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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靜秋握著手裡那張燙手的銀行卡,最後還是咬牙進了監獄。

望著尤靜秋前去探監的背影,尤驕陽突然掀開襯衫的衣角,露出腰上紅腫的文身。

那是一條銀色的狗鏈文身,是那個女人親自一針針刺下去的。

在刺青的時候,她還告訴他:「我媽媽說過,不乖的人,只要拴起來訓一訓就乖了。所以,你要乖一點。」

他腦海裡浮過對方那張像洋娃娃一樣精巧可愛的臉,再一想到她拿著文身針給他刺青的冷酷樣子,忍不住咬牙切齒地罵道:「狗女人!」

過了片刻,尤靜秋便抹著淚從監獄大門中走了出來。

尤驕陽走下車,遞給她一張手帕,「擦擦,哭什麼,這都是她咎由自取。」

尤靜秋一屁股坐進副駕駛,擦著淚剜了一眼尤驕陽,有些怨念地數落起他來:「那是你的親妹妹,是這個世界上跟你最親近的人。驕陽,你以前明明很疼你妹妹的,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冷漠了?」

又覺得自己說的話太傷人了,尤靜秋囁喏了下唇瓣,心虛地解釋道:「我不是說你不關心她,只是覺得你不像從前那樣寵著她了。」

「你夠寵她了吧,都把她寵得送進了監獄。」尤驕陽一句話把尤靜秋堵得無話可說。

坐上了駕駛座,尤驕陽啟動車子,有些倦煩地說道:「我早就發現她心術不正,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做了不少缺德事。我不是沒有提醒過她,可她根本聽不進去。」

「你是當媽的,在你眼裡,我跟明月都是令你驕傲的孩子。可你根本就不知道,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我們是什麼樣子的人。就說明月造謠傷害其他女同學,買通混混羞辱競爭者這些事,你敢相信是她做的嗎?」

尤靜秋面色微白,緊捏著手中的帕子,那是滿心苦澀。「我...我不知道。說實話,直到現在,我都不敢相信明月會做出那種事來。」

尤靜秋這輩子做的最沒底線的事,就是偷了莫音書的丈夫。

至於那些犯罪的事,她還真的不敢碰。

卻沒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做過那麼多沒底線的事。

「明月把自己作進去了,坐幾年牢就出來了,你也別太焦慮。現在,你該做的是儘快振作起來,找一份安穩的工作,等明月出來後,一家人再重新開始。至於徐澤清...」

尤驕陽臉上閃過一抹嘲弄的笑意,他說:「莫音書死的不明不白,我不相信徐澤清是完全清白的。媽,他能那樣對待自己的髮妻,誰又敢保證他不會那樣對待你?」

「如今明月沒有了利用價值,我因為家庭原因恐怕也受不到聯盟器重了。咱們母子三人對他而言沒有可取之處了,你得防著他,小心他反咬你一口。」

尤明月前段時間將徐澤清砸得頭破血流,他們這個家,就要快散了。

「還有。」尤驕陽嚴肅地警告尤靜秋:「媽,你不是個多聰明的人,你僅有的智商都用來勾引徐澤清了。徐星光那邊,我勸你最好是放下所有恩怨,不要去招惹她。她不是你我能對付得了的人。」

