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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澤清早就料到褚家在聘禮方面,不會虧待了徐家。

畢竟,褚家是渝江城第一豪門,他們還得做給全城人看呢。

但徐澤清卻沒料到,褚家給的聘禮,竟如此的豐厚。

一個億,外加明珠商場百分之五的持股,可謂是天價了。

徐澤清心跳如累,他儘可能穩住自己的情緒,想要拿出寵辱不驚的氣度來。

但他到底還是個小人物,面對褚家給出的條件,他做不到處驚不變。

「褚董,褚太太,您二位能認可明月,願成全這兩個孩子的婚事,徐某人心裡便感激不盡。至於這份聘禮,實在是太多了。」

徐澤清花了很大的定力,才逼迫自己鬆開手,將那份聘禮清單放在了桌上。

他將清單推到褚董的手邊,真誠地說道:「我們徐家這幾年的遭遇,想來褚董跟褚太太也都有所耳聞。徐家是普通人家,恐拿不出來豐厚的嫁妝。」

「褚董,明珠商場持股這事,我看就算了吧。」

褚董看人眼光毒辣又老道,他看出來了,這徐澤清是真的不敢收下這份豐厚的聘禮,不像是在跟他虛與委蛇。

「呵。」褚董將聘禮清單重新還給徐澤清,他說:「明月既是子木傾心的姑娘,無論徐家家世如何,但我褚家永遠不會虧待自己的家人。徐老弟,這份聘禮,是我褚家的誠意。」

「靜秋妹子含辛茹苦將女兒培養得如此優秀,我褚家能娶到她這樣的女孩子,也是我們子木的福氣。我們理解父母培養孩子的辛苦,這一個億,是我們對你們夫妻二人的尊重。」

「至於贈予明月明珠商場股份一事,也是想要給明月足夠的安全感。她既然是我褚家認可的兒媳人選,於情於理,都該得到厚愛。」

從褚董口裡聽到這些話,尤明月心裡無比動容。

原來,能得到褚家人的認可,竟是這樣的幸福。

這一刻,尤明月無比慶幸自己在學習鋼琴的過程中,沒有半途而廢。

女子,果然還是得有才華,才能得到他人的認可與尊重啊。

褚董都將話說的這樣明白了,徐澤清再繼續推脫,倒顯得他小家子氣了。徐澤清含笑道:「既然褚董都這樣說了,那這聘禮,我們就收下了。」

聞言,褚董頷首道:「稍後我會讓法務部擬定一份股權贈予書,擇日再給兩個孩子辦一場訂婚宴。聘禮也會在訂婚宴當天,一併送去。」

「好!」

尤明月也湊在褚子木耳旁說:「褚哥哥,這聘禮實在是太多了,我覺得不太好。」尤明月心裡還是有些負擔。

褚子木在桌下握住尤明月的柔荑,輕輕地把玩著,他深情地說道:「我說過,你會是渝江城最耀眼的公主。我要迎娶我的公主殿下,規格怎麼能差了?」

尤明月感動得當場落淚。

褚子木看到尤明月的眼裡泛著淚光,他心裡一陣憐惜。

包廂內氣氛其樂融融,褚董跟徐澤清打成了一片,開始稱兄道弟起來。褚太太也跟尤靜秋湊到一起說著悄悄話,還約她一起去逛街,組牌局。

尤明月跟褚子木也在交頭接耳地說著情話。

唯獨尤驕陽安安靜靜,單獨坐在一邊喝酒。

他搖晃著裝白葡萄酒的高腳杯,將這其樂融融的畫面看在眼裡,心裡卻是一陣七上八下,如坐針氈。

那種感覺,就好比眼見著一顆定時炸彈落進了池塘,明知道它會爆炸,卻不知道具體何時才會爆炸的忐忑感。

他之所會感到不安,是因為他明白尤明月跟褚子木的這段感情,都是尤明月算計來的。

偏偏,算計的手段並不光明正大。

要是被褚子木知道了尤明月的陰暗面,到時候,還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褚家雙親之所以會接納尤明月,還願意給出如此豐厚的聘禮迎她進門。一是看在褚子木的面子上,二是認可了尤明月的實力跟為人秉性。

