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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朱允熥的種種算計,被動減肥瘦身之後的朱高熾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燕王朱棣的個子並不怎麼高,或者說在人群中並不顯眼。

但朱高熾的身形,卻明顯要比父輩高上不少。

而原本渾身肥肉,低頭不見腳尖的他,現在手壓著腰帶,那張肚子便幾乎是被遮擋的看不見。

方正大臉上,因為肥肉的消去,五官也好似是被放大,變得更加清晰起來。

朱高熾站在奉天門前,一聲高喝,叫人去了東西過來。

他昂首挺胸,虎背熊腰,聲如洪鐘,揮斥之間好似一員猛將立於陣前。

朱高熾也算得上是這皇宮裡的貴人之人,身為宗親,他一聲而下,朝會上的內侍便立馬往內五龍橋南邊過去。

腳步聲愈發的密集往外而去。

奉天門下,朱元璋微微眯起雙眼,側目看向一旁的太子。

“老四家的今天倒是不再藏拙了。”

朱標頷首,目光淡淡的掃向前面的那位侄兒,輕笑一下,低聲道:“為兄為弟,兄弟和睦。熥哥兒如今北巡在外,熾哥兒與他情誼深厚,這時候定是不能讓朝中的人借河道事故攻訐新政。”

朱元璋默默點頭,視線看向今日第一個當眾借河道事故挑起新政矛盾的工部都給事中冀凱。

他很清楚,即便自己作為帝國的皇帝,也不可能讓所有人都認同自己的意志。新政的推行有追隨者,自然也會有反對者。

皇帝是公允的。

公允到必須要容忍有反對者存在。

而在奉天門前,所有人都在等待著那位執掌著清查徵繳天下賦稅之地稅署的年輕燕世子,等著他那即將要被拿過來的證據。

湯醴瞧著臉色已經變得難看起來的工部都給事中,自己卻是默默一笑,側目看向常森:“這位的手法,倒是與殿下的頗有幾分相像。”

常森回過頭,臉上帶著一抹莫名的笑容。

看得湯醴一陣發愣。

常森這時候方才幽幽說道:“你又怎知,這些不是殿下提前就交代過的?”

湯醴眨眨眼,嚴格來說,皇太孫還是自己的侄女婿。

常森聳聳肩:“咱們那位太孫殿下啊,那可是能親自領兵上陣的。料敵於先的事情,不過是為帥者的本能。”

湯醴微微眯眼,仔細的想了好一陣,隨後才低聲道:“我覺得,事情恐怕還不止這麼簡單。”

“哦?”

常森看了眼湯醴,又轉頭看向立於眾人視線下,卻處之泰然的朱高熾。

在一陣寂靜之後,沉重的腳步聲再次從五龍橋南邊傳了過來。

轉瞬,滿場文武之間稅署的人已經是抬著一隻只的箱子到了眼前。

哐哐哐。

那一隻只箱子被放在地上,發出悶響聲,顯得頗是沉重。

東西終於來了。

朱高熾踱步到了一隻箱子前,卻未曾開啟,而是拍拍箱子,看向周圍的朝臣們。

他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很純良。

“諸位對稅署,想來也有不少了解和形象。”

此話一出,奉天門前便頓時響起一陣低笑聲。

如今有關稅署的話題可是一直居高不下。

而有關於稅署的種種風聞,更是從來都不會少的。

“稅署,開門!”

便是這句話,可是叫地方上無數人聞之膽寒。

甚至是到了能叫縉紳哀嚎的地步。

便是再清清白白,乾乾淨淨的一個人,但凡是見到稅署稅兵上門,喊出這句話,都得要想一想自己到底有沒有拖欠了朝廷賦稅。

連帶著,還得想想自己這輩子有沒有幹過什麼作奸犯科的事情。

在某一部分人心中,稅署已經是和錦衣衛那幫朝廷鷹犬一般無二了。

朱高熾也不解釋,只是自顧自的笑了笑,繼續道:“只是諸位或許不知,稅署有那麼多的風聞之外,卻也比諸位更瞭解地方上究竟是怎樣的。”

說到此處。

朱高熾轉身看向臉色陰晴不定的冀凱。

他收起臉上的玩笑,沉聲道:“給事中彈劾河道官員及河南道三司官員,這是於公而言,一切都有待商酌。只是,給事中言稱河道兩岸田地,盡數為河道官員及地方涉及河務之官員所侵佔私吞,本官卻是要還他們一個公道。”

冀凱沒有想到,朱高熾不為潘德善、裴本之這些人開拓,反而是抓住自己最後說出的幾條彈劾來說事。

他當即開口:“我……本官只是……本官乃是據實推斷。工部接到的奏章上,河道也確實佔了兩岸不少田地。”

朱高熾冷哼一聲,鋒芒逼視著冀凱。

“給事中又可否知道,這些被佔田地都用作什麼了嗎?”