身為旁觀者,尤驕陽將最近發生的事看得很透徹。

他聽人說過,夏侯家族的小公子是個恃才傲物,極難接近的世家公子。他見過的美人極品何其多,不可能因為徐星光的容貌,就對她青睞有加。

他們能發展成為朋友,肯定有著不為人知的原因。

加上前段時間,徐星光跑去西洲市姜家大鬧一場,不僅大肆宣揚了姜恆的卑鄙行徑,還大張旗鼓地送了一對棺材過去。

而姜家被她如此羞辱,沒有傷她分毫也就算了,竟還真的答應要放姜恆的血來還債。

可見,徐星光還有著他們

不知道的背景。

如果她的背景是霍聞安,那倒還好。如果她的背景是她自己,那徐星光此人,就真的不能招惹。

「你對她的評價倒是挺高。」尤靜秋聽不得尤驕陽誇讚她。

哪怕她知道,徐星光那丫頭的確城府很深,不是她能對付的,但她卻不肯承認。

她對付不了莫音書也就算了,連莫音書的女兒都對付不了,這輩子還真是活得窩囊。

尤靜秋酸溜溜地說:「她都把你妹妹送去了監獄,你還在恭維她。」

「總之,你給我安分些,離徐星光遠點。至於徐澤清,你也別管他。等著看吧,徐星光就快要收拾他了。」

聞言,尤靜秋心中咯噔一響。

她對徐澤清是一片真心,並不願意見到徐澤清被徐星光針對,便敷衍尤驕陽:「我知道了。」

尤靜秋口頭上答應了尤驕陽,心中卻惦記著要早些回家,提醒徐澤清要提防徐星光那個惡女。

回到家中,尤靜秋滿屋子找了一圈,發現徐澤清竟然不在家。

「這人跑哪兒去了?」他剛出院,腦袋上的傷口還沒痊癒呢,怎麼就出去了呢?

尤靜秋趕緊給徐澤清打電話。

電話響了片刻,徐澤清才接聽,他說:「我在南城這邊考察工程進度,給我打電話做什麼?」

得知徐澤清帶著傷還要去工作,尤靜秋有些心疼他。

尤靜秋告訴他:「我去見過明月了,她在裡面適應的還不錯,就是總有些失眠。」

聞言,徐澤清冷淡地應了聲知道了,便說:「我這邊有人在呢,回頭再說。」

「好。」

電話剛結束通話,家裡的座機又響了。

尤靜秋拿起座機,聽見一道男音客氣地詢問道:「請問是徐先生家嗎?我看到了你們的房屋出售資訊,家裡有人嗎?我們下午想過來看看。」

聞言,尤靜秋著實吃了一驚。

徐澤清要把房子賣了?

這麼大的事,他竟然沒有跟自己商量過!

他們可是夫妻啊!

「不好意思,我家下午沒人在,晚上再給你回電另約時間。」

「好的。」

掛了電話,尤靜秋去到廚房,想煮杯咖啡。因為心神不寧,布粉的時候還不小心打翻了布粉器,咖啡粉散了一地。

尤靜秋拿來掃把掃地,但咖啡粉卻越掃越髒。

她突然丟掉掃把,蹲在地上抱膝痛哭起來。

她感到很委屈,腦子裡,總反覆出現徐澤清那天罵她時,說的那些羞辱的話。【你以為,靠出賣身體,你就能把兩個孩子好好養大?】

這句話從任何人口中說出來的殺傷力,都抵不過徐澤清帶給她的。

那可是她這輩子唯一愛過,為他生兒育女,為他甘願當了一輩子地下情人的男人啊!

別人不知道她的不容易,徐澤清還能不知道嗎?

