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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寒夜裡看雪飄過~~~”
“懷著冷卻裡的心窩飄遠方~~~”
田正清開著車，葉良在副駕駛引吭高歌。
“大哥……”田正清皺著眉頭，道：“要不我們還是聽聽別人唱的吧，車上有光碟的。”
葉良：“聽歌沒啥意思，現在我只想唱。”
“……”
田正清默默戴上了降噪耳機。
這次葉良是殺人來的，因此沒開勞斯萊斯，而是換成了一臺戰部的越野車。
也是幸虧他們沒開豪車來，在這種郊外，豪車往往是最難開的。
兩個人沒有直接回南洲，而是來到了惠城邊上的一個小縣城裡。
這個地方雖然緊緊靠著惠城，但卻沒有得到開發，很多基礎設施都是老舊的，也沒什麼高樓大廈，感覺像是落後了時代十幾年一般。
“大哥，到了。”田正清將車停好，說道。
“下車吧。”
葉良開啟車門，抬頭仰望。
前面的建築物上，赫然寫著山泉縣第一醫院幾個大字。
說是第一醫院，其實是這裡唯一的醫院。
“走吧，我們進去看看。”
“嗯。”田正清一邊走，一邊滑動著手機，說道：“那個老太太好像昨天進icu了，病情非常嚴重。”
“而且，他們家很困難，已經沒有治病的錢了。”
聞言，葉良點點頭。
icu是非常燒錢的地方，在裡面住一天能花掉幾萬，十幾萬。
再加上一些藥物和化療，醫藥費簡直突破天際。
可以說，在這種小縣城裡，基本上就沒人能負擔的起。
而且，那還是個很悲慘的家庭。
在斷橋上，葉良曾經和烏慈說起過他們。
老太太腦裡有瘤，小女兒又剛剛才上大學，正值壯年的哥哥成為了家裡最後的希望，但他只是一個農民工，那點工資在天價藥費面前就是杯水車薪。
就在哥哥快要撐不住的時候，有人勸他去賭，這是他最後的出路。
終於，他賭上一家三口人的性命前程，成功在烏家少爺手裡贏下了十幾萬。
本以為終於有希望了，但沒想到，這只是絕望的開始。
烏家少爺那天心情很不好，一怒之下，讓人直接砍了哥哥四十多刀，最終哥哥因失血過多而死。
本來今天葉良是想讓妹妹一塊去報仇的。
但昨天老太太剛剛進icu，葉良便沒有讓他們來折騰了，等一切結束之後，再來看望他們家。
與此同時，醫院四樓，空蕩蕩的走廊上。
“小姐，這是兩個月來的醫療費用，請您儘快結一下賬，如果您再拖下去的話，我們醫院可能就不能收容你母親了。”
兩名護士遞給女孩一張賬單。
女孩一隻手拿著一袋饅頭，用另一隻手接過賬單。
“這，這麼貴！”
“一百萬……我，我上哪去找一百萬回來啊！醫院能不能再寬容一下，我保證一有錢就還給你們。”
“對不起哦小姐。”
護士說道：“我們醫院用藥也是要錢的，而且這筆錢實在是不少，而且我們只有三間重症監護室，還有很多病人等著用呢，如果你們不給錢的話，我們也只好把你母親……”
說到這裡，她頓住了，後面的話就算是不說女孩也大概能明白。
女孩貝齒緊咬嘴唇，道：“好吧，我明白了，我會盡量湊出來的。”
護士看她一眼，道：“您看著辦吧，如果明天醫院還沒收到錢，很可能就會採取措施。”
說完，兩名護士轉身離開。
走到道很安靜，兩人壓低了聲音討論，卻還是能飄進少女的耳朵裡。
“這孩子也真是可憐，母親患重病就算了，哥哥還是個登徒子，沾上賭博，害死一家人。”
“就是啊，要是我有這麼個哥哥，還不如跳樓死了算了。”
聽著這些話，少女拳頭猛然攥緊，微微顫抖。
哥哥不是什麼登徒子！
他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
少女很想大聲告訴她們，但喉嚨就像是被堵住了一般，無論如何都發不出聲音。
等她走遠之後，女孩兒緊繃的眼淚終於是繃不住了，如洪水決堤一般湧了出來。
她的壓力太大了，瞬間便將她壓垮。
一百萬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一天時間，她上哪去找一百萬回來嘛。
“嗚嗚……哥哥你在哪……”
小女孩蹲在地上哭，她兩個星期前才剛剛失去最愛的哥哥，還沒來得及悲傷和仇恨，媽媽這邊就又出問題了。
搞不好，她會連續失去兩個至愛。
這對她來說，簡直就是毀滅性的打擊。
哽咽聲並沒有持續多久，女孩擦了擦眼淚，站了起來。
現在不是哭泣的時候。
必須想辦法救媽媽！
她在心裡為自己鼓勁，不能老是依靠哥哥，現在哥哥不在了，靠她自己也一定要治好媽媽！
如此想著，女孩眼神堅定地走了出去。
這個醫院電梯老化嚴重，看上去很容易出問題，因此女孩選擇了走樓梯下去。
剛進入安全通道，便聽見一個聲音傳來。
“餓死了，我已經一天多沒有吃飯了啊。”
“一會兒回去之後，得到燒臘店那邊吃一回大的，好好補補身子。”
上樓的正是葉良和田正清，女孩與他們擦肩而過。
咕嚕——
葉良肚子裡傳來叫聲，他尷尬地撓了撓頭。
忽然，已經走下樓的少女停住了。
“兩位哥哥。”
葉良回頭，道：“你是叫我麼？”
“嗯。”少女點點頭，提了提膠袋，說道：“你實在太餓的話，就拿去吃吧，這裡還有兩個饅頭，正好夠你們兩個分。”
聞言，葉良看看田正清，又看看少女。
她與葉良對視著，雖然已經好幾天沒洗澡，滿身都是髒汙，可葉良卻能看見，她的眼睛依然清澈純淨，很漂亮。
“嗯，謝謝。”葉良笑著接過饅頭，道：“請問你叫什麼名字？我以後請你吃飯。”
少女笑了笑：“不用啦，兩個饅頭而已。”
說完，少女便踩著沉重的步伐下了樓。
直到她消失在樓梯間時，田正清才說道：“大哥，人家一看就不容易，你還拿人家饅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