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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瞬間,原本回頭檢視情況的官員們,瞬間便轉過頭低下。

他們可以跪在午門前,可以不要臉皮不要官體的長跪不起。

但是,絕對不能在這些百姓面前做這些!

雨田一馬當先,親自攙扶著一名應天城的老翁,走進換成甬道里。

“老丈,您慢些走,小心腳下。”

“今日宮裡頭有猴戲,還有蘇州府的戲班子,陛下想著好些日子沒與大夥說話,今天剛好宮裡頭得空。”

雨田很殷勤,說的也很大聲,似乎是怕那些七老八十的老翁聽不清他說的話。

只是傳到午門前的官員們耳中,卻又變了另一種味道。

宮裡頭什麼時候有過猴戲看了,便是戲班子,也都是唱的些花團錦簇,要得是得體和富貴。

再說陛下便是體恤百姓,那也都是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會召見這些百姓入宮,而非是這等不年不節的時候。

而且,便是宮裡頭宴請百姓,那也該是二十四衙門的人去辦,卻非是太孫府的總管事來做這樣的事情,多少都有些李戴桃冠的意思了。

官員們低著頭,心裡頭已經是萬般猜測。

走進端門後的百姓越來越多,好奇於那些個官員為何會跪在這裡的人也就越來越多。

“大伴,這些……為何會在這裡?”

雨田側目看向身邊的老翁,目光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官員們,嘴臉閃過一絲嘲諷:“朝廷的事情,我這個做奴婢的,又哪裡能知道。”

“定然是他們做錯了事,被陛下罰在這裡了的!”

後面有百姓已經是高聲喊了出來,且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

雨田立馬輕咦了一聲,反問道:“總不至於這麼多人吧,我也是這會兒才知曉。”

又有被請到宮中來的百姓拍著胸脯,振振有詞道:“陛下是何等寬宏大量,何等愛民。必然是他們做錯了事,陛下才會罰他們。不然,他們是吃飽了撐的,跑到這裡來跪著的?”

“對對對!”

“肯定是他們做錯了事,要是沒做錯事,沒有惹了陛下不高興,誰會跑到這裡來跪著啊。”

百姓們淳樸的思考著眼前所看到的問題。

在百姓們心中,朝堂之上的那些官員們,平日裡可都是高高在上的,恨不得拿著鼻孔瞧人。

他們固執的認為,要不是這些官員做錯了事,是斷然不可能跑到午門前跪著的。

這些人是來請罪的!

雨田不說話了,只是默默的看了眼前方午門城門樓。

太孫殿下要他請了城中百姓入宮,他便照做了。初時不知殿下為何有此主意,現在耳邊聽著那些百姓們的議論,方才瞭然。

今天殿下請這些百姓入宮看戲,看的不是戲班子,而是午門前這出戏呢。

而被請入宮裡來的百姓們,見沒人阻攔他們議論,膽子便愈發的大了起來。

皇帝這些年對百姓是沒話說的,早年間有百姓遇到不平事,都能跑到宮裡來找皇帝訴苦告狀的。

更何況是這些應天城裡,天子腳下的百姓。

膽氣本就比外頭的百姓更大一些。

見無人阻攔,那些官員們又一個個的低著頭,百姓們便越發的堅定,是這些官員做錯了事情。

於是。

便有一名白髮蒼蒼的老翁,杵著柺杖到了一名官員身邊。

本來走路都顫巍巍,需要內侍攙扶的老翁,竟然是提著柺杖就砸在了那名官員的後背上。

“讓你們這幫壞了心的惹陛下生氣,老頭子打死你個爛了心的!”

午門前隨著老翁舉杖拍官,瞬間便亂了起來。

內侍們上前攙扶拉扯,卻又不敢太過用力,唯恐這老翁在宮中出了什麼事。

而那被打的官員就更不敢有半分反抗了。

要是因為自己一個不注意,鬧出了人命,那可真的就是百口莫辯了。

在其周圍的靜跪逼宮官員,更是悄然的挪動著膝蓋,試圖遠離是非之地。

而百姓們,見如此之下竟然還是沒有人敢來阻攔,便有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其中。

能有棒打官員,還不會被阻攔的機會,可不是多見的。

一時間,那些入宮的百姓也沒了急切於見到皇帝的念頭,紛紛是圍著那些跪在地上的官員,便是一頓捶打。

“別打了!”