在他們眼裡,尤明月是從褚子木車前救下了無辜孩童的善良女孩,是出身單親家庭,卻憑藉自己的努力成為鋼琴才女的上進女性。

他們看到的,都是尤明月呈現出來的假面目。

一旦將來尤明月的那些黑歷史被揭露,他們會怎麼想?會怎麼對待尤明月?

身為兄長,尤驕陽不止一次提醒過尤明月,勸她不要一條路走到黑。她有一身才華,若是能腳踏實地的做人,不愁沒有閃閃發光的那一天。

但尤明月不僅不領情,反倒覺得尤驕陽是見不得她嫁入豪門,嫉妒她比他過得更好。

她偏要劍走偏鋒,去招惹欺騙褚子木。

一腔好心餵了狗,尤驕陽後來也就不管尤明月的事。因為他明白,他永遠都叫不醒一個偏執的人。

但到底是自己的妹妹,尤驕陽又怎麼可能做到對她漠不關心呢?

但願她能扮演一輩子的善良女孩吧。

「驕陽。」飯局結束,褚子木邀請尤驕陽和尤明月一起去騎馬,「今天天氣不錯,有幾個朋友約我去郊區賽馬場,咱們一塊去吧。」

「下午騎馬,晚上去看演出,難得休息一天,咱們一家人好好聚聚。」

尤驕陽對騎馬很有興趣,他剛要答應,就聽到尤明月下說:「我不會騎馬,我哥也不會。」

尤驕陽便閉上了嘴巴。

「不會沒關係,馬場有專業教練。」

聞言,尤明月便沒有顧慮了,「那好吧。」

三個孩子攜伴去馬場,褚太太便約上尤靜秋一道去茶室見朋友,她是想要正式地將尤靜秋拉進上流社會。

他們走後,褚董這才說:「孩子們跟夫人都有了各自的安排,本來我還想約徐老弟去釣魚,但我有點工作需要處理,就改日再約吧。」

「好。」

送走褚董,徐澤清回到自己的車裡,他拿出手機,思慮再三,才開啟微信給小楠發了訊息:【在哪兒?】

小楠告訴他:【在跟演出投資方一起吃飯。】

看到這條資訊,徐澤清微微蹙眉,就又收到了小楠的訊息:【投資方的老闆,約我們晚上一起去大飯店吃夜宵。徐先生,我不想去。】

年輕美麗,多才多藝大學生,被投資方老闆約吃夜宵。老闆的真實動機是什麼,徐澤清用腳趾頭都想得出來。

他心有顧慮不敢再碰小楠,卻不代表他允許別的男人碰小楠。

他是小楠的第一個男人。

對方乾淨,青澀,有著大好的前途,不該被這些玩意兒汙染。

徐澤清便說:【演出結束後,我會去接你。】

小楠似乎很欣喜,發給了他一個嬌羞的笑容。

很快便到了晚上。

徐澤清找到金色大廳,在第三排落座。

觀眾正陸陸續續入座,他摩挲著演出票,不知道在想什麼。這時,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緊跟著他聽到尤明月的聲音:「徐伯伯,你怎麼會在這裡?」