一個漂亮的女孩子,若不是走投無路,誰願意去當外*圍啊。

尤靜秋出生在農村,母親曾是村裡最貌美的女人,嫁給了鎮長的兒子。後來,丈夫去外地經商,錢沒掙到,還染上了賭癮跟毒癮。

自然,嫖也沒有落下。

後來,尤靜秋的父親因為嫖被抓,警署給他做尿檢的時候,發現他竟然碰了毒。

直等警署的電話打到了家裡,尤靜秋那個可憐的母親,這才知道自己的丈夫究竟在外面做了些什麼。

尤靜秋的父親進監獄後,她爺爺受兒子的影響被革除官職,她的母親也跟父親離了婚。

離婚後,母親獨自帶著她進城

打工。

尤靜秋的母親在工地上找了一份當廚孃的活,沒多久,就跟工地喪偶不久的包工頭結了婚。

尤靜秋跟著母親和繼父生活了幾年。

當注意到尤靜秋出落得越來越貌美時,繼父便對她起了歪心思。

那個畜生,他竟然把尤靜秋當做禮物,送給了一個地產公司的老總。

尤靜秋跟著對方生活了兩年,以為自己這輩子都要耗在老總身邊。但老總卻被仇人用刀刺破喉嚨死在床上,尤靜秋因為上廁所僥倖躲過了一劫。

那之後,尤靜秋就淪落風塵,走上了不歸路。

這些隱情,別人不知道,徐澤清卻是清楚的。

可他卻拿她那不堪的從前來羞辱她!

擦掉眼淚,尤靜秋將垃圾倒進垃圾桶。她站在這個過分寂靜的屋子裡,望著眼前這熟悉的一景一物,總覺得有些陰森森的。

這個家是莫音書跟徐澤清婚後從上任房主手裡買來的,重新裝修成了莫音書喜歡的復古美式風格。

尤靜秋搬進徐家時,為了彰顯自己這個女主人的身份,便將莫音書的那些照片全部拆下來打包丟走了。

但照片能丟,這屋子裡的擺件跟傢俱,卻是莫音書親自挑選佈置的。

此刻,站在莫音書生活了二十年的屋子裡,尤靜秋竟覺得有些恐慌害怕。

她以前是不怕的。

但自從褚太太說莫音書的死,可能和徐澤清有牽連後,尤靜秋就有些怕了。

她總覺得莫音書的亡魂還徘徊在這間屋子裡,雖是都有可能找他們索命。

尤靜秋竟不敢獨自一人呆在這間屋子裡,她飛快上樓,跑進房間提了幾隻包,就離開了徐家。

尤靜秋是徹底沒錢了,她打算把包買了,看看能不能湊點錢送去給尤驕陽用。

那孩子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弄來的那500萬,尤靜秋心裡總不踏實。

她想賣了包包湊點錢給尤驕陽送過去,他在單位上班,有很多地方需要花錢。

尤靜秋沒敢把莫音書生前用過的那些包賣了,她心裡有些忌諱。她這次帶過來的包,全都是她自己打下來的江山。

其中有兩隻包,是頂級奢侈品牌的鱷魚包,在二手市場也很有收藏價值。

老闆看到鱷魚包,態度十分熱情。

一番鑑定,確認尤靜秋帶來的包都是正品無疑,且品相成色都很完美,老闆給她開了個不高不低的數。

6只包,一共賣了30萬。

以前經營著美容院的時候,她每個月淨賺的都不止這30萬,時隔多年,尤靜秋再一次感受到了沒錢的難處。

尤靜秋跑去男裝店,想要給尤驕陽買點用得著的東西帶過去。

她走進一家奢侈品店,給尤驕陽挑了兩雙款式簡單,低調不會出錯的皮鞋。又給他買了兩對袖口,兩條領帶,一件墨色襯衫。

拎著東西走出店鋪,尤靜秋開啟微信給尤驕陽發資訊,問他這會兒在沒在宿舍。

尤驕陽告訴她:【不在宿舍,在外面辦事。怎麼了?】

尤靜秋說:【我給你買了點東西,打算送過去,你不在的話我就不來了。你哪天放假,回家來拿也行。】

尤驕陽問她:【哪兒來的錢?】

尤靜秋也沒瞞著他,直言道:【我把包賣了,打算把剩下的錢存起來,給你和你妹妹留著。】

尤靜秋對兩個孩子,倒是一致的公平公正。

有一塊錢,她都得會換成五****女兒各得五毛。

尤驕陽知道她賣了包,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想的。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回復尤靜秋:【媽

,以後有錢了,兒子給你買更好的。】

看著尤驕陽發來的文字,尤靜秋心裡這才覺著安慰點。

她忽然意識到,只要兒子女兒活著,身體健康,無病無災,就是最幸福的事了。【好,我等呢。】

收起手機,尤靜秋準備回去,抬頭卻瞥見站在對面奢侈品皮具店門口,站著一個背影打扮十分眼熟的男人,對方正在打電話。

徐澤清?

