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十三章 跨出半步（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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稽核真慢，加更後來補上，抱歉各位

處在陣中央的殘魂在短短時間內就已經從凝實變成了半透明，邊緣更是隱隱有消散的跡象，那剛才還散發出不可一世氣勢的巍然身軀眨眼間就成了潑墨山水畫中一抹漸遠的朦朧，唯有一雙明月般的雙眸還在明亮地閃爍著。

此時，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無論蕭炎願意與否，已經阻止不了殘魂的饋贈，蕭炎清醒過來，默默地抹去眼角的淚花，靈魂小人向著半空中深深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然後雙手緩緩向兩側舒展，敞開心懷，毫無保留地等待著殘魂的下一步。

殘魂那蹙起的眉頭隨著蕭炎的配合很快撫平，他微微點了點頭，輕哼一聲，將九百九十九個符文接連打入了蕭炎的靈魂小人軀體。

當最後一個符文進入蕭炎靈魂小人的身軀，靈魂小人全身銀光四射，宛如覆蓋了一層月光鍛造的鎧甲，銀色如水銀瀉地一層一層把蕭炎的靈魂小人包裹成了一個巨蛋。

在巨蛋的核心處，也就是蕭炎靈魂之力的凝聚中心，符文的銀線縱橫交錯，交織出一個更小的小人來。

小人與殘魂之前所化人影並無二樣，恍然就是人影的一個精緻縮小版，栩栩如生。

蕭炎靜靜地看著小人的面容，心中儘管已經接受了這一切，但還是忍不住有些難過。

小人乃是由殘魂以靈魂本源構建出來的，他完全沒有理會蕭炎，身邊古箏浮現，箏音一起，便自我彈奏起來。

隨著箏音一曲接一曲，小人白銀似的身軀銀色漸消，變得晶瑩剔透起來。蕭炎驚奇地發現，這小人雖小，但無論是體內的經脈和靈魂識海都與真人完全一致，似乎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將自己的體內世界完全呈現在蕭炎面前。

“太神奇了。”蕭炎讚歎。

“現在不是好奇之時，收斂你的所有雜念，仔細觀察小人靈魂識海的運轉以及周圍環境的變化。”就在這時，殘魂的聲音在蕭炎耳邊陡然響起，“小人乃我靈魂本源所化，也就是老夫的縮影，你好好看看，帝境之上的境界與帝境到底有什麼不同。”

終於可以得窺帝境之上境界的神奇了嗎？鎮定如蕭炎聞言一震，眼神都變得激動起來，顧不得詢問太多，急忙調整心態盯著小人。

小人的靈魂識海與蕭炎的完全不一樣，如果說蕭炎帝境巔峰的靈魂識海如大海般的浩瀚無邊，那麼，小人的靈魂識海則是一片凝固在萬古歲月中的油田，幽深而波瀾不驚。

油田表面風平浪靜，乍一看沒有蕭炎靈魂識海那般風浪翻湧的氣勢，但細細感受兩者不同的內蘊，蕭炎卻越看越心驚，眉頭越蹙越緊，他似乎感悟到了什麼，但一時又說不出所以然來。

既然沒有危險，那麼試試又何妨。咬了咬牙，蕭炎催動靈魂之力試探著朝小人的靈魂識海慢慢靠近。

此刻的情形，蕭炎的靈魂識海便是大海，那小人則是一塊突兀的礁石。

無論怎麼看，都是大海給人的震撼更強，在狂怒的海風呼嘯下，掀起一排排滔天巨浪向前奔湧，威勢駭人。

眼下，蕭炎要做的就是發起一道海浪，以試探這塊礁石的實力。

洶湧的海浪朝礁石衝擊而去，但晃眼之間就被礁石摔得粉碎，化成無數細微的水沫四濺。

如礁石般小人的強度大出蕭炎的意料，他神情驚詫的同時，怒目一張，旋即，整個靈魂識海頓時海風呼嘯，十道巨大的水浪瞬間一飛沖天，繼而以排山之勢奮力朝小人衝去。

“砰砰砰！”

