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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淵說著忽然出手,一指戳在六目胸前,他頓時覺得氣血一滯,無法動彈。主人雙掌抵住他的後背,兩股暖流如決堤之水湧入他的身體,他感覺氣血澎湃如潮,彷彿汲取了無限的力量,隨時要破體而出。
雲逸發出一聲哀鳴,彷彿有利刃刺入他的身體。
片刻,令狐淵軟軟倒下,雲逸立即上前扶住他,哀怨說道:“您將畢生功力傳給他,好似舍了性命,這是何苦了?”
六目已經能動了,他趕緊過來握住令狐淵之手,“您如此情義,我怕自己負擔不起!”
令狐淵氣息微弱,但還是倔強地坐直身體,他揮手讓雲逸退到一邊,“先生有了我的百年修為,功力大增,但要劈開絕壁,還需關鍵一環,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個錦盒交於六目。六目開啟,裡面有一顆鴿蛋大小的藥丸。
“我百年來遍採這方寸之地的仙靈之物,凝結成此丸,如今贈與先生,使用的方法相當獨特……”他附在六目耳邊,低聲細語,六目的表情陰晴不定。
“我本想為先生服下此丸,可是自己沒有那樣的資格,恐毀了仙物,剩下的事情只能靠你自己了!”
“可是,我怕自己無能,辜負您的期望,還是請您收回一切吧!”
主人苦笑道:“你想後悔來不及了!我受了重傷,又散去功力,命不久矣!我唯一所求,你脫困之後為我找到一件東西,一定要記住這個地方……”
他再次附在六目耳邊低語,之後,忽然倒地,氣絕身亡。六目連聲呼喚,淚雨潸然。雲逸則鐵青著臉,顯然已經將主人之死遷怒到他的身上。
“我主為了你竟然押上性命?你若負他,我作鬼也不放過你!”他從懷中拿出一塊玉佩,口中念訣,晶瑩的玉佩變成血紅的顏色。
“我主的魂魄附在玉佩之上,你要時刻戴在身邊。等完成我主心願之後,要好好超度,讓他安息!”
六目離開了,山洞裡寂靜萬分。雲逸抱著主人的屍體,忽然淚如雨下。
“雖然是做戲,可是飛刀刺入您胸膛的那一刻,我的心還是很痛。但願您是對的,賭上您的命,為了我們共同的未來。但願來世我還能追隨您的左右……”
暮色降臨,六目回到棲月城,街道冷清,風聲蕭瑟,在一個轉角處,凝霜走出來,還是怨天恨地的冷酷表情。
“城中情況如何?”六目問道。
“人心惶惶,多數人逃往山中避難……”凝霜簡短說完,反問六目。
六目苦笑:“方法是有,只是難於登天!”
凝霜冷笑:“這不意外,只有象我這樣的痴愚之人才會相信你,相信能戰勝‘幽靈’,劈開絕壁!”
接著是一陣亙長的沉默,凝霜嘆息道:“有時我甚至想,被‘幽靈’一刀殺了,獲得解脫,那也是一種幸福!”
從她的妙目中,六目看到一絲絕望的傷感,他心中有些隱隱作痛,“我豁出性命也會保護你的!”
凝霜的眼裡忽然湧起星星亮的東西,“暮陽死了,落雷也死了,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作什麼?”
正在這時,一道白光輕掠,如清風拂過,六目背後的“天木”如電飛出,與白影飛快過招,眼花繚亂。短短几日,他的御劍術再上一層樓,攻守如行雲流水,在“幽靈”面前竟不落下風。
糾纏十餘招,“幽靈”閃身撲向凝霜,顯然六目這個殺不死的老怪讓他失去興趣。凝霜沒有逃走,甚至未動,眼裡掠過一絲絕望的哀傷。
六目急御“天目”閃擊“幽靈”背部空當,想以圍魏救趙為凝霜解圍。“幽靈”未回頭,他的護體真氣非常強,瞬間彈開“天目”,手中刀路線不改,直刺凝霜胸膛。
“天木”被彈飛,六目手中無兵器,只好以身體迎著刀刃飛撞,“幽靈”的刀偏離凝霜胸膛,在六目的肩頭留下血痕。
鮮血噴濺到凝霜臉上,她發出一聲驚叫。六目的舉動顯然惹怒了“幽靈”,他返身惡撲過來。六目大喊:“你快走!”同時向後急退,“幽靈”如影隨形,刀尖離他的胸膛只有咫尺之遙。
等他脊背抵到圍牆上,已退無可退,眼看血濺當場。千鈞一髮之時,旁邊發出一陣淒厲的聲音,震波洶湧,把“幽靈”逼退。同時,粉色的煙霧瀰漫開來,讓人目不能視。
有人拉住他的手一路狂奔,直入森林深處,才停下腳步。原來是盈月一人一手,同時拉著他與凝霜飛奔。
等確認安全,盈月才甩開六目之手,劈頭痛斥:“你不要命了?竟然和‘幽靈’正面對決?你要是身首異處,誰知道還能不能復活?要不是仗著城主的‘獅吼功’和白泉的‘胭脂雪’,我們都得命喪其刀下!”