尤靜秋疑心是自己看錯了。

定眼一看,的確是徐澤清啊!

尤靜秋清楚記得,今早她出發去監獄探望尤明月時,徐澤清也已經收拾好了,說是要外出去辦點事。

他身上穿的,便是一身藏藍色的條紋西裝。

奇怪,徐澤清不是說他在南城考察工程進度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南城離這片商業區,驅車最快也要一個半小時,還得走高速才能做到。

尤靜秋掏出手機,看了下她給徐澤清打電話的時間,發現距離他們上次通話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四十分鐘。

如果他是在電話結束通話後,便動身回了市區,那時間上倒也對得上。

可他一個大男人,獨自跑來商場做什麼?

尤靜秋有過許多年當外圍的經歷,後來經營美容院,常年跟那些情感經驗豐富的女士們打交道。對男人出軌偷腥這種事,她十分有經驗。

尤靜秋面色一沉,調轉腳步朝對面走廊走去。

她穿過橫欄,還沒抵達對面的走廊,就看到徐澤清收起了手機,單手插兜走進了他面前那家奢侈品皮具店。

尤靜秋下意識停了下來。

她站在橫欄中央,眼睜睜看著徐澤清進店後,走到一名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子身旁。

他低著頭在詢問她什麼問題,深情溫柔,十分有耐心的樣子。

而這副模樣的徐澤清,尤靜秋很多年都不曾見過了。

她捏緊手裡的購物袋,步伐僵硬地走向那家皮具店。

尤靜秋還在猶豫要不要進去當場拆穿徐澤清呢,專櫃的男顧問便發現了她,向她彎腰致意:「女士,歡迎進店選購。」

裡面的男人漫不經心地回頭朝門口望來。

當看到門外的尤靜秋後,徐澤清神情慌了幾秒,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站在他身旁的年輕女子倒是沒有回頭,她接過購物顧問包裝好的包,抬頭朝徐澤清露出了一個恬淡美好的淺笑,「我買好了,走吧。」

女孩下意識挽住徐澤清的胳膊。

發現徐澤清沒有動,女孩意識到什麼,抬頭順著徐澤清凝視的方向望去,便看見了尤靜秋。

門外的中年婦人,身材豐腴,看得出來年輕時候有著超越百分之八九十女人的好容貌跟性感身材。

即便是上了年紀,仍風韻猶存。

她穿著一條紫色V領口收腰裙,款式簡單。但搭配一頭大波浪,只是站在那裡便散發出一股渾然天成的媚態來。

毫不誇張的,尤靜秋是那種只要男人看一眼,就會被激***欲的女人。

也不怪年輕時候,徐澤清會被她迷得神魂顛倒。

店裡的顧問見這狀況不對,見多識廣的他們立馬便猜到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顯而易見,這是原配抓到了老三帶年輕的小三來購物了。

不出意外的話,接下來他們就該大打出手了。

就是不知道,這次這個男人,是會維護小三呢,還是維護自己的正派妻子。

員工們既想要看熱鬧,又怕他們鬧起來會影響品牌名譽跟生意。

經理第一時間走出來,笑

著對徐澤清和小楠說:「兩位,購物也累了吧,要不要去裡面的休息室喝杯茶,坐一會兒?」

經理又向尤靜秋投來得體的淺笑,「這位女士,您也一塊進去休息吧,你想買什麼款式的包,給我說就是,我們送進去給你試背。」

經理良好的態度跟隱晦的提醒,讓三人都很快冷靜下來。

一個是年輕貌美有著無限前途的大學生,一個是有頭有臉正在投資做大生意的商人,還有一個是兒子在聯盟政府工作,不敢鬧出醜事拖累孩子的母親。

他們不得不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進了休息室,經理笑著給他們送了茶水,便趕緊將門給關上。

