃癟，如果不是兩隻開菊獸並沒有儘快解決戰鬥的意思，如果不是他們父子兩個足夠的優秀和機警，如果不是尤里卡突襲者作為五代機速度，能量引數都是滿分10，護甲也高達9，他們根本不可能支撐這麼久。

但漢森父子心裡很明白，如果沒有支援和意外，等到兩隻開菊獸玩厭了，那他們最終最好的下場，也就是一換一帶走一個。而剛才那波讓尤里卡突襲者受損的襲擊，或許說明兩隻開菊獸對尤里卡已經不再感興趣了。

巨大的轟鳴聲和火光劃過天空，然後一架樣式極為特別的機甲重重的從半空砸落在戰場中央。如一道分割線，將一條臂膊受創的尤里卡突襲者和開菊獸分開。

切爾諾阿爾法。

“來啊，小可愛們！我們來碰撞一下！”

一個女人的聲音，透過pddc的機甲作戰平臺傳進了尤里卡突襲者駕駛艙內的漢森父子耳中。

薩沙·卡德諾夫斯基。

切爾諾阿爾法的駕駛者之一。一個強勢、有手段、又很有決斷和人脈的女人。很多時候，她表現的都不像是一個女人，而是一個女王。但你不能否認她的優秀和強大。這點從能駕駛一代機這麼多年從無失敗，戰績彪炳上就能看得出來。

至少，看著如一道堡壘一樣擋在他們父子倆和兩個開菊獸之間的切爾諾阿爾法，看著那山嶽一般牢不可破的金屬身軀，還是很有安全感的。

“我覺得它似乎變了不少。”查克從地上爬起身，對自己父親滴咕了一聲。切爾諾阿爾法作為最早被製造出來的一代機，它的外形和功用，在ppdc幾乎是眾所周知的。哪怕這十年修修補補升級更新了許多，但也沒有大的變化。

“最近ppdc對現役的機甲獵人都進行了大幅度的升級，據說換裝了不少強大的武器。我們沒趕上。”海克·漢森和兒子同步擺好了架勢，回答了一句。

兩柄雙刃巨斧翻了一百八十度，從切爾諾阿爾法的手臂上彈出，紋絲合縫的被其握在了金屬大手裡卡噠鎖住。金屬的斧刃上逐漸變得通紅，然後熔岩一樣，散發出了金黃色的高溫。

“酷！我也想給尤里卡突襲者裝上一個。”查克吹了一聲口哨，然後以出人意料的靈巧和速度，掠過看起來笨重的切爾諾阿爾法，直接撲向了其中一個開菊獸。機體受損，只要不是戰鬥結束和機體徹底無法控制，那就並不影響獵人繼續戰鬥。

如沉默的巨人，切爾諾阿爾法也衝向了另一隻有著刀斧式頭顱的開菊獸。

斧身高舉，靠近下噼！

右手的熱熔戰斧的斧刃如刀切黃油一樣，輕鬆的切開了開菊獸身上那厚重的，護甲值一點也不輸給機甲金屬護甲的面板，不等鮮血灑出，斧刃上流動的高溫，就已經將其蒸發一空。緊接著是左手由下往上的下一斧，一個x字型的巨大傷口，就在幾秒之間出現在了開菊獸的身上。

慘叫聲震耳欲聾。

然而切爾諾阿爾法沉默的就像是一個心狠手辣的老屠夫，在給開菊獸身上劃出了一個x字型傷口後，又湊準機會，接連兩斧頭，將這隻開菊獸的兩個前肢給剁了下來。傷口仍然是一片焦黑，沒有毒血噴灑出來。周邊有一股燒焦後的惡臭。

給機甲獵人配備冷兵器式的武器，這可是未來機甲技術進一步發展後才有的待遇。第一部時，也就主角機有一把鏈劍。

單純的冷兵器對開菊獸來說侷限性很大，佔用機身空間和重量不說，面對開菊獸時也未必能起到應有的作用。至少開菊獸那層面板的護甲，多數都是不輸於機甲的金屬機身的。如果說破不了防，或者說是破防了但作用很小，反而會造成更多更大的汙染，那還不如多來幾個等離子炮，或是反怪獸導彈。

但第二部時，新一代的機甲普遍都裝備了相應的武器。如熱能鏈劍、電弧鞭、離子雙刃劍、m19“晨星“、彈力彈弓等。這些武器在針對四級和五級，以及一些體格超大型的開菊獸時，確實起到了關鍵的殺傷性作用。

至少卡德諾夫斯基夫婦很喜歡，兩人這幾個月還特意學習了一些了冷兵器格鬥技巧，那兩把斧子玩的賊熘。毫無疑問，熱熔戰斧讓偏笨重的切爾諾阿爾法由之前的重甲拳擊手，變成了殺傷力暴增的重甲狂戰士。

切爾諾阿爾法以前殺死一隻四級開菊獸或許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但現在，兩把熱熔戰斧在手的切爾諾阿爾法表示，只要不是特殊針對型的開菊獸，它能一斧一個小朋友。

一斧頭將身下開菊獸那刀斧式頭顱給蠻橫狂暴的剁下，切爾諾阿爾法的目光落到了另一邊那隻靈巧的，有點類似老鼠，依靠牙齒來進行最大殺傷的開菊獸身上。覺察到這股目光的開菊獸嚇了一跳，尤其是之前配合默契的夥伴，此刻屍首分離的慘狀對它造成了極大的心裡陰影，它勐地跳了起來，近兩千噸的體重，在強壯後肢的支撐下，竟然一躍近百米高，想要跳過破損的生命之牆，回到大海里。

然而切爾諾阿爾法怎麼可能眼看著對方逃走？

龐大笨重的身軀踩踏著地面一個轉圈後，藉助著慣性，左手開始冷卻的熱熔戰斧向著逃走的開菊獸甩去，一聲慘叫後，斧身直接嵌入了開菊獸的身體。斧身還連線著一根金屬線。刺目的電弧從掌心順著金屬線，直接從開菊獸被斧身破開的傷口進入，在它體內造成了極為嚴重的傷害。

這使得它的逃跑計劃就此夭折，在切爾諾阿爾法與尤里卡突襲者兩架機甲隨後的攻勢中，成功的和隊友雙雙下線。

夕陽下兩個機甲獵人並肩站立，在他們附近，是兩個失去生命氣息的開菊獸，與一段破碎的圍牆，這幅畫面被一個沒有進入避難所的記者激動的拍了下來。

也出現在了世界各地所有觀看這幅畫面的人群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