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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我一刀，便可通行！”
聽到這話，季子軒差點哭了出來：“前輩天下無敵，晚輩豈敢冒犯。”
古一刀冷冷道：“若不敢接我一刀，馬上從哪兒來，滾回哪兒去。”
一般來說，有不開眼的聽到這話，一言不合就會動手圍攻。
然後，這些人都沒有然後了。
也有少數實力強勁的，僥倖活了下來，成為村裡的村民。
例如，那手持扁擔的漢子。
旁邊的裴隱，露出了饒有興致的表情。
既不劫財，也不劫色，古一刀真不像個山賊。
此人所求的，竟然只是接他一刀。
“前輩，在下冒昧請教，我們每個人都得接你一刀，還是一個人便可？”裴隱開口了。
“你們既然是一夥的，派個代表出來即可。”古一刀認真看了裴隱一眼。
“不知這比試是點到即止，還是全力以赴？”裴隱又問。
“點到即止有個屁的意思，小子，看你有幾分膽色，大爺提醒伱一句——我只會一刀，下手沒輕沒重的，你考慮好。”古一刀說道。
“明白了。”裴隱上前一步，抱拳道：“請前輩賜教。”
古一刀來了點興致：“我刀下不斬無名之輩，小子，報上名來。”
裴隱道：“在下裴一夜，無門無派，神州散人。”
“好，看刀！”
古一刀說打就打，一點都不含糊。
他揮舞著手裡的柴刀，胡亂劈砍下來。
就這？
季子軒看傻了，傳說中的大周第一刀客，完全沒有章法可言，刀法粗糙、笨拙、且凌亂，簡直像山野村夫的王八拳。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玉劍仙和麗貝卡看到的內容，和季子軒完全不一樣。
在聞人如玉看來，那一刀大巧若拙，威力無窮，她沒有自信接下來。
在麗貝卡眼裡，那一刀渾然天成，蘊含著她多年來苦苦追尋的一個境界：返璞歸真。
七階歸真境，追求的便是返璞歸真。
裴大官人沒想那麼多，他亮劍了。
本源御劍第一式：一劍破萬法！
說是一劍，實則有千萬種開啟方式。
自稱“裴一夜”的大官人，出劍方式，又把季子軒看傻了。
在季子軒眼中，裴一夜和古一刀，不愧是名字裡有個“一”的人，都只會一招毫無章法的亂搞。
那一劍相當粗糙，動作無比笨拙，看起來起碼有一百多個破綻。
當！
一刀一劍，劇烈碰撞。
裴隱退後了一步，虎口劇痛，手臂發麻，差點握不穩碧水劍。
種族羈絆的二倍增幅，加上麗貝卡的宏大之力，三倍威力增幅之下，裴大官人在拼力量這方面，竟然落於下風。
這也算一次科研實驗，唯有親身驗證，才懂得七階體修到底有多猛。
古三刀站在原地沒動，朗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好劍法！多少年沒這麼過癮了，裴一夜，你很不錯，我記住了你的名字。”
裴一夜也笑了：“見識到這樣的刀法，裴某三生有幸。”
“小子，懂事！”
古一刀看裴一夜越來越順眼，語氣都親切起來了：“裴老弟，能接我一刀之人，古某給對方兩個選擇。一是留在村裡，二是自由出入。”
裴老弟順著杆子往上爬：“古大哥好意，小弟心領了。在下有一件不得不做的事情，要去一趟北俱蘆洲。”
古一刀並不意外：“既然如此，我就不挽留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
說完，大步朝著村裡走去。
完全無視了眾人，好像他沒有來過。
那背影，透著一股子真正的灑脫。
