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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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世界一座高山上，有一涼亭。
盤坐在涼亭中的年輕男子，渾身劍氣環繞。
那朦朧劍氣很特別，瀰漫著一層水霧，猶如鏡花水月。
此乃裴真人覺醒以來第一個神通：碧水真氣。
以前他很少用到這個神通，感覺就是個防護盾，很消耗法力。
現如今他才明白，自己並沒有真正解開那個神通的奧秘。
憑藉本源之力帶來的頓悟，碧水真氣這個神通，從入門境界晉升為小成境界。
到了這個境界，裴隱可以將神通與劍氣融為一體，形成全新的防禦體系。
除此之外，心如止水神通，也到了小成境界。
本就小成的神通上善若水，則突破到大成境界！
渾然忘我的裴隱，也在這一刻甦醒過來。
他直接抓重點：大成的上善若水，能夠治病療傷。
隨著他心念一動，碧水天堂覆蓋了養心閣，裴隱坐在床邊，展開了治療。
漸漸地，他皺起了眉頭。
上善若水治癒效果絕佳，但還沒有起死回生那麼誇張。
雪劍仙的根本問題不是傷病，而是壽元枯竭。
胖徒弟提供的碧水營養液，只能暫時維持生機，就好像每天給植物人輸液，卻做不到續命，也無法讓雪劍仙醒過來。
一股悲憤湧上心頭，他練成了御劍術，神通也大成了，還是救不了師父。
氣憤之下，裴隱抱著雪劍仙到了白色世界的大山之巔，沉聲道：“師父，你看看弟子這一劍！”
說完一道銀光飛出，切開了空間裂縫。
這驚呆雲夢茹的一劍，也觸動了雪劍仙。
身為百年劍仙，她不需要睜開眼睛去看，憑藉身體肌肉反應，都能感覺到一股驚世駭俗的劍氣。
“師父？”
裴隱如同觸電一樣，看見雪劍仙緊閉的雙目，滲出了兩滴熱淚。
他搖晃了一下，雪劍仙並沒有醒過來。
這讓他確認了一件事，雪師父是有自我意識的，而且保留著劍仙獨有的戰鬥意識，對劍道的各種東西有所感應。
“師父，我相信您能聽得見。”
“再給我點時間，等青城洞天開啟，我去找甲子蟠桃。”
裴隱說完，把雪劍仙放回了養心閣。
洞府靈氣滋養下，雪劍仙不像一個月前那麼虛弱，肌膚有了血色，看起來是個睡美人。
裴隱沒來由地冒出一個念頭：如果和雪師父共同進步，師父提升功力，升級靈根，昏迷中突破到五階化神期，是不是可以直接站起來？
這個理論想付諸實踐，有兩大難題。
首先，修真星的天地法則，不允許五階化神期存在，強如張天師，也不過半步化神。
即使裴隱借鑑烏龍神，用丹域矇蔽天機，充其量暫時讓雪劍仙達到五階。
這裡面還有個附加問題，烏龍神不過暫時得到了五階力量，那種作弊增加的境界，並沒有增加化神期的五百年壽命。
他已經找張天師、牛真人、紫陽真人確認過了，三位大佬一致斷定，二合一丹域裡的烏龍神，不可能增加壽元。
其次，雪劍仙的法身，是一座冰冷大雪山。
上善弱水幫人提升靈根，需要對方保持法身狀態。
那麼問題來了，當你脫掉褲子面對一座雪山，請問你該如何應對？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有人日了狗，但從來沒有人日過一座山。
“禽獸！”
“伱為什麼有這樣的想法？”
“你有問題，你不對勁！”
裴隱啪地給了自己一巴掌，無情地鄙視自己。
人的一生中，總會冒出一些奇怪的念頭，導致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每個人生命中都遇到過一些讓自己感到羞恥的事情，也有過一些讓自己羞恥的想法，紫丹真人也不例外，他現在感到無比羞恥。
某種意義上說，真人號稱“真正的人”，比凡人更猛烈，據說真人不會掩飾自己，也不在乎世俗的眼光，有些東西來得相當直接。
普通人所糾結的“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好”的事情，真人往往不會糾結，隨心所欲地幹了。