走出休息室,經理突然對一名男顧問說:「掛上暫停營業的牌子。」她怕裡面會吵起來,甚至打起來,決定先暫停營業。

男顧問趕緊照做。

店外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店內休息室裡的氣氛,卻是一片詭異。

徐澤清在經歷過短暫的慌亂後,便鎮定下來,他甚至還坐在了小楠的身邊。

尤靜秋這才有機會好好打量這個小楠。

對方給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年輕。第二是面板好,身段好。

至於模樣,只能算是中上等。

但跟年輕時候的尤靜秋相比,那是差了一大截。「男人果然是專一的,永遠都只愛年輕貌美的。」

尤靜秋盯著小楠手裡的包,她眼眶頓時就紅了,那是委屈的。

「徐澤清,你女兒入獄被罰了一大筆錢,我賣了美容院,賣了珠寶首飾,怎麼湊都湊不夠。找你要,你總說你的錢都被拿去投資了。」

「那你現在在做什麼?」尤靜秋突然衝向小楠,一把扯開她的購物袋,將裡面包裝完好的包包用力砸在地上。

她一腳踩在包裝盒上,哭著吼道:「這裡面的包包,最便宜也得兩三萬起步!徐澤清,你沒錢救你女兒,卻有錢在這裡給小三買包!」

「閉嘴!」徐澤清陰沉沉地看著尤靜秋,他說:「小楠不是小三。」

見徐澤清這個時候還在維護那個年輕女人,尤靜秋心都寒了。「她勾引別人的男人,不是小三是什麼!」

徐澤清盯著滿面淚水,神情癲狂的尤靜秋,突然說:「你當初勾搭有婦之夫的我,可不覺得自己是小三。你那時是怎麼說的?」

徐澤清認真想了想,平靜地說道:「你說,我們那叫做及時行樂,不負光陰。」

徐澤清譏誚地一笑,握住小楠嬌嫩細長的手指,告訴尤靜秋:「我跟小楠,也是及時行樂,不負光陰。」

小楠一言不發,只是安靜乖巧地坐在徐澤清身邊,像是一朵靜靜吐露香氛的百合花。

反觀尤靜秋,她在聽到徐澤清這話後,卻是氣得渾身都在抖。

「你...」尤靜秋被怒火攻心,竟是肝膽俱顫,渾身顫抖。

她突然跑到身後,搬起店裡的落地鏡子,就朝徐澤清砸了過去。

小楠趕緊拉著徐澤清跑。

但那鏡子太重了,尤靜秋第一次沒砸中徐澤清,就給了徐澤清反擊的機會。

她正想重新搬起鏡子砸人,徐澤清便狠狠地一腳踹在了尤靜秋的肚子上。「你個瘋女人,你是不是想殺了我!」

尤靜秋被他一腳踹得跌落在地上。

徐澤清那一腳用盡了全力,尤靜秋疼得腹中腸道都像是打了結一樣。她捂著直不起來的腰,雙眼猩紅地瞪著徐澤清。

見徐澤清看自己的眼神,再無半分溫情愛意,有的全是冷漠嫌棄和厭惡,尤靜秋突然就想通了。

「呵呵...」

尤靜秋直搖頭,她

哭著說:「驕陽說的都是對的,徐澤清,你本質上就是個畜生!無論是莫音書,還是我跟孩子,甚至是你的父親,你都不在乎。」

