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秋後的螞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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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辰，真是有心了。”李世試在蕭辰的指點說明下試了一下嶄新的坐騎，表示非常的滿意。
“只要王爺喜歡就好了。”蕭辰說。
“收了你這麼貼心的大禮，卻讓我賞你點什麼好呢？”李世卻又為難起來。
其實他也知道蕭辰此來必有所求，這小子，無事不登三寶殿！
現在皇上派他去北疆，等於是讓他送死，他如此精明的人豈能不知道？
也許是來求自己跟皇上說情的吧。
先屏退了眾人，看看這小子究竟想要幹什麼？
“什麼也不要，奴才此來就是跟王爺告別的。”蕭辰卻道。
“噢？別無他事嗎？”李世倒頗為意外，自己怕他不好開口，故意遞話給他，不料他竟然不接？
“只求王爺多多保重，不為你自己，只為大周的江山社稷。”蕭辰一本正經的樣子，不像是拍馬屁。
“呵呵，你小子這話本王可也不懂了。”李世愣了一下，呵呵笑起來。
“王爺英明，有什麼不懂的？只是奴才愚鈍，不會說話而已。”蕭辰卻沒有笑。
“你不會說話，天下就沒有會說話的人了。”李世凝視蕭辰良久，才輕輕的嘆了口氣。
“那也要看跟誰說，若非是王爺，奴才是一句話都不敢說。”蕭辰頓了頓又道，“若非奴才就要走了，那也絕對不會說。”
“你明知道不該說，卻還是說了。”李世又嘆了口氣。
“奴才此去若是死了，那什麼也不必說，若是僥倖逃得一條小命，那就得託王爺的福了。”蕭辰反正已經說了，索性就直言不諱。
“我聽說你小子最近幾天可折騰的厲害啊，已經很多人都在具本參奏你了。”李世卻轉移了話題。
“王爺啊，就算奴才是秋後的螞蚱，不還得蹦躂兩下？”蕭辰笑道。
“就算是秋後的螞蚱也得吃飽了才能蹦躂，你此去北疆，最關鍵的就是糧草，你蹦躂了這麼半天，糧草可也有著落了嗎？”李世問道。
“呵呵，著落是有，不過人家說了，按頓給，就是吃了上頓，還不知道下頓在哪兒那種。”蕭辰苦笑。
“嗯，糧草不繼，軍心必亂，這仗還沒打就已經輸了……你知道牛頭山吧？”李世道。
“隱約就也知道一點。”蕭辰一邊假裝思索一邊眨巴著眼睛，這就是他在說謊的徵兆。
牛頭山他當然知道，李探花就在那兒嘛。
而且陳繼勝和諸葛小生都很重視這裡，說此去燕雲郡，首要任務就是先將之佔下，因為牛頭山的戰略位置極為重要，而且地形複雜，易守難攻，可以作為一個穩固的立足點，先站穩了腳跟，再圖其他。
“隱約知道怎麼行？”李世皺起了眉頭，“皇上的聖旨都下了這麼多天，你竟然連燕雲郡的地形都不熟悉？”
“還請王爺賜教。”蕭辰忙道。
“好吧，我也不管你小子是揣著明白跟本王裝糊塗還是怎麼，我這話都要說，牛頭山極為重要，你一定要想辦法將之拿下，那座山裡有很多幹燥的天然山洞，可以作為糧倉，只要在那兒囤積足夠的糧草，你就算站住腳了。”
李世還真是不吝賜教，這話也就跟陳繼勝諸葛小生如出一轍。
“光有糧倉有啥用？沒有糧食啊主要是！”蕭辰撓頭中。
“呵呵，燕雲郡自古以來，歷朝歷代都有戰事，前朝大漢的時候也是一樣，當初大漢皇帝在燕雲郡屯兵幾十萬，能沒有幾個大糧倉？明著的有，暗著的自然也有，就看你小子能不能找得到了。”
“你只有三千兵，林林總總加起來也超不過五千人，只要找到一個糧倉，就夠你們吃十年的了。”
“還有這種事？”蕭辰聞言表示特別驚訝，眼睛也眨巴的更快了，所以他這又是說謊。
因為這事兒他也早就知道了，不過能從李世的嘴巴里說出來，那可也不容易。
蕭辰此來的真正的目的，並不是請李世賜教什麼，而是想要李世一個態度，李世雖然不置可否，但這個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所以蕭辰的目的也就達到。
陳繼勝說過，大周社稷之所以不穩，是因為頭重腳輕尾巴大。
所謂的腳輕，自然是因為李萬疆剛拿下江山不久，諸亂未平，天下未定，根基不深。
所謂的尾巴大，是因為外面帶兵的將軍權力太大，比如慕容恆，比如李萬雲，全都擁兵十萬以上，尾大不掉，李萬疆在施展身手的時候，就也頗覺沉重。
最關鍵的還是頭重，頭重有兩層意思，一是重要的重，李萬疆這個人性格剛毅，這就難免會導致剛愎自用，一切重要的事情都是由他一人決斷，固執起來，不聽任何人的話，哪怕是忠言他也逆耳。
古語云：君王為輕，社稷為重！
可是李萬疆這個君王卻以自己為重，社稷為輕。
還有一層意思是沉重的重，那就又是李萬疆和他幾個兒子之間複雜的關係了。
他任命長子李顯為太子，卻並不信任和喜歡，但太子作為國之儲君，位高權重，自然會有很多人為了自己的子孫後代著想而跟隨擁護他。
他最信任和喜歡的是小兒子鳳陽王，鳳陽王果敢剛毅，又掌握著極大的兵權，自然也有很多人擁護跟隨他，而且大都是軍中的重要將領。
唯一相對無權無勢的李世，卻偏偏智商極高，城府極深，待人仁厚，威望卓著。
再加上太后的加持，於是也有很多人擁護跟隨他，當然明著的少，暗著的多。
一個頭兩個大就已經夠鬧心的了，可是現在他李家一個大頭，三個小頭，你說到底以誰為重？
李萬疆可能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準備砍掉一個小頭，但你砍了他的頭就已經夠沒人性的了，總不能將他的身體零碎割了千刀萬剮吧？
那這些胳膊腿兒將來何去何從？是不是就得轉而依附在兩外兩個小頭上？
這樣一來，情況就更加複雜了。
這個李世自然心中有數，蕭辰也是明明白白，所以他此來就是告訴李世，以後我蕭辰若能立足燕雲，就是你江東王的人了。
儘管之前兩人沒有什麼交往，但蕭辰來的卻也並不突兀，因為你老子李萬疆不但不要我還特麼的想要弄死我！
太子是朽木，鳳陽王我又不熟，就只能轉而投靠王爺你這座大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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