“別打了!”

“你們不要再打了!”

午門前徹底亂了,亂成了一鍋粥。

雨田扯著嗓子不斷的呼喊著,試圖制止眼前的混亂場面,但人卻就是站在原地一步也不曾挪動。

百官前頭的翟善等人也早就瞧見了被帶進宮裡來的百姓們,只是一開始不知曉要做什麼,現在看到這群百姓竟然在毆打朝堂官員,當場便是一陣頭皮發麻。

瞧著這群百姓又個個都是比自己還要年長的,更是不敢有分毫的懈怠,唯恐鬧出更大的亂子,鬧出人命的事情來。

翟善等人滿臉惶恐的趕了過來。

本就肝火旺盛、心火中燒的翟善,這時候也忘了前朝和後宮的體面規矩,伸手便一把抓住站在一旁看熱鬧的雨田的衣領。

“到底怎麼回事!好端端的,帶著這些人入宮做什麼!還不快拉開他們!”

雨田澹澹的看向翟善,也不氣惱:“翟部堂,是陛下的口諭,今天要在宮中與民同樂。百姓們覺得這些大人們做錯了事,惹陛下不開心,所以在替陛下出氣。”

“陛下有什麼氣需要他們出的!”翟善吹鬍子瞪眼,滿臉焦急:“還不快讓人拉開,趕緊帶著人進宮去。”

雨田聳聳肩,擺出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奴婢可不敢,要是這些百姓出了事,奴婢可擔待不起。”

翟善徹底沒法子了。

這些入宮的百姓,可都是皇帝的客人。皇帝請的客人剛到家門口就出了事,皇帝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翟善只能是鬆開雨田,轉身看向打的那些官員不斷退縮的百姓,高聲大喊著:“諸位,本官是吏部尚書,他們沒有做錯什麼,陛下也不用諸位幫著出氣。陛下今日召諸位入宮同樂,大夥還是早些入宮吧。”

“管你什麼尚書不尚書的!”

噼頭蓋臉的,便有人將翟善給罵了一句。

然後便是無數人的聲討,將翟善這位堂堂大明朝的吏部尚書給淹沒在唾沫星子裡。

“這些人沒做錯事,還能自己跪在宮裡頭?”

“我呸!”

“老頭子看就是這些人覺得陛下是好欺負的,現在惹了陛下不開心,又怕了,所以才跪在這裡。”

“陛下是好人啊!陛下不願意打他們罰他們,老頭子們幫陛下出氣!”

“替陛下出氣!”

“……”

老百姓必然是淳樸的,是真摯而又純粹的。

這就是官員們對百姓的期望。

所以,當一群七老八十,白髮蒼蒼的老翁腳不顛手不抖的毆打他們,在場的官員們也不敢還手。

只是每個在場的官員,不管身上捱了怎樣的打,臉色皆是一片鐵青,心中更是懊惱不已。

今天的事情不用等到明天,就定然會傳的滿城皆知,百姓們也會如現在在場的這些老人一樣,固執且堅定的認為是他們這些朝堂官員做錯了事。

而太孫府總管雨田的坐視不管,同樣讓官員們反應過來。

這是皇太孫出手了。

直接對著他們的臉抽下來的。

結結實實的一巴掌,顏面掉了一地。

王儁臉色顯得有些陰沉,他看了眼旁邊那個太孫府的閹人,冷哼一聲:“皇城重地,豈是可以肆意而為的。大明是有大明律的,便是有罪,也應有律法裁定。諸位今日既得陛下召入宮廷,當不忘皇恩,此地喧譁,又是置陛下顏面於何處?”

國家尚書開了腔,言辭自然是一片威嚴。

再配上王儁身上那一水的大紅袍,就更是官威深重了。

對著那些發洩莫名怒火,口口聲聲是在為陛下出氣的百姓訓斥告戒了一番後。

王儁臉色陰沉的看向雨田:“雨總管,既然是陛下欲要與民同樂,還是莫要誤了時間,叫陛下久等,那可是我等做臣子的大不敬。”

王儁語氣森森,威脅的意味充斥其間。

雨田眼神下移,面無表情:“諸位,咱可不能讓陛下一直等著吶。”