「你永遠只愛你自己。」

尤靜秋懊惱不已,她哭訴道:「我這些年,算什麼?我活得簡直就是個笑話啊!」早在徐澤清那日說出那些詆譭她的話時,她就該看清楚徐澤清的真面目。

可她被豬油蒙了心,總覺得徐澤清是愛自己的。

盯著徐澤清緊緊捏著小楠的手,尤靜秋用力擦掉淚水,她扶著牆慢吞吞地站起來,下定決心說道:「徐澤清,咱們現在就去離婚!」

徐澤清冷笑,「離婚?你以為你能威脅到誰?你以為跟我離婚了,你還能找到新的接盤俠?」

尤靜秋心梗了一下。

但她很快就又恢復了冷靜。「徐澤清,我能不能找到接盤的,還不勞你費心。我們現在就去結婚,未來是乞討也好,是榮華富貴也好,都跟你沒關係!」

想到尤驕陽今天上午在監獄前的車裡對她告誡的那些話,尤靜秋便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一看徐星光到底會用什麼手段報復徐澤清了。

早些跟徐澤清離婚,早些跟徐家斷絕關係,她才能隔岸觀火,靜看徐澤清被徐星光吞得連骨頭都不剩。

徐澤清沒想過要跟尤靜秋離婚。

但尤靜秋既然提出了離婚的要求,徐澤清也不會再挽留。

尤靜秋已經開始人老珠黃了,她的身體也不再吸引他了。

女兒入獄了,兒子的仕途應該也走不長遠了。

尤靜秋對徐澤清而言,已經失去了所有價值。

如今手頭也沒有什麼錢了,尤靜秋在這個時候跟他離婚,也得不到他什麼家產。

此時,是最適合離婚的時機。

再說...

徐澤清瞥了眼身旁安靜乖巧的小楠,心裡又一陣發熱。

小楠是個年輕貌美,貼心懂事的女孩子。尤靜秋不讓位,他還不方便跟小楠繼續交往呢。

「好,離婚就離婚!」徐澤清答應了尤靜秋的提議。

小楠聽到他們說要離婚,表情頓時變得驚恐起來。

「徐先生,您真的要離婚嗎?」小楠眼神無措地說道:「如果是因為我,那我現在就可以走,以後,我再也不會出現在渝江城。」

「徐先生,我可不想破壞你們的婚姻啊!」

聞言,徐澤清更覺得小楠善良懂事。「你不要覺得愧疚,這跟你沒關係,我跟她早就沒有感情了。」

心疼地拍了拍小楠的腦袋,徐澤清安慰她:「今天是不是嚇到了?你先回酒店,等我跟她去民政局離了婚,再聯絡你。」

「...你真的決定離婚,不改變主意了嗎?」小楠咬著唇,為難地問道。

徐澤清點頭,「這婚,我們離定了。」

小楠便不說話了。

尤靜秋則是一臉譏諷地看著小楠。

鬼都看得出來這個小楠是在茶言茶語,也就徐澤清這種被美色迷惑的男人才看不出來。

小楠先離開,徐澤清則跟尤靜秋隨後離開。他們走後,經理跟導購都鬆了口氣。

可算是送走了瘟神。

前往警署辦理離婚手續的途中,尤靜秋忍不住給尤驕陽打了個電話,添油加醋地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向尤驕陽述說了一遍。

