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關於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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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一起吃了頓開心的午餐，周楚先送周亦彤回家，今晚他要讓任喬安過去他那裡住，那邊什麼都沒有，等會兒又要照顧她，周亦彤在只會礙事。

周亦彤的家在京城很有名的富人住宅區，一排別墅過去，即便房子有一點老舊，但不能掩蓋它座座美輪美奐.

“舅媽再見，過兩天我再找你玩。”周亦彤懂事，下車之前和任喬安小聲道別。

舅媽是她和舅舅的秘密，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別墅裡有女傭，周楚的車一到門口，立刻就有人圍了上來接周亦彤。

“這是我家老宅子，等過一段時間，我姐姐從國外出差回來，我帶你回家見父母。”周楚向她解釋為什麼不下去：“現在家裡有點亂，不適合接待客人。”

等他把蟑螂趕出去，再讓她風風光光的回來。

富人區精緻講究，一路風景非常漂亮，任喬安看著身邊人越來越多，他們匯入車流，又來到了熱鬧的城市。

“先回去。”任喬安說：“分手禮物，更要及時送出去。”

她這樣說，周楚當然不會反對，加快車速，進入任喬安半舊的小區，停在她說的樓下。

“要不要我陪你上去？”周楚停好車，抓住任喬安的手，問：“我在，你有什麼要帶走的東西，我也可以幫你拿。”

情侶之間分手，曾經的東西也要帶走，很正常。

但任喬安卻搖了搖頭，笑著說：“人都不要了，那些死物，還留著做什麼？”

這樣，周楚覺得也有道理。

看著任喬安下車，周楚也跟著下去，把後車裡給趙忘生的那四個袋子拿出來，遞在任喬安手上。

“我就在樓下，有事立刻打電話給我。”剛剛，周楚自己拿著任喬安的手機，刪除了趙忘生，同時把自己設為置頂聊天框。

目送任喬安進入樓門，周楚從車裡拿出一根菸點燃，猛吸了一口煙，才平復內心中的澎湃。

她的反應太平靜了，平靜到不正常，她一定還盤算著別的主意，這段時間他要盯緊一點，不能鬆懈。

正想著，手機傳來微信訊息聲，周楚立刻拿起來看，不是任喬安卻是陸雯雯。

只聽陸雯雯在語音裡哭的很難過：“二哥，我都聽你的冷落他了，明明他今天主動約我，對我好起來了，為什麼他又要變臉回去？二哥，到底問題出在哪裡？”

周楚一聽，看來在商場趙忘生也看見了他們，這樣一來，任喬安上去就會遇到趙忘生。

“你別急，二哥保證，一定給你一個完整的趙忘生。”他也會得到一個完整的任喬安，只是趙忘生還需要一點點刺激。

退出對話方塊，周楚翻到通話介面，撥通那個電話，道：“喂，你的提議我接受……”

看著樓上的窗戶，任喬安住的那一戶燈沒有亮，但他知道，趙忘生肯定在裡面等著她。

他不管趙忘生一會兒會不會再乞求原諒，但是任喬安好不容易鬆動一些，這一次他一定要清理乾淨！

……

任喬安提著袋子上樓，拿出鑰匙開啟房門，裡面的擺設還是她熟悉的模樣，就連坐在沙發上的趙忘生，一點都沒有變。

就像他說“原諒”的那一晚，一模一樣的坐姿。

如果，空氣裡沒有飄著一股女士香水味的話，她或許還能自欺欺人，他回來找她了。

可是，他親過陸雯雯，她也不能要了。

他和陸雯雯剛剛就是在試這款香水，果然是甜美的香氣，很適合那個暖洋洋的熱情小公主。

“回來了。”

“恩。”

兩個人神色自然，好像任喬安不曾在商場看見趙忘生和別人接吻一樣。

像往常一樣，趙忘生工作回來以後，兩個人還要一如往常一樣，過一個愉快的週末，二人世界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可是現在，已經是個下午，這是時間，是平時趙忘生不會在家的時候，卻也是任喬安該離開的時候了。