十道足可毀天滅地的海浪狠狠地拍在了小人身上。但結果很悲劇，小人就如一座巍峨的大山般屹立不動，而那十道海浪則和之前那一道一樣，再一次在礁石的身上摔得七零八碎，摔成一片細碎的白沫。

第一百零一十三章跨出半步（5）

十道海浪所蘊含的靈魂之力如何，蕭炎很清楚，但即使這樣，也依然無法撼動小人半分。

十道不行，那就百道；百道不能，那就千道；若千道還是不行，那就萬道。心神一念間，蕭炎雙眼如似噴火，展望無盡的靈魂識海頓時變得躁動起來，幾乎眨眼的工夫，一道接著一道、成百上千上萬道海浪以旋風之勢前赴後繼地向小人瘋狂拍去。

然而，縱使海浪有千道萬道，縱使它們層層疊疊地拍打在小人身上，但它們最終還是未能擺脫被礁石無情震碎的命運。

風平浪靜後，礁石依然挺直地站在那裡，面含著揮之不去的微笑，恬靜地看著那蔚藍的大海。

到了這時，蕭炎不禁有些心灰意冷，待那些四濺的水沫徹底與大海融合後，他緩緩閉上眼睛，不斷回憶剛才那神奇的一幕，心神開始不斷思索。

“這就是量與質的區別嗎？量再看似強大，始終還是虛而不凝，徒有其表嗎？”蕭炎喃喃地自言自語。

“你領悟得沒錯，這就是兩個境界質的變化。達到帝境之上境界則靈魂之力無盡壓縮，成為半固狀，雖然看起來遠沒有無邊無際的震撼，但一個房間的空氣也未必能壓縮出一碗水，大地的厚重也非天空的虛幻可比。”殘魂的聲音突然慢悠悠地在蕭炎耳邊響起。

“這個變化是你達到更高境界後的自然變化，我現在只是讓你提前瞭解一下。不過，同處一個境界的強者，撇開靈魂鬥技不談，強弱便是由靈魂識海所能壓縮的靈魂之力數量來決定，這其中的關鍵我接下來會給你展示。”

原來如此。如撥開雲霧見青天，那看似遙不可及的帝境之上境界對蕭炎來說不再那麼虛無縹緲，它神秘的面紗終於揭開了。

就在此時，小人突兀地再動，靈魂識海如漣漪般一顫，蕭炎尚未看清發生了什麼便全身忽地一僵，除了思想，連靈魂之力竟然都無法動彈絲毫。

“這就是超越帝境的掌控，一如之前禁錮古箏光刃，一如之前熄滅你靈魂之火，都是它的能力展現，掌控越強，壓縮的靈魂之力就越精純。”殘魂緩緩解釋道，語氣中顯得很是疲憊，“帝境的能力不過是探索和攻擊，遠無法和掌控相比，但我無法用語言去描述這個能力，你只能靠自己領悟。”

話落，小人識海里的靈魂之力開始不斷顫動，蕭炎便在一次次的禁錮和放鬆中去體味其中難以述說的玄妙.....．

“原來如此，掌控越強，壓縮的靈魂之力越精純；靈魂之力越精純，施展掌控的速度就越快。”

時間流逝得很快，蕭炎依然沉迷在那玄妙中。

“看來，關鍵是對掌控的領悟，掌控是將，靈魂之力是兵，我有些明白了。”蕭炎的眼神微微眯起，嘴角的笑意乍現，一絲明悟出現在心中。

這絲明悟，就像種植在貧瘠荒野上的樹苗，雖然還很稚嫩，但是有了萌芽，便有希望成長為一棵參天大樹。

帝境之上境界的面紗隨著小人竭盡全力的演示揭開得越來越多，但與此同時，殘魂的話也越來越少，每一次說話的間隔時間也越來越長，語氣中的疲憊也越來越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