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火之晨曦 第四百四十三章 人類智慧與野獸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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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張順沒有頂級靈寶輔助，本身的感知能力也十分平庸，可是最基本的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眼前這個惡魔既然可以像是屠雞宰狗一般輕而易舉地虐殺他的同僚，那麼他也不會比自己同僚的下場好到哪裡去。

光是龍武軍第三小組的組長，真實戰鬥力就比他強悍上不少，可第三組長在有隊員支援、幫助的情況下，卻依舊只來得及喊出一聲“敵襲”便被那個惡魔殘忍虐殺，他又能辦到什麼程度？

張順十分清楚，自己根本不是眼前這個惡魔的一合之敵，即使他犧牲自己，至多也只能為江風爭奪極為短暫的逃命時間，未必真的能夠讓他脫離險境。

不過即使如此，張順還是願意這麼做，就像大約十年前，他的隊長也是如此犧牲自己、保護他一樣。

早在他和江風遭遇這個惡魔的一瞬間，張順便用極為隱蔽的動作悄悄地摘下了耳麥，用摩斯密碼將兇手的大致位置以及資訊敲了出去，傳遞給黃騰和韓宇以及其他行動隊員。

張順之所以沒有透過語音彙報，是因為他察覺到這個惡魔雖然受到的血脈汙染程度很深，以至於已經瘋狂、變態到令人髮指的地步，但是卻異常狡猾。

如果自己有任何透過語音彙報對方情況的徵兆，這個惡魔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撲上前來，將他和江風一起撕碎，就像他之前殺死其餘幾組小組成員一樣。

而在接連落地的雨聲干擾下，張順並沒有聽見耳麥裡傳來黃騰與韓宇等人的任何答覆資訊，但是他相信自己的隊友以及上司。

張順相信，自己用生命換來的可貴情報，黃騰和韓宇在如此緊要的關頭下一定不可能忽視。

只要他趕在那名惡魔失去玩弄獵物的興趣、撲上前來將他和江風殺死之前，再多拖延一點時間，黃騰和韓宇一定會及時率領增援隊趕來。

到時候，有凌空七重的韓宇以及騰雲二重的黃騰坐鎮，再加上人數龐大的增援隊伍，即使眼前這個惡魔的戰鬥力再怎麼強悍，也一定不會是他們的對手，會在眾人的合圍之下被繩之以法。

張順明白，自己每多拖延一秒鐘的時間，江風獲救的希望與機率便會增大一分。

如果不是多年來的搏殺與行動積攢下的豐富經驗告訴張順，在剛剛那一刻眼前這個惡魔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意陡然暴增，說明他很有可能已經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嗜血慾望，隨時都有可能發動突襲，張順也不會提前對江風說出剛剛那番話，讓他趕在戰鬥爆發之前儘快撤離，而是會繼續儘量拖延時間，等待黃騰和韓宇等人的營救。

人類就是這樣，不管是多麼令人感到窒息與無助的絕境，但凡給他們一點希望，他們也會拼死抓住這最後一線生機，拼盡一切可能。

也不知是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嗜血衝動，擔心已經送到嘴邊的獵物悄悄溜走，還是張順大吼出聲的那一個“跑”字激發了那名萬族教兇徒心中獵殺獵物的慾望，總之幾乎是在張順吼出聲來的一剎那，那名兇徒便已經伏低身體、瞬間啟動，不到一瞬息的功夫，便已經殺到了江風和張順的身前。

江風見狀眼眸不由得緊緊一凝，這種速度......竟然比常態狀態下的他還要快上許多！

不，哪怕是開啟狂暴狀態，江風也不覺得自己可以擁有這般快的速度。

而且看那名兇徒眼角帶笑、嘴角微微勾起的模樣，這種速度顯然還不是他的極限。

而在這兇徒啟動、向他們殺將而來的一瞬間，江風聽到這傢伙的嘴裡似乎在低聲呢喃著什麼。

只是他的聲音極其沙啞，雨聲又太過嘈雜，江風並沒有聽清楚對方具體在說些什麼，更何況眼下是生死關頭，他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思考這個問題。

出乎意料的是，雖然張順擋在江風的身前，可這名兇徒的目標顯然不是張順。

他發動撲擊的時候，眼神從始至終一直都停留在江風的身上，沒有片刻挪移。

無論從江風和張順二人所處的位置來看，還是從兩人的境界水準來講，這名兇徒在正常情況下應該都會選擇優先擊殺距離他更近、境界也更高的張順才對。

可是他卻選擇了江風。

這很有可能是因為在血脈汙染帶來的五感提升下，單憑本能驅使的他能夠隱約間感覺到，只有煉體九重的江風所具備的威脅性，要遠遠超過已是煉神境六重的張順所能給他帶來的威脅，所以應該優先解決江風。

這名萬族教兇徒朝江風二人撲擊而來的姿勢比起尋常修者的進攻姿態來，反倒更像是野獸在捕獵時的身體姿態，動作流暢、身體舒展到了極致，處處都充斥著迅猛、敏捷而又兇悍的美感。

他高高躍起，準備直接越過張順來到江風的身後，從江風的身後發動襲擊。

這傢伙的行動速度異常之快，哪怕是在如此之近且提前有所準備的前提下，江風和張順的眼睛也很難捕捉到對方的行動軌跡。

不過，一切以保護江風為首要目標的張順根本不必去捕捉這隻野獸的行動軌跡，因為他能夠察覺到對方的目標是江風——他只需要知道對方出現在哪裡會給江風帶來最大的威脅，並且提前做出預判就好。

這是人類智慧與野獸本能之間的抗衡。

張順雖說不如那名兇徒的速度快，但是距離江風卻更近，行動得也更早。

所以，當他把江風的身體再度護在自己身後時，那名兇徒與此同時也剛巧落地。

在豐富的戰鬥經驗幫助下，張順瞬間具現化出一柄黃階低階的靈兵，一把在漆黑雨夜中散發著淡淡靈芒的長刀赫然出現在他的手中。

他之所以直到此刻才具現化出靈兵，是因為他抓住了那名兇徒只靠野獸般的本能驅使、喪失了人類的戰鬥意識與技巧的弱點。

而對付野獸，用突然出現的武器予以其出其不意的一擊，無疑是上佳之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