返璞歸真的男人，一點都不玩兒虛的。
裴隱注視著那個灑脫背影，心裡沒來由地有一種羨慕。
他那種日過豬的灑脫，和古一刀的灑脫，本質上不一樣。
後者做到了歸真，遵從本心，找到了大自在。
“走吧。”
迴歸神來，裴隱領著三名隊友走進了一線天。
一路上玉劍仙沒有說話，時不時偷瞄裴隱兩眼。
當初在西湖，親眼目睹裴真人一劍斬殺九命聖君，裴隱首次贏得了玉劍仙的瑞思拜。
如今裴隱竟然硬接了古一刀的一招，在玉劍仙心目中的地位，上升了一大截。
麗貝卡也在偷瞄著裴大官人，突然明白了，邁克爾為什麼要和這個大唐男子進行交易。
唯獨季子軒，想法別具一格。
“這麼稀爛的劍法，居然能接下一刀？”
“我上我也行！”
這是季子軒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他沒有表現出來。
季公子嚴重懷疑，裴大官人根本不會用劍。
之所以能接下那一刀，很大可能是……古一刀看裴隱比較順眼。
五年前季子軒被抓到村子裡的時候，發現村裡還有一些老弱婦孺。
很明顯，那些老弱婦孺，不可能接下古一刀全力一擊。
於是季子軒有個推論：江湖傳聞，古一刀喜怒無常，行事全憑心情。村裡那些老弱婦孺，多半是因為古一刀心情好，放了他們生路。
同理可證，裴隱能接下那一刀，也是因為古一刀故意放水。
走出一線天，距離大周邊境還有三百餘里，季子軒即將回到主場，膽子也大了：“裴大官人好本事，莫非閣下也是歸真境強者？”
裴隱說道：“季公子言重了，東勝神洲，並無七階修士。”
季子軒還在瘋狂試探：“裴大官人能接下古大鬍子一刀，絕非等閒之輩，太過謙虛就是驕傲了。”
裴隱笑了笑：“還是季公子面子大，古大鬍子明顯是看在東陵季家先祖面子上，又不想壞了他定下的規矩，於是胡亂砍了一刀，給雙方一個臺階下。”
這番話，玉劍仙和麗貝卡都不信。
但是，季子軒信了！
這位公子哥的修為是丹藥強行提升上來的，大周王朝流行煉丹，很多貴族子弟嗑藥突飛猛進，實際戰鬥力很一般，眼力勁更是不怎麼樣。
信了邪的季子軒，開始了第二輪試探：“裴大官人此去北俱蘆洲，首先得經過大周。身為大周人，請容許我一盡地主之誼。實不相瞞，能力出眾的外洲修士，大周貴族有推薦權，引薦給眾神殿。不知三位是何等修為，在下幫你們通報一下，有了神殿的路引，今後三位行走更加方便。”
裴隱想了想，說道：“我不過二階法身境，小麗和小玉比我厲害，她們是三階丹域境。”
弱雞！
原以為你們是什麼高人，沒想到這麼弱！
季子軒心裡是這麼想的，嘴上另有一番說辭：“在我們大周，丹域境便稱得上人才。裴兄請放心，我一定幫三位引薦，拿到神殿通行令牌。到時候你們持令牌出關，官府不會橫加阻攔。”
“那就多謝季公子了。”裴隱似笑非笑。
一路上兩人有說有笑，宛若剛交的好朋友。
而季子軒最恨的，就是剛交的好朋友。
五年來，他屈服在熊老大的淫威之下，那一次次的剛交，說多了都是淚。
兩天之後，眾人沒有遇到阻攔，走出了東周山。
四人邁入了一片開闊平原，擺脫了法力禁錮。
恢復法力的一瞬間，季子軒心潮起伏，激動得想哭。
他沒有忘乎所以，暗中觀察著裴隱三人。
裴隱的氣息，看起來果然和法身境差不多。
而麗貝卡和玉劍仙，也是三階修士的氣息。
這種時候，季子軒成了最強王者。
當年東陵侯在他身上傾注了不少資源，透過名貴丹藥，幫他提升到了四境通玄。
確認了氣息之後，季子軒目光一寒，展開了丹域。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