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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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店的房子是“祖上”傳下來的，理論上應該屬於“狐十七”替代身份的那位的，但是，那位早已沒了。

所以，房契和地契都等級在“狐十七”的名下，算是羅興名下唯一的產業。

豆腐店不開了。

他就想把房子租出去，反正自己現在基本都住在了西戎遣使院，他的東西也不多，那些做豆腐的工具啥的，都不值錢，唯一值錢的就是書房的那些書籍手抄本了。

這些他暫時帶不走，也不捨得變賣。

居洛京大不易，雖然現在他在西戎遣使院吃喝不錯，薪水也不低，可總得為將來考慮一下的。

牙行差人遞話進來，說今天有人來看房子。

羅興向紅影請了個假，就從西戎遣使院回家一趟。

待他回到家中的時候，牙行的人已經領著一大一小主僕二人在看房了，羅興這個房子，他選擇的是短租，而且對租客有要求，畢竟他需要保證自己書房內那些手抄書籍的安全。

所以，籤的半委託的合同，沒有全權委託給牙行，但這樣一來，牙行方面的責任就小很多。

因為明年是大比之年，所以頭年末會有許多年輕的舉子前來洛京，一來是抓緊最後數月的時間刻苦攻讀，另外就是有走訪和疏通關係。

所以，只要地段不錯的房子，都不愁租，入秋以來，洛京的租賃房市場價格上浮至少一成。

羅興所在的房子雖然在平民區，但緊挨著使館區，治安在洛京是最好的區域之一，且租金不是太貴，所以，只要有房子放出，那根本不愁租，除非是太破，太舊的那種。

當然，租房的都是身家不富裕的學子，有錢的，直接在客棧包房，吃住都不用自己操心，還能跟同住的學子一起交流，增廣見聞，運氣好的話，還能蹭點兒關係，說不定一輩子命運就改變了。

想要做官，就必須走科舉這條路，除非你走武將這條路。

所以，一般都是在武學上沒多大前途的，或者是沒有錢花在練武上的，才會走科舉這條路。

但是頂級的文官中，武道高手並不少，能夠做到頂級文官的，都是聰明絕頂之輩，悟性肯定不差，武學根骨自然也不會太差，就算前期受限於家庭條件因素，後期做官後，資源充足了，也能彌補一些。

所以，這個世界的舉子們大多數都是會武的，甚至很多人是文武兼修，兩樣都能達到極高的境界。

讀書人嘛，自然跟純粹的武人在氣質上還是有區別的。

個頭不高，身材纖細，頭戴方巾，披著一件棉裘的披風，素淨的顏色，一般的料子，走路速度不快，給人一種弱質纖纖的感覺。

倒是跟隨其後這名老嫗，步履輕盈，眼神明亮，必然是有一身不錯的功夫在身。

好奇怪的組合！

羅興乍一眼見到這對主僕二人，就感覺哪裡不太對勁，一般進京參加春闈大比的舉子，要麼是一個人，要麼是帶一個小跟班兒，伴讀小書童之類的，也有帶護衛的，侍女丫鬟的，那都是富貴之家。

但一個學子，帶上一個年老色衰的老嫗進京參加春闈，這太少見了，這萬一誰有事兒，又是誰來照顧誰？

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人家或許還是自己未來的房客，作為房東，他可沒有權力去探聽別人的隱私。

只要對方有官府出具的身份路引，那一切都沒有問題。

“七郎，這位是黃四郎，就是他要租你這個院子。”牙人見到羅興，連忙拉著二人介紹道。

黃四郎？

鵝城的那位嗎？

顯然不是，這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應該只是巧合而已。

“羅小七，見過郎君。”羅興微微一彎腰，行禮道，對方一看就是讀書人，自己不能太隨意了。

“在下黃離，家中排行第四，大家叫我黃四郎。”年輕學子也是微微一欠身，還禮一下道。

“黃四郎，我這院子不大，除了前面有個門面，只有三間正房，以及一間偏房和儲藏間，原先是我做點兒小本生意，現在我有別的營生，就不做了，我做事的地方管吃管住，這院子就很少回來了，房子一旦空了，就容易破敗，就打算租出去……”羅興簡單的介紹道，他是院子的主人，住了快三年了，自然要比牙人熟悉的多了。