他不給冀凱開口的機會,已經是反手開啟箱子。

朱高熾從箱子裡取出一本厚厚的賬簿,舉起搖擺著對冀凱說道:“稅署執掌天下賦稅徵繳一事,兼協清查田畝,在這一過程中,稅署發現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不知道給事中是否有興趣,聽一聽?”

稅署的賬簿!

冀凱雙眼閃過一絲慌亂,心中也多了些不安。

除了稅署,沒人清楚那些賬簿上到底都記錄了什麼。

就連奉天門下的朱元璋也生出了幾分好奇。

老爺子歪頭看向太子:“熾哥兒他們稅署都發現了什麼事情?”

朱標端坐於椅子上,目光平靜。

望著老四家的侄兒正拿著稅署的賬簿,一步一步的緩緩靠近那工部都給事中冀凱。

朱標低聲道:“稅署掌天下稅賦數額核定,催繳拖延虧欠稅賦。地方上……直隸一帶,如今各府縣皆有稅署分稅司。鄉里之間,也有稅所正在取代原本糧長一職。他們大抵是能掌握不少,我等先前不曾知曉的東西吧。”

朱元璋低笑了一下,眼神幽幽的看向面前已經到了冀凱眼前的胖孫。

噔。

冀凱向後退了一步。

他總有種眼前這位貌似憨厚、表情純良的宗親署正,恐怕要讓自己今天在朝會之上出醜的感覺。

朱高熾目光淡然的掠過冀凱的臉龐,將手中舉著的賬簿拍在手心。

“稅署受皇命,總理天下稅賦數額核定。皇明洪武二十八年,稅署設河南道分稅司,於大災之年,朝廷賑濟之時,並行釐清河南道稅賦數額之田畝數額核查。”

“河南道沿河兩岸六府共計八萬七千三百二十四畝水澆地,因屬於河道總督衙門劃定治河範圍,暫由河道總督衙門遷移其上百姓。

除因堆料、築堤等事而無法耕種之地,餘數皆由河道總督衙門招募百姓耕種,以收成充入河道總督衙門治河款項。暫管八萬餘畝田地,折算成銀兌付百姓。”

潘德善治河,要修築層層堤壩,黃河沿岸的部分田地,自然是要被劃到施工範圍內的。

這些地方,有需要整改的,有需要築堤的。

而為了方便統一管理,河道總督衙門便一併將這些田地都暫時劃到衙門名下。

朱高熾淡淡的看著冀凱,笑道:“給事中可要再查一查河道總督衙門應兌付於百姓的成銀是否有剋扣貪墨之事?稅署雖無置喙河道之權,卻因核清稅賦數額,對此也有一份賬簿記錄。”

冀凱啞然。

既然稅署都能有河道總督衙門那暫時統一管理的八萬餘畝田地記錄,自然也是有這些田地稅賦兌付的記錄。

他低聲開口:“稅署自無錯漏。只是本官乃工科,這八萬餘畝田地,想來也是戶部那邊核對的。”

冀凱這是在為自己不清楚河道總督衙門佔用兩岸田地的原因做解釋。

朱高熾點點頭。

他未曾說話,文官班列裡卻已經有一道讓人們陌生的聲音響起。

“臣,有本要奏。”

能在奉天門前參加朝會的都是朝中的老面孔,只是這道聲音,卻讓人們覺得陌生。

就連朱高熾也不由看了過去。

等看到了開口之人,他的臉上微微一笑。

在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地方。

工部侍郎張二工,雙手緊緊的抱著笏板,臉上帶著一絲緊張走出班列。

張二工皺著眉看了一眼工部都給事中冀凱,隨後面朝奉天門下的皇帝躬身作揖。

“啟稟陛下,臣有本要奏。”