徐澤清錯愕了一瞬。

他一回頭,便看見坐在自己身後的尤明月,以及尤驕陽跟褚子木。

「你們也來看演出?」這在徐澤清的預料之外。

點點頭,尤明月說:「這個演出是西洲演藝學院組織的,聽說口碑很不錯,我們來看看。」尤明月嘀咕道:「徐伯伯也對這種演出感興趣嗎

?」

「嗯,閒來無事,就過來看看。」

一直沒吭聲的尤驕陽,突然問道:「徐伯伯一個人?沒有帶媽一起來嗎?」

徐澤清心裡一陣緊張,還沒找好藉口,便聽見褚子木說:「阿姨跟我母親去朋友家裡打麻將了,這會兒應該正熱鬧。」

「是,她沒空,我就自己來看看。」

點點頭,尤驕陽沒再吭聲。

他們坐的是觀看視野最好的尊享貴賓區,票價四百多一張,因票價相對較貴,尊享貴賓區的位置還有些空餘。

但貴賓區跟普通觀眾區卻已人滿為患。

演出快開始時,又有兩人走進演出大廳,來到尊享貴賓區坐下。

那兩人恰好坐在徐澤清的左手邊。

徐澤清微微扭頭,便看見了一張肌膚冷白,但眉目冷沉的青年。而坐在青年左側,身穿一件紫色襯衫,露出雪白脖頸與鎖骨的美麗女子,正是徐星光。

很好。

他的兒子女兒跟女婿們都來了。

來觀看他的地下情人的演出。

這是修羅場。

徐澤清如坐針氈,突然有些後悔來看演出了。

霍聞安黑眸斜掃過來,瞥了眼徐澤清那坐立不定的模樣,很快便收回了目光。而徐星光全程都將徐澤清當做透明人,像是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後方,尤明月他們三人也認出了徐星光和霍聞安。

尤明月不打算跟他倆交談,但尤驕陽卻態度淡然地向他倆主動打了招呼。「霍先生,星光,你們也來看演出了?」

這下,大家都不能裝瞎子裝聾子了。

不等霍聞安跟徐星光說話,褚子木便同尤明月問起霍聞安的身份來,「明月,這位,就是你妹妹的新男友?」

尤明月點了點頭,語氣複雜地說道:「是的,他就是霍罪。褚哥哥,你說奇怪不奇怪,竟然有人叫這個名字。罪耶,哪個父母願意給孩子娶這種名字啊。」

褚子木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冷嘲熱諷道:「都說名字會影響一個人的一生,我原本還不相信,現在倒是有些相信了。」

霍罪霍罪,果然成了有罪之人。

尤驕陽聽到妹妹跟準妹夫這茶裡茶氣的討論,突然就有些理解,褚子木這樣高學歷高家庭出生的男人,為什麼會看不出尤明月的偽裝了。

因為他們本質上,都是同一類人。

一樣的陰陽怪氣,心胸狹窄。

倒也是絕配了。

尤驕陽很隱晦地看了眼霍聞安,想到什麼,他默默地往椅子角落裡縮了縮,假裝自己不存在。

只要我不說話,我就不會得罪他。

霍聞安突然冷笑一聲,他說:「哪隻陰溝裡鑽出來的臭老鼠,不好好在臭水溝裡躲著,跑到我家星光面前來攀親認姐姐?」

說罷,霍聞安回頭盯著尤明月那張羞怒的俏臉,又道:「麻煩下次找個醜點的倒黴鬼碰瓷,我家星光貌美如花,傾國傾城,可沒有你這種醜得髒眼睛的姐姐。」

接著,霍聞安又朝一臉慍怒的褚子木看去,他意味綿長地說:「我原本以為,我身後坐著一位紳士呢。剛才定眼一看,嚯,好傢伙,別以為你偷穿了人的衣服,我就認不出來你是一隻大蛤蟆。」

「嘖。癩蛤蟆就是這樣,吃不到天鵝肉,就說天鵝肉是酸的。」搖搖頭,霍聞安感慨道:「蛤蟆配鼠,長得都醜。」

眾人:「...」

徐澤清下意識沿著額頭摸了把眉骨,想起了前幾次被霍聞安罵的經歷來。

今天看到霍聞安罵尤明月跟褚子木,他才知道,霍聞安先前罵自己,還是

口下留情了。

不愧是在監獄裡呆過的,這罵人的功夫,一般家庭和學校真教不出來。

尤驕陽也感到慶幸。

還好他沒有犯蠢。

「徐星光!」尤明月不敢找霍聞安麻煩,只好將怒火灑向徐星光。「你都不管管你男人嗎?你聽聽他說的是什麼話!」

徐星光淡然一笑,拍了拍霍聞安的肩膀,輕飄飄地譴責他:「哥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怎麼能這麼罵人呢?」