“羅七郎，你這個院子不錯，就是小了點兒，價錢方面能否再便宜一些？”黃四郎略顯羞澀的詢問道。

“這個價錢很公道了，你們兩個人住其實並不小了，我這裡應有盡有，交通出行也方便，而且離貢院也不是很遠，治安也好，別的人家這個時候出租都漲價，我都沒隨行就市……”羅興呵呵一笑，忙道。

降租金，不可能。

若不是怕房子空著沒人住，不太好，他未必想租出去，這老房子，沒人住，破敗的尤其快。

“四郎，要不然咱們去別家看看？”老嫗上前一步，小聲說道。

黃四郎略微沉吟片刻道：“咱們已經看了好幾家了，這個院子雖然小了點兒，可收拾的很乾淨，而且裡面還有一個小書房，書架上不少擺放了不少書籍，可見主人是個讀書，愛書之人，正好適合我讀書。”

老嫗點了點頭：“四郎喜歡就行。”

“羅七郎，從現在到明年春闈還有五個月的時間，我先租半年如何？”黃四郎轉身過來，與羅興商議道。

“沒問題，租金付三押一，需要什麼，我來添置，不用黃四郎你再跑一趟。”羅興點了點頭。

他對這個黃四郎的觀感還是不錯的，起碼眼神很正，不似奸猾之輩。

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談多了，牙人擬好了租賃協議，雙方看了之後，覺得沒有問題，就簽字，然後去衙門備案。

黃四郎把租金付到牙行，牙行抽取自己的佣金後，再把剩下的錢給到羅興這個房主。

以後，租客有事兒找不到房租，可以直接聯絡牙行解決，也省去了租客跟房主之間的麻煩。

有很多房主房子很多或者人不在洛京，基本上都是把房子委託給牙行，省心又省力。

能夠幹牙行的必須是洛京本人，而且必須在衙門指定的錢坊存入一筆保證金，這筆錢牙行主要動，必須官府同意才行。

這筆錢是保證一旦牙行出事兒，可以補償房東和租客的損失。

所有，越是老牙行，信譽就越穩當，也就不愁生意，基本上是穩賺不賠的。

羅興跟這些進京趕考的學子並沒有太大的交集，簽完租賃合約後，他就直接返回西戎遣使院了。

“雨公子”這一受傷可是耽誤了他去“鬼市”的行程，今晚，他約好了紅影，一起去鬼市。

聽說，新人還有福利。

……

“殿下，怎麼樣，是他嗎？”待羅興遠去後，那老嫗才悄默聲的問了那“黃四郎”一聲。

“黃四郎”，不，應該是易容後的葉琉璃點了點頭：“雖然他比十二年前變化很大，但是，他的眼神我太熟悉了，就是他，我的小兜子哥哥。”

老嫗眼神複雜，問道：“殿下，接下來怎麼做，您打算跟他相認嗎？”

“不，他居然潛伏進了西戎遣使院，這對我來說，無疑是一著妙棋。”葉琉璃緩緩說道。

“可是，您的一舉一動南衙都知道，那陛下那邊必然也知道……”蘇嬤嬤提醒自家公主一聲。

“能查到他在南衙的功勳積分嗎？“

“您是南衙靖安司的參事官，按照現在的職權劃分，您是他的頂頭上司，這個太簡單了。”

“那我徇私一下，沒什麼問題吧？”

“規則之內，我想姚大人和侯爺不會為難您的。”蘇嬤嬤愣了一下，迅即說道。

“那從現在開始，狐十七彙報上來的訊息，積分按照規則內的最高等級發放。”葉琉璃吩咐一聲。

有權不用，過期作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