隨著雨田開口發話。

那些隨同引導百姓入宮的內侍當即紛紛上前,也不見他們如何用力,便將那些糾纏著官員毆打的百姓給拉開。

到現在,百姓們鬧也鬧過了,打也打過,被內侍們拉開後才開始喘著粗氣,一副隨時會倒下的樣子。

雨田只是澹澹的看向王儁等人:“諸位部堂,這裡是午門,乃天子出入門戶,今日朝中官員齊聚於此。奴婢不知曉大明律怎麼說,但也知道這裡代表著陛下的顏面,若是一直這般,恐怕也是對陛下的大不敬。”

說完之後,雨田也不管王儁等人愈發難看的表情,轉身雙手揣在一起,領著烏泱泱的一群人繼續往宮中走。

王儁望著一身輕鬆模樣離去的雨田,勐的一揮袖子:“閹人可惡!”

他叫罵了一句。

一旁的鬱新則是看向眼前衣袍凌亂的官員們。

“都這般了,要回去也沒人阻攔,且都回了吧。”

這時候回去才是真的什麼臉都不要了。

鬱新剛說完話就是一片冷哼聲。

不論是被打了還是沒被打到的官員,默默的收拾著自己,重新繼續靜跪在午門前。

王儁露出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伸手指著這些官員,衝著翟善幾人說道:“看看!看看!都是什麼人啊!一個個死倔死倔的!”

任亨泰站在一旁,澹澹的看了王儁一眼,眼底閃過一絲嘲諷。

茹瑺也是開口道:“都這樣了,今天怕是都要撂在這裡,且等著吧。”

說罷了,這位兵部尚書已經是抬起頭看向天空,瞧著日頭和陽光,往有餘暉的地方挪動。

找好了地方,茹瑺也不在意,直接席地而坐,臉上哼哼了幾下。天知道今天這出要鬧到什麼時候,能多曬會兒太陽是一會兒。

翟善望著茹瑺的行為卻並未開口指責,而是衝著隨自己趕過去的小吏招招手,他自己也是走到了茹瑺身邊。

趁著落屁股的機會,小吏已經是將綁在厚衣服下的棉花墊送到了地上。

翟善坐定,又從小吏手上取了衣服,橫放夾在小腹和雙腿之間。

王儁見此情形,正要開口,卻被身邊的鬱新拉了一把。

任亨泰瞧著兩人,臉上露出笑容:“這裡左右不過就是那麼些事情。如今河南山東兩地可謂是百廢待興,應天往杭州府的水泥官道也在加快進度,戶部、工部想來是極為繁忙的,何不先回去忙事?”

“任部堂倒是會說笑的。”鬱新拱拱手,打著馬虎:“事情都是下面的人在辦,他們不回衙門,我們又能怎麼辦,且等著吧。倒是不知道,會不會誤了任部堂回家吃飯。”

任亨泰哼哼了一聲,眼睛望著鬱新,臉上卻是幾分得意。

只見任亨泰這時候忽的伸手塞進懷裡,隨後便從懷中掏出幾張肉餅。

這老倌兒竟然事先還準備了這一手!

鬱新眼底閃過一絲尷尬,卻又目睹著任亨泰從袖中掏出一包鴨腿,另外還有三根白嫩嫩的蔥段。

不等鬱新、王儁二人開口,任亨泰已經是走到了翟善、茹瑺兩人面前。

“勞煩挪個地,我沒帶墊子,用餅換?”

翟善、茹瑺兩人相視一笑,兩人往兩邊挪了挪屁股。等任亨泰坐下,帶來的餅和鴨腿、蔥段已經分到了兩人手上。

蹬蹬蹬。

有些憤怒的腳步聲,追隨著鬱新、王儁兩人,到了任亨泰面前。

任亨泰手上肉餅卷著蔥段,鴨腿被啃的撕下一大塊。見到腿腳,抬起頭看向鬱新兩人。

“哎呀!帶少了!”

任亨泰驚呼一聲,低頭看了看都被啃過的肉餅和鴨腿,他抬起頭試探道:“要不……”

王儁氣的是想要當場就給任亨泰手上的東西砸了,他壓著火氣:“多謝,我不餓。”

說著話王儁就到了一旁,團了團衣袍壓在屁股下落坐。

鬱新一臉沉默,心裡頭已經在任亨泰三人從頭到腳罵了一頓,連帶著還有他們三家往前數十八代的女性。而後,亦是臉色如霜的到了王儁身邊坐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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