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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嬪心中暗喜，惠妃願意跟自己聊這麼私密的話題，說明還把她當心腹，斟酌片刻，說道：
“姐姐你也不要想太多。他們可能就是睡一睡再又醒來.應該……不會持久到一整晚吧。”
他們是皇上和皇后，本來有自由安排春宵一夜的權利。
難道還需要別人來說三道四，指點江山？
可她知道，這樣的真話說出來，惠妃不愛聽。
立馬偏轉了話風，“那些叫太醫的，說不定都是皇后故意放出來的口風，就是想顯擺而已。如果像姐姐這般得寵，哪裡需要炫耀？”
李惠妃沒有說話，知道夏嬪不過是在寬慰自己而已。哪有妃子好不容易把皇上留宿了，只是陪皇上聊一晚上天的。
李惠妃沉默了一瞬，方才淡聲說道，“皇后終歸是皇后。皇上去坤寧宮是應該的。”
夏嬪心想，你就是裝。真不在意，幹嘛跟我私聊。
男人和女人一當開始私聊那方面的生活，關係就變得曖昧，一曖昧，就容易出問題。
想到這裡，李惠妃從貴妃榻上下來，在屋子裡來回踱步。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咬了咬嘴唇，內心無比的焦慮。
在他的精心照料下，不多日，竟然就完全康復。
李惠妃嘆了口氣，點了點頭，不發一言。
腦子裡不斷地回放著早上太后跟她說的話：凡事要沉住氣，等滿了七天再找江月白的麻煩；要想方設法贏得皇上的寵愛，早點生下皇子最重要。
李惠妃有個習慣性的動作，特別煩躁時，喜歡撩右側耳後的頭髮。這次，她竟然沒撩。這讓夏嬪多少有些意外。
“妹妹愚鈍，不大記得清了。”夏嬪確實不大記得，“就記得好像有那麼一句，低吟嬌什麼添情長。好像是這樣的。”
腦子裡漸漸浮現出一個面龐，她想到了一個人。
柳太醫豈能不知道這是心病？可整個皇宮這味人形解藥只有一個，嚴重缺貨，買又買不到。
聽完墨蘭的話，她腦海中浮現從前跟皇上濃情蜜意時，皇后總來搗亂的情景，心中愈發怨恨，面色越來越蒼白，彷彿隨時會暈過去。
因著兩家都是世家，祖輩關係甚篤，歷來交好，她和柳太醫柳行知自幼相識，青梅竹馬。
李惠妃望著香爐裡嫋嫋升起的薰香，蓋著薄薄的毛毯，陷入沉思之中，頭漸漸有些昏沉。
墨蘭是從小跟著她的丫頭，看著自家娘娘蒼白憔悴的面容，心疼不已，
李惠妃雙腿有些發軟，她扶著大宮女墨蘭的手半臥在貴妃榻上，她腦子裡有點亂，需要捋一捋。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悄悄觀察著李惠妃的臉色和動作。
這簡直是原子彈爆炸，直接關係到誰是戰勝國、戰敗國問題。
只是她從小就被家中按照未來的皇后培養，所以一心只有嫁給皇上。她一直清楚地明白柳行知的一番深厚情意，但對他從未動過心。
他垂下眼瞼不敢看李惠妃，婉言勸道，“娘娘，既然入了宮，很多事還是放寬心為好，免得徒生煩惱。”
一身淡藍色的衣袍，他的日常裝扮。
“你記得幾句就說幾句好了。”
很快，柳太醫隨著大宮女墨竹匆匆走了進來。墨蘭早已收好了地上的瓷片和水跡，地面嶄新如常。
身後傳來瓷器扔到地上的碎響。想必又一個青花瓷的茶杯被砸了稀爛。
李惠妃坐在床上，透過屏風鏤空的縫隙，眼神掃過柳太醫。
吩咐宮女把給夏嬪準備的桂圓和紅棗拿給她，便讓夏嬪退下了。
這句話，她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反反覆覆地說過了好多遍。
她屏退左右，只留了墨竹、墨蘭二人在邊上侍候著，其他人一律在外面候著。
夏嬪走出宮門時，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江月白給她的氣此時還堵在嗓子眼，便故意給李惠妃上點眼藥，
“姐姐說的是，皇后這麼多年都不得寵，可皇上對那新來的江氏真是上心。寢殿牆上公然掛著給她寫的詩，那香豔著呢，妹妹想著都臉紅，壓根說不出口。”
昨晚上皇后侍寢，今天陳妃伴駕，搞不好陳妃今晚侍寢。自己明明佔了先機，卻壓根沒做成，根本沒懷上的可能。
柳太醫搭了脈，又看了看李惠妃的面色，神色凝重地問道：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娘娘長期脾胃失和，加上這次受了風寒，還是需長期調理和靜養。今又疊加肝氣鬱結，可是憂慮太深？”
皺著眉頭，低聲說道。“本宮乏了。你先回去吧。”
萬一她們倆這個月就懷上了怎麼辦？
這兩個如果懷孕，對自己的威脅要比那些什麼才人、答應之類的威脅大多了，那可是直逼太子之位。
李惠妃眼眶發紅，似乎盈著淚水，隨時會落下，“本宮想到許多事情，確實寢食難安，食不知味。”
陳妃如果搶先生下皇子更有機會藉此升到貴妃，那就直接壓自己一頭。
入宮之前，柳行知甚至藉著給老太爺請平安脈的機會，向她表白過心跡，被她婉拒之後依然表示，會一生一世對她好，護她周全。
自從得了風寒，一直咳嗽不止，此前為她問診治病的是另一位太醫，因回鄉丁母憂，才換了柳行知。
“微臣知錯。娘娘珍重。”柳太醫拱手作揖，刻意保持著距離，“微臣回太醫院給娘娘開些疏肝解鬱的方子。”
“砰！”手邊的茶盞、花瓶統統地被砸落在地上。
她滿心只有李北辰這樣坐擁天下，自信霸氣的男人，確切的說，誰是皇帝不重要，重要的是嫁給皇帝。
低吟嬌喘添情長。李惠妃自動在腦子裡補齊了。她的手正抬起要去撩頭髮，察覺到夏嬪竟然在暗中觀察，忍住撩的衝動，改為端起茶杯喝茶。
“柳太醫，你也這樣說本宮？”
“娘娘，您別太難過了。就算皇上昨晚留宿了坤寧宮，這麼多年才第一次。皇上心裡最喜歡的人肯定還是娘娘。不然皇后娘娘也不會一直那般妒嫉，非要拆散你跟皇上。”
柳太醫心知肚明李惠妃的憂慮所在。後宮裡就那麼幾樣事兒。但實在不適合臣子跟后妃議論。
這樣下去怎麼辦？
柳太醫他醫術那樣高明，一定會有辦法的吧？
李惠妃失神地望著面前的茶盞，喃喃地說道，“他居然在坤寧宮折騰了一夜。”
相信柳太醫應該不會虧待自己，應該會幫自己想辦法。
但這事兒不說也罷！
“大人，記得年少時，你曾說過會一心一意對本宮好，不知道這話在今日是否還作數？”李惠妃猶豫片刻後，終於徐徐說道。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