張二工可以說是朝廷裡的一個異類。

和他一同的還有那些有匠籍晉升成為官身的匠官們。

看著今日這位往日只知道做事,卻從來都不曾說話的工部侍郎站了出來,朱元璋也有些意外。

他笑著臉問道:“咱們的張工部竟然也有本參奏了,說吧。”

張二工低頭道:“陛下,河道總督衙門劃定八萬餘畝兩岸田地一事,當初有隨治河奏疏分送工部一份存檔。”

他開口解釋了一句。

想了想,張二工又補了一句:“臣說完了……”

啪。

一擊無聲的耳光子在奉天門前響徹而起,鑽進所有人的耳中。

打臉來的太快。

冀凱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兩耳滾燙似火。

而張二工說完之後,則是回過頭默默的看了冀凱一眼。

他眉頭皺緊,更是搖了搖頭。

明明工部就有收到過河道總督衙門呈送的奏疏,這冀凱身為工部都給事中,本就有查閱工部存檔的權責,卻還信口雌黃。

身為技術人員的張二工,一時間很是不喜此人。

朱元璋望著面對自己緊張,又對那冀凱露出不滿的張二工,臉上的皮肉不禁動了動。

皇帝望了一眼已經沒有下文的張二工,不得不忍著笑揮了揮手。

張二工很是直條的躬身回到班列裡。

嘭。

當皇帝的視線重新投向場中,工部都給事中冀凱已經跪在了地上。

蠢貨!

先前還在出聲附議彈劾的鬱新和王儁兩人,不由的心中暗罵。

隨著冀凱跪下,其後那些出聲附議的官員們,也如同坐蠟,僵在當場。

都察院左都御史蔣毅看著如今的局面,心思沉重,好一陣思索之後,才不得不走出來:“陛下,朝廷各部案牘無數,部事繁雜如牛毛。大河兩岸田地,不存有被不法侵佔之事發生,乃朝廷與百姓之幸。只是,如今朝廷耗費無數錢糧,設定重臣,予重權,卻時日無進,朝廷當追查有司。”

這時。

班列裡的刑部尚書祁著,也站了出來。

“陛下,大明律,賞罰分明,明正典刑。治河乃國策,河道出事,朝廷若不公允處置,則難平天下人心,難撫兩岸受患百姓。”

說什麼侵佔田地,耗費錢糧,都是其次。真正的問題就在於,河道上是實實在在的出了事故的。

蔣毅和祁著兩人,立於眾人之前,言辭直指核心。

朱高熾眉頭夾緊:“陛下,稅署還有些賬簿,未曾公之於朝堂之上。”

蔣毅、祁著二人立馬回頭,皺眉看向再一次開口的朱高熾。

這是要沒完沒了了嗎。

朱元璋點點頭。

朱高熾得了允許,便開口道:“稅署自設立以來,先於應天府改制,裁撤地方糧長,由稅署各地分稅司下設稅所,核定一地稅賦數額。

時日至今,稅署屢番比照核對,方才知曉,我大明尚有數百萬之巨稅賦虧空藏於隱蔽之中!”

蔣毅皺緊眉頭,當即開口:“署正此刻所言,怕是與河道無關吧。”

班列裡,再有一人走出。

夏原吉面露笑容,高聲道:“戶部侍郎夏原吉,敢問署正,這數百萬之巨的稅賦虧空,藏於何處?”

左都御史蔣毅不由回頭,不解的看了一眼夏原吉。

朱高熾則是笑著接過話:“夏侍郎可來一觀。”

說著,他便從身邊的箱子裡重新拿起一本賬簿。

夏原吉也不遲疑,當下上前。

兩側的文武官員們,不禁踮了踮腳。

夏原吉接過朱高熾給的賬簿,便翻閱了起來。

而朱高熾則是繼續開口道:“臣與稅署同僚,核查各地稅賦數額。於督辦攤丁入畝一事的秦王殿下互通賬目。現查,地方有司與本地縉紳大族勾連,秦王殿下清丈之際,以那財帛蠱惑清丈皂吏。

凡尋常百姓,則實數丈量。凡大戶人家,則縮尺丈量。

大戶一畝田地,造冊八分。

凡此種種,不計其數,罄竹難書。

稅署近日方才於所設稅司之地,釐清前後,今日朝會,臣領稅署,奏請陛下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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