裴隱現在經歷著一種蛻變，他有了真人的道丹，還不具備真人的道心。
這種心態上的轉變，不是十天半月能夠完成的，需要一個過程。
……
白色世界沙灘上，雲夢茹仰望著天空中的裂痕，久久不能平靜。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風中傳來：“夢茹，我不知道你經歷過什麼。但我能感受到，你內心深處，從來不相信任何人。”
“我也沒法改變你，乾脆順著你的思路來。”
“感謝你提供的本源之力，我欠你一個人情。”
“按照你之前提出來的要求，我幫你做一件事，想好了告訴我。”
話音一落，丹域憑空消失。
貂蟬形態的雲夢茹，站在劍園書房裡。
裴隱不知去向。
雲夢茹心裡一酸，這是交易結束了。
裴真人說到了她的痛處，她已經很多年不敢再去相信誰，這種人與人之間的不信任，使得她更傾向於用契約交易來解決問題，比如具有法律效應的籤合同。
她從交易開始，得到了交易的結局。
說起來裴真人給了她面子，原諒了她之前的冒犯，並且按照她的要求達成交易。
但是這一次，雲夢茹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見識到那萬劍歸宗，親眼目睹天空中的裂痕，她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
如果一開始她選擇相信，相信相信的力量，也許是另一種局面。
撲通一聲，貂蟬姑娘無力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魂淡，你以為我不想去相信誰嗎？你根本不知道我經歷過什麼，反正你別想趕我走，法身都給你了，你要負責到底。”
房門開啟，裴隱從外面走了進來，冷眼看著梨花帶雨的貂蟬：“我沒記錯的話，有人說過自己是堅定的獨身主義者，你這是要逼婚？”
貂蟬豁出去了：“誰要跟你逼婚，你不說說幫我做一件事嗎，我現在就提出要求——你我做一百年雙修道侶！”
裴隱很平靜地看著她：“昨天你想要我做的事情，肯定不是當道侶，是什麼讓你臨時改變了主意？”
貂蟬也很平靜：“你肯定在想，我故意纏著你，狐假虎威，把你拖下水。我負責任地告訴你，不需要考慮這些，我們還是跟以前一樣，各自管好自己就行了。”
裴隱問道：“那這百年約定是幾個意思？”
貂蟬脫口而出：“這還不夠明顯嗎，看到你練成了萬劍歸宗，我這麼現實的人，當然要把握機會。能和真人之中的潛力劍仙雙修，說不定有一天我能突破四境，到時候我自己去解決麻煩。”
裴隱笑了笑：“難得聽到你說一次大實話，這個要求我答應了。不過，你的故事，或者說你遇到的大麻煩，確定不跟我傾訴一下嗎？”
貂蟬眼中閃過一絲無奈：“現在說這些沒用，以你目前的實力，不過徒增煩惱。等你有一天有了張天師那樣的修為，以及江湖地位，我再來抱大腿。”
裴隱能感受到，貂蟬不想給他添麻煩，這一點和他很像。
他用另外一種方式，送去了福利：“我問一下，如果你升級為五星靈根，這貂蟬靈根是不是就消失了？”
“我靈根是恆定的，理論上升級的話，會變成五星貂蟬。”雲夢茹說著，輕嘆一聲：“不過我這種涉及到本源的靈根，可以說天底下最難升級的靈根之一，我早就不指望升星了。”
“那可不一定，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裴隱神秘一笑：“不多說了，來，我幫你升級一下靈根。”
雲夢茹一臉質疑，感覺裴真人在開車，又沒有證據。
其實這次裴真人很正經，上善若水大成之後，強化了兩大功效：第一，為道侶增加的功力更多；第二，靈根升星的機率，得到了提升。
從前雲夢茹和裴真人共同進步多次，靈根毫無提升，因為她是本體交流，本體沒法升星靈根。
如今用貂蟬法身，情況就不一樣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