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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遠道看了宋夫人一眼，婦道人家想的東西就是少。
她看到的只是兩個女郎之間的齟齬，但這在他的眼裡卻是朝政。
陛下如今寵信朝中以李肅為首的那些革新派官員，他們這些守舊派的大臣是越來越受到冷待，這樣下去怎麼可以。
宋遠道眼神微暗，司寧是司齊明的女兒，她犯下的錯，剛好就讓她爹來償還吧。
“老爺，李肅……”宋夫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忍住開口問了聲。
今日發生的事情的來龍去脈她已經從下人口中瞭解清楚了，她知道外邊謠言的事情雖是趙如蘭那丫頭做下的，但這背後肯定也少不了顏卿的手筆。
不然她今日不會悶聲吃下如此大虧。
知女莫若母，她的女兒她自己知道，她這麼做肯定同李肅有關。自己同她說的話她是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就像她對宋顏卿說的，以李肅如今的立場，顏卿他們兩個確實不合適，但顏卿顯然還沒有放棄。
到底是自己的女兒，如今又受了這麼大的罪，她不免有些心軟。
一旁的宋遠道一聽到李肅的名字便冷下臉來，“以後不要再在府上提那個忘恩負義的人。”
宋遠道說完看向宋夫人，一臉鄙夷地說，“讓宋顏卿死了心吧，他們兩個是不可能的，她看上了人家，人家如今想著攀高枝，可未必看得上她。”
“我……我這不是見顏卿如今一門心思都撲在李肅身上，所以才想著問問，既然老爺你這麼說，那我便再找顏卿談談。”
宋夫人嘴上雖是這麼說，但她自己心裡知道，依著顏卿對李肅的執念，她未必肯聽自己的。
宋遠道顯然也是知道自己女兒的，聽她這麼說並沒有簡單放過，而是再次向她強調，“顏卿如今也不小了，也是時候該相看起來了。”
早先，他本來也是想同自己那位學生親上加親的，誰知道他居然是那樣一個白眼狼，一朝得勢便忘了恩師是誰。
“可是……”宋夫人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但是看著自家老爺面上的嚴肅與認真，到底還是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
應下之後，宋夫人便開始在腦海裡想著京城如今未婚的青年才俊們，但是每過一個人名就下意識地想要跟李肅比，然後就發現一個能比的過李肅的都沒有。
可如果比不上李肅，顏卿又怎麼可能看的上的呢？
宋夫人心中的煩惱沒人知道，她本想再同老爺商量商量的，但是宋遠道剛才同她說完之後便又開始繼續練字，宋夫人不好再打斷他。
只好先退下，想著回去再好好想想，她就不信了，偌大一個京城就真的沒有能和李肅相提並論的人了。
……
第二天，皇宮。
大殿之上，建章帝還沒有到，底下的群臣也還沒有站好，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議論紛紛。
“大人，今天的事情交給我們，您就瞧好吧。”
“沒錯，讓他們行事囂張，殺雞儆猴，今天非得給他們點兒顏色瞧瞧。”趙立堅朝宋遠道表忠心道。
宋遠道嘆了一口氣，“本官本也不想與他們為難，但他們實在是欺人太甚，昨日小女歸家臉頰腫脹的都破皮了。
女兒家最嬌嫩的就是臉了，不過是小女郎之間的齟齬罷了，長樂郡主如此做飯實在是太過了。”
“大人說的是，那長樂郡主仗著自己的家世背景沒少在京城為非作歹，昨日行事更是手段惡劣。”
“是啊，是啊。”
宋遠道這一派的大臣們自然紛紛附和。
宋遠道朝他們點了點頭，“多謝各位大臣了。”
“大人客氣了，這說的是那裡的話。”
“這都是我們為人臣子應該做的。”
言談間又是一番恭維，聊的差不多了，宋遠道便叫過趙立堅，同他說，“昨日委屈了你家如蘭了。”
這種事情辯駁沒有什麼意思，畢竟事實的真相究竟是什麼樣子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
“大人這是說的哪裡的話，是如蘭那丫頭糊塗，跟宋小姐沒有關係。”
昨日趙如蘭回府之後大哭了一場，趙立堅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他自然不是不生氣，只是識時務罷了，他本就是靠著奉承宋遠道才爬到這個位置上來的。
就算知道女兒是被人欺負的難道還能找他討回公道不成？那自然是不可能的，畢竟他還想著靠著宋遠道這條大船再更進一步呢。
女兒怎麼可能有他的仕途重要。
看到趙立堅這麼識時務，宋遠道心下也是滿意，他拍了怕他的肩膀，“你放心，這件事我不會忘記的。”
趙立堅聽出宋遠道的言外之意，眼睛一亮，拱手行禮，“大人客氣了。”
司雲瀾和自家老爹和小叔湊在一起，看了眼宋遠道他們那邊，“看他們那摩拳擦掌的樣子就知道他們沒想什麼好事。”
司明齊對此倒是有所猜測，一旁的司齊禮對昨日發生的事情也有所耳聞。
“他們今日恐怕來者不善，你得小心了。”
司明齊心中早有準備，聞言點了點頭，“放心吧，沒事的。”
司雲瀾見他們兄弟兩個聊的正好，好像看不見旁邊有自己這麼一個大活人似的，自己也懶得再留在這礙眼。
轉身去找了李肅，他沉默不語地上下打量著李肅，他和旁人也沒什麼不同啊，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啊。
但他怎麼就能讓宋遠道那老頭家的閨女對他那麼死心塌地啊！
李肅見司雲瀾這幅樣子也沒有先出聲，最後還是司雲瀾先忍不住，“李大人，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沒有。”李肅聞言掀開眼簾看了他一眼，他倒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沒有？”司雲瀾面上仍是一派持重，但脫口而出的話裡卻滿是好奇的意味，“李大人這麼魅力無邊，對此怎麼可能沒有什麼想說的呢？”
“我聽說令堂最近似有意為你相看，看來司侍郎是好事將近啊。”李肅勾唇說道。
司雲瀾：……
司雲瀾閉嘴沉默，李肅這一下算是直接戳他腰眼子上了。
還不待他想好怎麼回，便聽見內監蘇育茂唱道。
“陛下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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