尤驕陽聽罷,沉聲說:「離婚是對的。」頓了頓,他又說:「記得把我們的戶口也遷出去。」

尤靜秋有些遲疑,她說:「你們的戶口就沒必要遷出去了吧,媽現在一無所有,你們跟著我,還不如跟著他。」

尤靜秋

還惦記著徐澤清那一個億的投資專案呢。

「等他投資的工程賺錢了,徐家又能東山再起。你跟著徐澤清,比跟著我好。」

「你果然是個沒腦子的。」尤驕陽有些無奈,他告訴尤靜秋:「相信我,他那個工程專案,十有八九是要賠錢的。」

尤靜秋一愣。

想到尤驕陽上午在車裡說的那些話,尤靜秋像做賊似地問道:「難道,又是徐星光在背後搞鬼?」

「不知道,只是直覺。」尤驕陽又叮囑尤靜秋:「這婚必須離,聽到了嗎?」

「聽到了。」

尤靜秋有撫養尤驕陽和尤明月長大的優勢,當她將自己想要帶著兩個孩子一起離開徐家的訴求告訴警長後,警長很痛快地答應了。

但徐澤清卻不肯幹了,「孩子是我們的,怎麼能跟著她走!」

警長卻說:「孩子雖是你倆的,但孩子的母親才是最主要的撫養方。她嫁給你的時候,還真有已經成年。如果要離婚,孩子自然也可以跟著她走。」

徐澤清見警員正一臉不贊同地看著自己,就知道他是爭不過尤靜秋了。

他退而求其次,對尤靜秋說:「明月的戶口可以跟你遷出去,但驕陽不行。我們徐家,就這麼一個兒子,他不能跟你走。」

「再說,等我投資的專案盈利了,驕陽就是徐家的少爺。你把他帶走,那是害了他。」徐澤清自認為捏住了尤靜秋的軟肋。

但尤靜秋卻說:「將戶口遷出徐家,這是驕陽自己提出來的要求。徐澤清,驕陽可不稀罕你徐家的王位!」

徐澤清神色微凝,「他...」

「這個蠢貨!」他認為尤驕陽是個分不清局勢的蠢貨。「跟著你走,他就等著一輩子碌碌無為吧!」

就算尤驕陽進了聯盟政府工作又如何?

沒背景,沒金錢加持,他只能在聯盟政府當一輩子的小嘍囉。

等著吧,尤驕陽很快就會意識到,他今天的決定錯的有多離譜。

「徐少爺?」尤靜秋冷笑,「你自己當去吧!」

當天下午,尤靜秋跟徐澤清便辦好了離婚手續。尤靜秋自己開車回徐家去收拾行李,徐澤清則迫不及待地跑去酒店找小楠。

他要將這個喜訊分享給小楠。

還想告訴小楠,他打算賣了徐家的老別墅,再在市區重新購買大平層,裝修成她喜歡的模樣。

以後,她不需要再辛苦練舞,只需要呆在家裡,當他的寶貝就行。

可當他興致勃勃衝去酒店,敲開小楠的酒店房門時,卻發現開門的人不是小楠,而是做衛生的阿姨。

「住在這裡的客人呢?」徐澤清感到詫異。

小楠人呢?

阿姨卻告訴他:「這間房的客人,早在一個小時前就退房了。」

「什麼?」一個小時前,是他和尤靜秋順利辦好離婚手續,走出警署的時候。

「真退房了,房間我都快清理好了。」阿姨直接將門關上,沒空再搭理徐澤清。

徐澤清一頭霧水地走出酒店,坐在車裡給小楠打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很久才被接通。

剛一接通,徐澤清便急切地問道:「小楠,你怎麼突然退房了?你換酒店了?」此時,徐澤清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小楠在電話那頭笑了。「小楠?」

小楠捂著唇,輕輕地笑了出來,「徐先生,我可不叫小楠。」小楠不過是她的假身份罷了。

徐澤清聽到小楠這陌生的語氣,心裡突然感到不安。「小楠,你在說什麼?」

小楠又嬌滴滴地笑了起來,她嘆道:

「徐先生,陪你演了這麼長時間的戲,也是時候該結局了。有個人,讓我轉告你一句話。」

徐澤清皺眉,五指無意識地捏住了車頭方向盤。

電話那頭,小楠玩味又冷酷地說道:「負心漢,終會被他人辜負。只有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才是負心漢應該得到的報應。徐先生,這只是女兒獻給你的飯前甜點。」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請笑納。」

說完,小楠便掛了電話。

等徐澤清再次講電話撥過去時,對方的手機號卻顯示是空號!

徐澤清立馬便意識到小楠的出現,從頭到尾只是一場騙局。而那佈局之人,就是徐星光後,他整個人如遭雷劈。

「混賬東西!連你老子都敢算計!」

徐澤清用力扯開領帶,他啟動油門,直奔倉山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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