然而,話鋒一轉,徐星光跟著就說:「你剛才那話就沒說對,明明是婊·子配狗,天長地久,都是賤。你用錯詞了哦。」

霍聞安露出受教的表情來,他說:「那我下次一定不用錯了。」

「嗯。」

兩人一唱一和,像是在演二人轉。

見徐星光不僅不管管這個姓霍的,還跟他一起詆譭自己和褚子木,尤明月是徹底忍不住了。她下意識站起身來,打算跟徐星光幹一仗。

褚子木跟尤驕陽都及時拉住了她。

尤驕陽說:「演出馬上開始了,你是想讓觀眾看演員表演,還是看你潑婦罵街?」

尤明月氣得臉紅脖子粗,不肯罷休。

徐澤清注意到燈光暗了下來,終於也開口了。「明月,記住你的身份,你是未來的褚家少夫人,何必跟粗鄙之人計較?」

他這話,既是安慰,也是警告。

尤明月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猜得到褚太太的認可,可絕對不能再做出有損褚家風評的事,這才憤憤不平的坐下去。

人就是這樣。

一旦你有了顧慮,說話做事,都得被限制在框架之中。

遇事,自然就落了下風。

終於,表演開始了。

大家都安靜下來,靜心觀看錶演。這是一出講述狐狸精勾引僧人墜入愛河,最後為了抗衡天道,同僧人同歸於盡的悲壯愛情故事。

而小楠正是這出舞臺劇的女演員。

演出一開始,身為狐妖的她穿著性感,一顰一動魅惑天成,所有觀眾的眼珠子都貼在她的身上。

徐澤清盯著臺上那個陌生勾人的女子,心裡一陣發癢。

私底下的小楠,清純乾淨,楚楚可憐。而舞臺上的她,當真像是狐狸精再生,能精準地捏住每個男子的心。

僧人會淪陷在她的溫柔鄉,也就情有可原了。

徐澤清旁觀完整場演出,只覺得小腹一陣火熱。

他努力想要剋制住的慾望,跟心裡僅有的一絲絲道德感,終究是坍塌了。

他要她!

演出一結束,尤驕陽便起身提前離開,他拒絕了褚子木送他回家的好意,自己坐車回了單位宿舍。

褚子木詢問徐澤清是否要跟他一起回去,徐澤清卻說:「我自己開車來的,你們先回吧,我等會兒跟幾個朋友還有約。」

「那好。」

等人走的差不多的時候,徐星光跟霍聞安這才起身離開。

徐澤清是最後一個離開金色大廳的,他給小楠發了條訊息:【我在車庫等你。】

小楠看完資訊,面無表情地放下手機。

她正要伸手去拆頭上的髮飾,突然,一隻柔軟的細手握住她的手指,動作溫柔地幫她拆下了頭上的髮釵。

小楠愕然抬頭,便瞧見了一張精巧絕美的美麗容顏。「你...」

小楠心裡充滿了疑問。

對方卻說:「你母親的手術已經順利完成,等你完成任務,就帶著她去別的城市另謀前程吧。西洲市,渝江城,就別停留了。」

聞言,小楠便知道徐星光

的身份,「恩人,謝謝你。」

她母親患了嚴重的惡性骨癌,治療費非常高昂,她為了給母親治病,借了高利貸。被追債人追得走投無路後,她被帶去了會所。

就在她決定認命時,有人找到了她,想要跟她做一筆交易。

她只需要負責誘惑一個男人,背後的老闆不僅會幫她贖身還債,還會幫她治療好母親的病情。

小楠答應了。

徐星光突然問小楠:「會怪我嗎?」怪她,讓她去做了那樣的交易。

聞言,小楠用力搖頭。

小楠說:「我有幾個女同學,談戀愛的時候也曾對男人掏心掏肺,愛得死去活來,最後卻被騙身騙心。貞潔從不在羅裙之下,我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的。」

