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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時候,昌邑殿里人很多,而且大家暢所欲言,因此顯得非常熱鬧。

而此時,偌大的昌邑殿中,只跪著一個人——田不吝。

劉賀走到大殿門口的時候,就看到田不吝像一隻熟透的河蝦一樣,弓著背,跪在地上。

他的屁股高高地抬了起來,狀貌非常恭敬。

但是劉賀知道這只不過是田不吝的偽裝罷了。

在扮豬吃老虎這件事情上,劉賀不允許昌邑城有比自己還要熟練的人。

劉賀刻意乾咳了一聲,身材幹瘦的田不吝整個身體像被雷擊似的顫抖了一下,緊接著就站了起來,看都不看就朝著殿門口劉賀的方向拜了下去。

“下吏田不吝問殿下安!”

劉賀沒有接話,也沒有扶他,而是揮著衣袖大步從他身邊走了過去,坐在了榻上。

坐下的劉賀也沒有說話,他故意晾著對方,讓對方心裡打鼓。

田不吝知道劉賀這兩年來待人非常和善,所以他完全沒有想過會竟被冷落,自然也不敢問原因。

於是,他只得就這麼頭朝外地跪著,時不時地用眼睛的餘光偷偷地往兩邊看,非常地滑稽。

這一切被劉賀看在眼裡,有好氣又好笑。

“田卿不必多禮,平身吧。”

“諾。”田不吝一邊回答一邊才站了起來。

這個白石小吏低眉順眼的樣子,非常恭敬,看不出一絲的張揚和跋扈。

會咬人的狗不叫喚,田不吝就是這麼一條狗。

劉賀看了看身邊的禹無憂,兩人不易覺察地點了點頭,準備開始今天的正事了。

“田卿,這兩年你和寡人見過幾面?”

“大概、大概三四面吧。”田不吝有些心虛地解釋道,“殿下日理萬機,下吏不敢過份叨擾。”

“你這句話就說得不對了,寡人既然號稱昌邑國門下,自然是想為這昌邑國做一些事實,像相府裡的王禾、中尉府裡的陳修,和寡人都是老相識了。”

“你也應該到王宮裡走動走動,免得你我生疏了,畢竟寡人的家可是你當著的。”

田不吝聽不出劉賀這幾句到底是在誇自己還是在敲打自己,只得一直連連稱是。

直到劉賀那最後一句話出口之時,田不吝才聽出了一點不對勁兒,連忙“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殿下,您這說的是哪裡話,鄙人只是區區比二百石的小吏,只是管著宮裡的賬目罷了,哪裡敢當殿下的家,一定是有人說了讒言,請殿下一定要明察,不要受歹人的矇蔽啊!”

劉賀的棍子才剛剛揮起來,連草都還沒來得及打,田不吝這條蛇就跳了出來。

劉賀朝禹無憂低了一個眼色,後者非常配合地說道:“田卿,你不必多慮,殿下這是在褒獎伱忠於國事。”

“殿下平常沒少在我們這群郎中面前提到您,每次都說,如果天下的官吏像田卿一樣恪守本分,大漢的天下就太平了,大漢的百姓也就有福了。”

劉賀沒想到這禹無憂一本正經地說起瞎話來竟然也有模有樣,不禁就在几案下豎起了一根大拇指。

“禹郎中說得對,寡人一直以來都非常信任你,有你替寡人管理錢糧之事,寡人很是放心,平身吧。”

“諾。”

這次,輪到田不吝徹底糊塗了,這似乎跟他想象得不一樣。

田不吝和他的父親田守賦把持昌邑國少府嗇夫一職已經三十年了,從兩代昌邑王的身上貪了多少錢財他也算不過來了。

先王早夭,而當今殿下自小又是沒有正形的癲悖之人,說到底兩代昌邑王都無力掌管王宮的收支,所以田不吝的日子非常安逸。

可去年中秋之後,這癲悖的殿下不知為何突然就盯上了自己,非要讓自己把賬目帶到宮裡給他看看,這著實嚇破了田不吝的膽。

自知罪孽深重的田不吝找了很多借口推脫,直到這次實在推脫不去了,才把已經動過手腳的賬目帶了過來。

他原以為會被殿下直接逼問,但是沒想到對方竟然誇起了自己。

看來這殿下的腦子真是喝酒喝壞了。

田不吝心裡這麼想著,但是可不敢表現出來,仍然一副畏畏縮縮的表情。

“田嗇夫不要慌亂,寡人想看賬本不是為了別的,只是寡人想給自己擴建昌邑宮,所以想看看宮裡有多少錢。”

“這昌邑宮是先王受封的時候建的,寡人早就住膩了,打算要全部重修一遍。”

“最好能往西邊擴建到城外去,到時候再把河水引到宮中來,圍成一個昌邑湖,冬天可以滑冰,夏天可以泛舟,一定是妙不可言。”

劉賀用誇張的神態描述著自己擴建宮殿的想法,說到精彩的地方還站到了榻上,猶如一個七歲的頑童一般胡鬧。

田不吝看在眼中,自然再一次確信這第二代昌邑王真的是已經無可救藥了。

那些誇殿下體恤民情的同僚們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又或許他們陪著殿下胡鬧,能獲得什麼好處不成?

“怎麼樣,田卿,今日可有把賬目帶來嗎?”劉賀再一次問道。

這擴建宮殿自然是所費甚重,而且不是一年兩年就能修好的,殿下想要看看王宮的進項和出項,似乎也就說得通了。

反正這癲子昌邑王和他身邊那書呆子八成也看不懂那鉅細無遺的賬目的,就更別說看穿自己做的手腳了,給他們似乎也無妨。

“回稟殿下,下吏把賬目都帶來了,就在門外的馬車上,數量眾多,下吏一個人抬不進來。”

“禹郎中,帶幾個人去幫幫田卿,把所有的賬本都給寡人抬到這大殿裡頭來。”

“唯。”

禹無憂帶著幾個下人,就去幫田不吝抬賬本去了。

一刻鐘之後,幾百塊顏色不一的木牘就像“金磚”一樣整整齊齊地堆在了昌邑殿的正中央。

“稟告殿下,去年的進項和出項都在這裡了,請殿下過目。”

劉賀站了起來,圍著這堆木牘轉了幾圈,嘴裡嘖嘖做聲。

“這麼多?”

劉賀這句話本想說的是木牘笨重,在田不吝聽來卻像是少見多怪,於是他非常自得地說道:“這只不過是三個月的進項和出項,陛下想看的話,下吏還可以給您把之前幾十年的賬目都帶來,到時候恐怕這昌邑殿都要裝滿了吧。”

“田嗇夫果然是公事繁忙,寡人確實沒有看錯你。”

“為殿下分憂,下吏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賬目的內容很多,但是劉賀並沒有從頭看,這裡面的內容一定被改過了,他一時不可能找到問題,得留下來慢慢看。

“田卿,要、要不然這賬目就先放在寡人這,寡人慢慢看。”

“諾。”應了這一聲,田不吝倒是暗暗竊喜,看來這一關是能過去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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