“喬喬，我很抱歉，你不能再住在這裡了。”趙忘生低聲道：“雯雯，不喜歡你和我有來往，所以今天麻煩你搬出這個房子。”

乍一聽他口中的“陸雯雯”變成“雯雯”，任喬安一愣，隨即點頭：“嗯。”

周楚要求她住過去，她也知道今天或許是最後一次來這裡，可是當話從趙忘生嘴裡說出來，還是覺得難受。

那一年，他們買這個房子的時候，趙忘生說：“這是他們以後的家，這裡會有任喬安吃飯的地方，會為任喬安遮風擋雨，以後任喬安就不是沒有家的孩子了。”

怕她心裡沒有歸屬，趙忘生要求名字只寫任喬安一個人，這樣就算他不在家，任喬安也能安心，不怕再被爸爸趕出去。

可是現在，他的新人說不喜歡她在這裡，她就得立刻離開。

房子寫了任喬安的名字，但是首付和按揭都是趙忘生，他說為了讓她相信，這是她的家。

可是其實主動權，還在趙忘生手裡。

……

“忘生，其實不用寫我的名字，我只要有你就夠了。”

“不行！必須寫你的名字，這樣以後我們吵架，你可以理直氣壯地讓我滾出你家，而不是你自己走。”

……

任喬安沉默中提著那四個袋子，把給趙忘生的衣服一件一件拿出來，掛在衣架上再給他放整齊，包括買來的新內褲，在水裡洗乾淨再掛在晾衣竿上。

她收好了這些衣服的票據，這是周楚付的錢，她自己心裡清楚。只是希望自己能夠在最後的一次，給趙忘生一點回報，作為結束時報答他的恩情。

謝謝趙忘生，讓她多活了十八年。

……

趙忘生就這麼看著，看著她和往常一樣收拾家務，她總是在前一天晚上收拾好他第二天要穿的衣服，再在早上上學去的時候，全部再仔細清點一遍才放心離開。

這一次，她真的要離開了。

他們認識這麼多年，趙忘生懂她所有的習慣，包括禁忌。

可是，不做這個選擇題，他沒有辦法真的對她放手，到時候對她的傷害會更深。

等任喬安所有的事都做完了，外面天色已經黑了，這是他們買來新房子第二次這麼細緻打掃衛生，第一次是他們搬新家，他們一起打掃了一整天。

那個時候，彼此堅信未來會更好，而現在，任喬安要先走了。

她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面前是沉默的趙忘生。

“我的東西都收拾好了，以後如果她不喜歡的話，你就把多出來的東西扔掉吧。”任喬安提著自己收拾的舊行李箱，箱子裡也沒有多少東西。

換另一個人生活，前一位的東西就真的多餘，陸雯雯看起來就不是個能容忍的性子，以後一定會大變樣。

而她生活了太久，痕跡早已滲透到這個房子的方方面面，既然收拾不完，就全都不要了。

趙忘生沉默。

良久，他才開口：“喬喬，對不起。”

“沒有對不起，我們很早就說好了，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尊重彼此的選擇。”任喬安笑著，問出了她最後的疑惑：“能告訴我，是為了什麼嗎？”

至少，她知道趙忘生並不是為了陸雯雯有錢，趙忘生並沒有這麼膚淺。

“之前我說過，我……我遇到了我爸爸……”趙忘生也沒有隱瞞任喬安，上一次他就說過這些，這一次把他的處境全盤告訴任喬安：“我爸爸……更喜歡她多一點。”

所以，事情其實很簡單，趙忘生心心念唸的親生父親，覺得任喬安一個窮學生沒有前途，權衡利弊之後，讓他和更有家世的女孩子在一起。

國醫大再優秀的學生，也還是個窮學生，成長的速度太慢了，並且沒人確定她以後是不是會成為一個名醫，自然在條件上面，比不得陸雯雯這個現成的千金大小姐。

而趙忘生，只是聽了他爸爸的建議，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