「我不必成為夜總會里沒有人性的商品,我還能好好讀書,我的母親也能活下去。恩人,我又怎會怪你?」

聞言,徐星光心裡的愧疚之心,這才淡了些。

小楠告訴徐星光:「他約我去地下車庫。」

徐星光笑了笑,她說:「那就去吧,很快,你就能完成交易,去見你母親了。」

「好。」

霍聞安站在車旁,等了片刻,才看見徐星光攏緊披肩從金色大廳走出來。「上個廁所,怎麼去了這麼久?」

「碰見了女主演,跟她說了幾句話。」徐星光拿出一張簽名來,她說:「我拿到了她的簽名哦,我有預感,她會成為大明星。」

「你還追星?」霍聞安覺得驚訝。

徐星光笑道:「我是顏控啊。」

「可我看那女主演,並沒有你好看。」頓了頓,霍聞安又說:「也沒我好看。」看他不夠好看嗎,還要跑去看別的女人?

徐星光覺得霍聞安的佔有慾有點大,但在她能容忍的範圍內。「明天我還要去冰封娛樂,先回去。」

「好。」

*

翌日,霍聞安當司機,親自將徐星光送到了冰封娛樂的樓下。

見徐星光準備獨自進大樓,霍聞安忍不住毛遂自薦:「其實,我也可以當你的保鏢,陪你一起進去。」

徐星光笑他:「你現在這身板,經打嗎?」

她毫不留情地走了。

霍聞安捂著嘴咳嗽了一陣,盯著掌心裡的血跡,罵了句:「沒出息的破身體!」

徐星光提前聯絡過何躍。

何躍出於好奇,以及想要簽下徐星光做自己藝人的目的,這才丟下其他工作,待在公司等她。

接到徐星光抵達公司大樓的電話,何躍趕緊下樓去接她。

當看到小星星的真容後,何躍頓時驚愕地張大了嘴巴。

一瞬間,他似乎看到天上下起了鈔票雨。

那是小星星給他帶來的財富啊!

「你是小星星?」何躍儘可能平靜地問道。

點點頭,徐星光說:「我是。」

何躍突然說:「我曾見過你。」

徐星光挑眉,露出好奇目光。「什麼時候?」她卻不記得何躍了。

何躍笑著說:「很多年前了吧,那時候我還沒轉行當經紀人。我以前是跟組的小編劇,曾有幸參與拍攝過莫老師的作品。那年冬天,莫老師邀請我們所有編劇去她家吃火鍋,圍爐討論劇情,我就是那天見到的你。」

何躍無比感慨,他說:「那晚你還參與了討論,提出了許多不錯的想法,我們都覺得你如果走編劇這條路,一定能成為咱們國家的王牌編劇。」

「只是沒想到,後來會發生那麼多的意外。」

「莫老師去世後,我再也沒碰到過像她那樣

的前輩了。覺得當編劇沒意思,就轉行幹起了經紀人這個職業。」

何躍笑著向徐星光伸手,重新做了一遍自我介紹:「你好,徐小姐,我是經紀人何躍。」

徐星光握住對方的手,「徐星光。」

知道小星星就是徐星光後,何躍對她的態度頓時變得親近起來。

莫音書算是他曾經的恩師,徐星光也算是他半個師妹了。小星星或許是個不知輕重的人,但徐星光絕對不是。

何躍收起先前的輕視之心,他帶著徐星光往總監辦公室去。

在電梯裡,他問徐星光:「徐小姐是想跟我們總監談一談你作品的影視改編權嗎?」

徐星光的作品不多,但本本都很經典,每當有書迷整理推薦經典時,她的名字都會出現在懸疑作者的前排。

有許多影視公司都想要購買徐星光作品的影視改版權,無奈她先前一直沉睡不醒,這事就被擱淺了。

聽說徐星光醒來後,那些大導演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如果徐星光是想跟冰封娛樂合作影視改編的事,那她的確有資格跟總監當面聊一聊。