六目不予回應,而是轉頭斥責凝霜:“你是瘋了還是傻了?看見‘幽靈’也不逃命?”
凝霜的表情有些木楞,思緒也短路了,“這‘胭脂雪’的名字真美啊!”
盈月見這兩人真是不可理喻,只好言歸正傳,“你此行可有收穫?城主為此心急如焚!”
六目故作神秘,“我只想與城主交談!”盈月碰了個釘子,氣鼓鼓遞過血玉刀。六目一觸到刀柄,意識立刻模糊,又進入那虛無的隧道,短暫的迷濛之後,他來到一個神秘的山洞。
城主一襲白衣,卻沒有往日的鎮靜從容,表情很急迫,劈頭就問:“如何?”
六目面色凝重,輕輕搖頭。城主長嘆:“原本指望你帶來好訊息,提振士氣,誰知還是死局!黑霧瀰漫,萬物開始凋零,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辦法倒是有,只是非我一人之力所能為,而且,那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六目又把令狐淵的話敘述一遍。
城主聽完點頭又搖頭:“令狐世家是煉丹名家,我早有耳聞。你說那粒丹藥能將人轉化為劍靈,與‘天木’合為一體,成兵器之魂?我覺得匪夷所思!”
“他的確如此說,而且他還強調,服丹藥之人必須心甘情願捨棄生命,以魂魄形態與‘天木’結合,從無先例,成功與否,不得而知。而且即使成功,他所幻化的兵器必須與使用者心意相通,才能發揮破天之力,劈開絕壁,稍有差池,人與兵器皆毀,形神俱滅!”
城主嘆息:“這就難了,即使找到自願犧牲生命之人,這心意相通卻是難於登天,搞不好前功盡棄!”
六目神情沮喪,“我也知道這是無法完成的任務……”
“我也想為先生獻上生命,只可惜是已死之人!”
正說話時,盈月的身影忽然出現,面色驚慌,“城主,大事不好,躲藏山中的居民成群返回,他們行為癲狂,相互撕咬,猶如禽獸,很快就要攻過來了!”
城主臉色一變,“一定是天空飄蕩的魂魄無所依,爭相附在活人的身體上,一人多魂,定會引發癲狂。完了,棲月城已無生路,聽天由命吧!”
城主袍袖一抖,六目只覺眼前一花,立刻回到剛才的森林之中,凝霜和盈月正站在身旁。向下望去,棲月城火光沖天,濃煙直達天空。城中之人像瘋了一樣四處狂奔,互毆、搶奪、撕咬,場面混亂之極。
盈月長嘆一聲:“城主說的沒錯,棲月已成死城,只能放棄了。但是,我至少能選擇一種體面的死法!”
她說著,反執血玉刀於頸間,就要自刎。六目手疾眼快,用“天木”格擋,“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境地,我們只能冒險一試了!”
他從懷中掏出那粒丹藥,將令狐淵的話又複述一遍,之後補充道:“服下此丸,就會失去生命,然後魂魄與‘天木’結合,化為劍靈,可提升‘天木’之力何止萬倍,能劈開絕壁,解救蒼生,只是……”
六目的話還未說完,凝霜一把搶過藥丸丟入口中。盈月被她搶先一步,急得頓足捶胸。六目心中一痛,凝霜莽撞,辦事從來是先行動再思考,如此結局也在六目預料之中。他急忙上前扶住凝霜,只見她眼中的神采逐漸暗淡,嘴角蘊含一絲笑意,“如今你欠我一條命,永遠也還不清了……”
凝霜漸漸氣絕,她的魂魄從身體中飛出,如五彩霞光一樣絢麗,之後魂魄圍繞“天木”縈繞,漸漸被吸附,恢復正常。
盈月來不及悲傷,瞠目結舌問道:“已經成功了嗎?”
六目執“天木”在手,他能感到一股溫柔的氣息傳來,凝霜絲絲縷縷之氣在的身旁縈繞,身邊能聽到她如蘭的氣息,六目都有些迷醉了。
“不管如何,也要盡力一試!我們這就去找幫手,離天邊絕壁越近,成功的可能性越大。”盈月說著,拉著他向山下急奔。還未到城中小樓,遠遠看見薛亭和一幫人正在拼殺。
“那些都是‘血影’支隊的人,我們聯合一處,齊心協力護送你到天邊絕壁!”
六目同意,正要迎上去幫忙,忽然耳邊響起凝霜的聲音:“這些人已經被孤魂附體癲狂,速速離開!”
這時,薛亭眾人也看見他們,停止爭鬥,眾人雙目盡赤,表情猙獰,齊齊返身向他們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