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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書院，東側的偏院。
屋門開啟，一道身影從中緩緩走出。
已過春分，積雪已化，周圍的植株上，也長出了新芽。
沈業向前踏出兩步，目光落在面前的芽苞上。
身後的樹稍上蹦出兩聲鳥鳴。
聞聲，沈業卻伸手掐掉枝上新芽，也不知其心中所想。
院門口，有些走神的書童也發現沈業出關，連忙躬身向沈業跑去。
這一次閉關，原本預計的是臘月二十便會出關。
可是這一拖，已經二月開春結束。
“業少爺”
書童走到沈業身側，躬著身子行禮。
沈業只是點了點頭，隨之轉身坐到院中的藤椅上。
“這次閉關時日有些長，不過收穫亦是不錯。
這五品半步境，終於是闖過了。”
身側的書童聞言，臉上卻並沒有驚詫之色：
“上月洛先生來看望少爺之後，他便已經四處炫耀傳話，說少爺又晉升了。
想來，京城好些人早都知道了.”
聽到這話，沈業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洛先生他那個性子，真是藏不住事.”
一語說完，沈業又隨之看向身側的書童：“這些時日，可有什麼要事嗎？一件件說與我聽聽吧。”
聞言，書童連忙從腰間取出一疊小紙條來，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好些事情。
沈業在千秋盛會開始之前，便進行閉關。
中途與沈家家主沈青山有過一次傳音交流，另外便是洛先生探望過沈業的閉關成果。
但因為是閉關修習期間，沈業應該無心瞭解修行之外的事宜。
想了想，書童便從千秋盛會的事情開始提起。
“去年冬月末的千秋盛會，今雨小姐的成績與少爺您的預測很接近。
今雨小姐還是缺少些毅力，最後只走到了千秋臺階七十六層.”
沈業的目光望著周圍花圃中的新芽，聽到這些，只是點了點頭。
“七十六層雖是不錯的成績，但今年，沈寒卻走到了八十層，摘得了第一”
“誰？”
“沈寒，業少爺您的堂弟.”
聽到這裡，沈業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看向身側的書童。
“他能走到千秋臺階八十層？”
書童點了點頭，聽到沈業用這種語氣說話，不自覺的有些緊張。
“我已與沈家瞭解，說是讓沈寒一直在藏拙，他其實有些本事”
沈業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再多言這些。
沈寒有沒有藏拙，有什麼實力，他沈業一點也不在意，反正不可能比他沈業有實力。
沈業沒興趣瞭解沈寒如何。
“那最後這婚約是如何退掉的？是老令公親來京城，向聖上求來的退婚？”
書童搖搖頭：“是蘇家老家主進宮面聖，求來的退婚.”
沈業沉吟了片刻，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老令公與我傳音之時，怎麼都一點沒有提及，蘇家怕是對我們沈家生了些怨氣。”
“老令公應該是怕叨擾了少年您的修習，只挑了些小事談起。”
書童說著，又開始翻閱起了自己的小紙條。
“關於今雨小姐，坊間傳了些謠言
說是在踏千秋時，今雨小姐出手護著沈寒，對沈寒有些”
書童沒有說下去，反正言語之意已經說得明確。
聽到這些，沈業的眉頭不自覺的又皺了皺。
他自是不信蘇今雨對沈寒有意，若是真有意，又何苦去退婚？
只是這些傳言，讓他有些不舒服。
有一種私有物品被別人觸碰的不適。
“這種沒來由的傳言不用說了，今雨只要雙目未渺，便不可能看上沈寒。”
書童點了點頭，接著往下。
“沈家的族中考績，最後結果有些出乎意料.
千目公子作為主考，最後輸給了沈寒
考績之後，沈寒還收到了天一書院的招攬，如今已經到了天一書院求學。
聽聞前幾日，他與獨孤田先生交手，讓獨孤田敗了不說，還受了些傷”
聽到這些，沈業剛剛舒展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千目凡輸給了沈寒？確定不是鳳痴？”
沈家家主之前與沈業傳音，得知沈業在閉關修習，便只提及了這一件族中考績這一件事。
沈業想了想，便請千目凡和鳳痴去幫幫忙。
若是鳳痴輸給沈寒，他倒是很能想明白的。
鳳痴因為自身修行問題，容易陷入癲狂之中。
那種狀態之下，輸或贏，都有些運氣夾雜其中。
但書童聞言，卻是很堅定的點了點頭：“敗給沈寒的人，的確是千目公子。
聽聞他是棋路被看破，僅僅幾招便落敗。”
見沈業沒有繼續問下去，書童繼續開口談起其他事情。
“沈家傳來的訊息，安陽城雲家，也就是前三夫人的家族。
據說其煉藥之術有了跨越式的晉升，煉製出的中品丹藥品質極好，成丹率極高。
但現如今的雲家與沈家交惡，雲家不肯賣丹藥給我們沈家.”
“為何是前三夫人？難三叔與雲夫人之間，已經和離了？”
書童點了點頭：“雲夫人一直護著沈寒，讓婚期一直拖了好久，雲家也絲毫不顧及沈家臉色，偏要護著沈寒。
凌盛將軍一氣之下，就與雲夫人和離了
而且那雲家著了魔似的，到現在都還一直護著沈寒”
沈業皺著眉頭，自己身側的書童說了那麼多，可是每一句似乎都與沈寒有關。
讓他聽著都有些厭煩。
“今雨還在京城嗎？”
“婚約退掉後沒多久，今雨小姐便前往小遙峰去了，說是要在那兒修行小半年，才會回來”
沈業點了點頭，他倒是也沒有多想見蘇今雨。
只是這退婚之事，最終是由蘇家承擔了代價。
於理而言，他沈業在蘇今雨那裡，總得有一番說辭。
“我晉升之事，家中應該還未通傳吧？
且去傳音，想來家中最近有些不順，這訊息也好讓母親他們，心意順暢些。”
聞言，書童臉上掛著一抹笑，立刻跑去拿傳音法器通傳訊息。
書童跟在沈業身邊數年，他很清楚。
自來到京城之後，沈業每一次晉升通傳，沈家何夫人都會給他一大筆賞錢。
金銀直接送到他家中。
京城這麼多的書童，他賺取到的金銀，應該是最多的吧。
沒辦法，沈家對沈業相關的人與物，著實大方，捨得投入。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