他不說,徐星光都快忘了這回事。

「倒也可以談一談。」她說。

何躍聽到徐星光的回答,眸子精明一轉,詫異地問道:「難道徐小姐是有別的事宜想跟總監合作?」

「是啊。」

見徐星光不願透露詳細細節,何躍就沒再多問。

但他還是誠懇地向徐星光發來邀請:「徐小姐,我記得你高考時成績斐然,高考還是整個渝江府的榜眼,但不知為何最後去了師範大學。但不管怎麼說,徐小姐,你有著學霸的身份,還有著足以吊打整個娛樂圈的超高顏值,又有實力作品為你錦上添花。你若是肯進娛樂圈,絕對前途無量。你真的不考慮跟我司簽約,成為藝人嗎?」

徐星光輕聲笑了出來,她說:「何先生這餅畫得又大又香,可惜我不愛吃餅,我愛吃肉。我志向不在娛樂圈,只能讓你失望了。」

何躍好奇地問了句:「你的志向不在娛樂圈,那你的志向是做什麼?」想了想,他問:「科學家?作家?還是其它領域?」

徐星光的答案,令何躍無比錯愕,她說:「我想給所有無家可歸,卻又渴望逆天改命的孩子們當媽媽。」

幫助最可憐的人,讓他們逆寫自己的人生,那才是最有挑戰跟成就感的事。

聽到徐星光的答案後,那之後何躍就沒再做聲了。

因為他意識到,徐星光根本就看不上紙醉金迷的娛樂圈。

冰封娛樂公司的總監名叫霍瀾,是個身高超過一米八的鐵血漢子。他身穿鐵灰色西裝站在窗邊俯瞰下方的車水馬龍,氣場十分傲然。

據傳,他不僅僅是冰封娛樂的總監,更是神隱島霍家的人。

霍瀾倒是不認識徐星光,卻知道莫音書。從何躍口中弄清楚徐星光的身份後,霍瀾也以為徐星光是要跟他談影視合作的事。

但出乎意料的是,徐星光在看到他後,卻沒有聊的事,而是遞給他一張唱片。

霍瀾有些詫異,他接過唱片,正反面都打量了幾眼,才問徐星光:「這是什麼?」

「貴公司早期是靠發行音樂唱片起家的,在做音樂這一塊,貴公司更加專業。這是我的原創鋼琴曲,我想拜託貴公司幫忙發行運營。」

在得知了徐星光的來意後,饒是見多識廣的霍瀾,也不由得露出了吃驚的表情。「徐小姐。」

霍瀾露出了有些無奈,又有些被人戲耍的惱怒表情來。

他說:「是什麼給了徐小姐底氣,認為你一個沒有名師指導

,沒有歷史成績跟名氣的新人,能說服冰封娛樂跟你合作?」

「無論是音樂公司,還是影視公司,我們的最終目的都是為了賺錢。就算你的母親與我公司是舊友,我也不可能念著舊情,做賠錢的生意。」

就算是那些有超級大金主撐腰的女藝人,都沒資格提出這種要求。

徐星光又怎麼敢?

徐星光倒也不惱。

她知道霍瀾只是在稱述事實,並不是在羞辱她。

「底氣麼?」徐星光自信又淡然地說道:「我的作品,就是底氣。」

霍瀾皺起眉頭來。

他認為徐星光太狂妄,太囂張,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可他又知道,不能因為偏見就否認一個人的能力。

「我倒要聽聽看,你口中所謂的能給你底氣的作品,究竟多有魅力。」霍瀾起身,拿著唱片走向唱片機。

隨著唱針轉動,一道獨特的,宛如被賦予了靈魂的悠揚琴音,在霍瀾的辦公室內傳開。

說不出來是為什麼,當那琴音剛響起,霍瀾的心臟便有種被人敲了一錘子的感覺。

那是能瞬間扣人心絃的魔力。

而這樣的感覺,霍瀾只有在聽極少數世界頂級鋼琴大師的現場演奏時,才出現過。

霍瀾的眼神,頓時就從漫不經心變得專注起來。

他凝神聽完第一首,又忍不住繼續聽第二首。

半個鐘頭過去,直等唱片裡的曲目全部播放完畢,世界頓時變得寂靜下來。

霍瀾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竟然保持著同一個姿勢,站在唱片機旁聽了半個小時的鋼琴曲。

霍瀾神情複雜,他轉頭盯著坐在沙發上淡然喝水的年輕姑娘,眼神逐漸變得灼人起來。

對徐星光的作品,霍瀾毫不吝嗇地給出了最高評價:「非常完美的作品,能聽到這樣優秀的作品,是我的榮幸。」

霍瀾見徐星光始終都呈現出一副寧靜如水的模樣,出於謹慎考慮,他還是得問清楚一些事。

他最先問的就是:「這真的是你原創作品?」

徐星光說:「冰封娛樂是夏國三大娛樂經紀公司之一,你們發行的音樂專輯,會走向全世界。好的音樂作品,會被全世界傾聽。霍總監,你覺得,我會蠢到拿別人的作品,滿世界炫耀嗎?」

霍瀾也笑了,「我實在很難相信,徐小姐年紀輕輕,竟有這般才華跟天賦。」

徐星光:「都說一代更比一代強嘛。」

比徐星光足足大了12歲,今年已經三十多歲的霍瀾,頓時覺得自己老了。

「徐小姐的作品,的確有與我公司合作的資格。只是,徐小姐並非樂界名人,無論我們公司如何運營宣傳,想來都沒法取得足夠理想的成績。」

「如果徐小姐能找到有名氣的鋼琴大師推薦和宣傳,定會事半功倍。」霍瀾試探地問道:「不知道徐小姐的老師,是哪位大師?」

徐星光年紀輕輕,僅憑個人天賦,也沒法擁有這番成就。

她的老師,一定也很厲害。

徐星光的確有老師,可她的老師並不在這個世界。想了想,她說:「如果我能請卡列老師給我做推薦,效果如何?」

「卡列老師?」霍瀾深吸了口氣,連忙說:「那是最好的。」

點點頭,徐星光說:「那我會讓卡列老師幫我推薦宣傳。」

「那好,徐小姐若是不忙的話,可以留下來一起吃個飯,午後我們再好好地討論下合作細節。」霍瀾生怕徐星光走出冰封娛樂大廈,扭頭就跑去了巔峰娛樂。

「我朋友還在下面等我。」

「那就叫你的朋友一起吃飯。」

於是,收到吩咐的何躍,又去公司車庫接霍聞安。

看到霍聞安的外貌,何躍又犯了職業病。「霍先生,你跟我們總監同姓啊,說不定五百年前還是本家呢。」

霍聞安問他:「你們總監叫什麼?」

「霍瀾。」何躍提到總監霍瀾,語氣難掩驕傲。

霍聞安挑眉,沒做聲。

「霍先生,我看你外形條件很優越,考不考慮進娛樂圈發展?」何躍覺得能簽了霍聞安當藝人,也能賺到金山銀山。

霍聞安卻說:「我有病,還短命。」

何躍被這句既押韻,又資訊量重大的訊息,給整蒙了。

有,有病啊?

這麼好看的男人,怎麼就是個有病的短命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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