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72章、我這叫靈活就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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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西新開的餐廳，在三里屯附近一個毫不起眼的衚衕裡，憑著新穎的裝修設計，這家餐廳現在已經在短影片上火得一塌糊塗，很多網紅都來這裡打卡。
機車風的裝潢設計很酷炫，各種哈雷機車隨處可見，我們剛到就看到一個妹子坐在門口的摩托上擺拍，旁邊還有好幾個妹子排隊等著拍照。
哈雷代表的不僅是摩托車，而是一種自由，獨特，個性的生活方式，很符合當下年輕人的生活觀。
我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快被餐廳的機車氛圍點燃了，整個人特別興奮，不禁跟著音樂的節奏，搖頭晃腦。
餐廳生意火爆，張西和他老婆忙得腳踢後腦勺，他一看見我，連忙衝我招招手：
「兄dei，趕緊過來幫忙，我忙不過來了，6號桌，幫上六瓶慫人樂。」
「……」
這廝真不拿我當外人，我也樂呵呵過去幫忙，結果一扭頭，林菲菲也跟過來了。
「我能幫忙乾點什麼？」林菲菲眨著水汪汪的杏眼，對張西說。
張西還算有點人性，「弟妹你就別管了吧！多不合適啊！」
林菲菲挽起袖子，嫣然一笑：「沒關係，大家都是朋友，我幫點忙也是應該的。」
張西沒再矯情，想了想，說道：「那行，你幫我收拾一下3號桌吧！等忙完了，我請你們吃宵夜。」
「好嘞！」
林菲菲看了一眼狼藉的桌子，沒有流露出任何不耐，拎著垃圾桶，真的去收拾了。
張西說今天有個員工請假了，生意又特別火爆，所以根本忙不過來，幸虧我們這兩個「大怨種」來了，要不然他就抓瞎了。
林菲菲收拾完這桌回來，並沒去一旁休息，目光灼灼地看著張西，期待地問道：
「我還能幹點什麼？你不用有顧慮，忙完了請我吃宵夜就行。」
張西頓時放下了思想包袱：「那你給外面等號的顧客，每個人送點零食吧！」
本來有的客人早就等到了，火氣正大，但一看到「服務員」這麼漂亮，頓時都消氣了，換臉如換頭，看來美女出馬的效果就是不一樣。
張西老婆負責點菜，我和張西負責上菜，林菲菲收拾垃圾和端茶倒水，分工明確，一切都有條不紊。
林菲菲是空姐出身，服務意識特別強，給等位的客人倒水時，竟然還問人家是喝可樂，還是白水。
我和林菲菲都是第一次打下手，我偷偷瞥了她幾眼，她雖然忙得腳不離地，但能看得出來，她是開心的。
燒烤店裡外都很熱鬧，三里屯的夜世界五光十色，可離它不遠的小巷，卻是另外一個世界。
有的人貪戀五光十色，光怪迷離，但那些對我來說，已經從我生命中奔流而過，我現在更喜歡市井巷口飄出的煙火氣。
送走最後一桌客人，打烊以後，已經接近凌晨了。
打烊後，張西端著燒烤和幾瓶啤酒出來，「宵夜來嘍！」
我和林菲菲累癱了，本來「奄奄一息」地靠在一起，一看燒烤端上來了，頓時滿血復活。
張西老婆在算賬，說不用管她，於是我們三個，在燒烤店門外支了一張桌子，在微涼，朦朧的秋夜下，有滋有味地吃了起來。
月光冷冷地撒下來，配著昏黃的路燈，別有一番滋味兒。
張西提起一杯酒，用一種真誠的眼神看著我們，「今天真的謝謝你們倆了，今天晚上這頓就當隨便吃點兒，你們下次來，我一定給你們好好安排！」
我和林菲菲也提起酒杯，碰了一下，仰頭一口全乾了以後，我放下酒杯，看著張西，笑道：
「你這怎麼凌點就關門啊？是不
是有點太早了？」
張西擺擺手，一隻腳踩在椅子上，笑道：「不行，歲數大了，熬不動了，而且錢也是賺不完的，健康第一！熬時間長了身體受不了。」
林菲菲眼底閃過一絲驚訝，「西哥，你這個覺悟可以啊！」
張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頭指了指他老婆，嘆息道：
「前些日子，我老丈杆子住院了，我們兩口子輪番陪床，陪床這些日子讓我想明白了，什麼都沒健康重要，有人才有錢！所以我們兩口子現在不熬夜。」
我呷了一口酒，重重地點點頭，「是，就像我今天剛辭職，心裡已經夠變態的了，身體一定要健康。」
張西面露驚訝，「你失業了？」
我自嘲一笑，「什麼叫失業啊？我這叫靈活就業。」
張西苦笑了一聲，拍了拍我的肩膀，低聲說道：「辭職就對了，你這人不適合上班？」.
「hy？」
他和我碰了一下杯，「因為你丫是一個理想主義者，你不是那種單純以賺錢為目的的人，你賺錢必須得和自己的價值觀相匹配，要不然你對賺錢沒興趣。」
我被他說得有點不好意思，嘆了口氣：「所以說啊！對我來說什麼都是假的，只有窮是真的。」
林菲菲莞爾一笑，用鼓勵的眼神看著我，「你也彆著急嘛！三十歲正當年呢！現在沒錢不算什麼。」
「是啊！反正以後沒錢的日子多了去了。」我笑道。
「……」林菲菲氣地不想理我。
張西哈哈大笑，「那你丫以後準備幹什麼？」
我磕了幾個花生，沉吟著道：「我在一個大姐那，還有個兼職的活兒，每個月賺的也還可以，而且我還能靠寫作賺錢呢！上班嘛，一點意思也沒有。」
「那你寫賺錢嗎？」
「還行吧！上個月我想賺兩萬。」
張西認真了，「那最後怎麼樣？」
「最後離目標還差一萬八。」
「哈哈哈，神特麼一萬八……」
清冷的夜空下，頓時爆發出一陣笑聲。
成年人的世界，真的很累，生活向我們露出的大多數都是不太友善的一面。
為了生活，我們不得不對現實低頭，被迫做著那些自己不喜歡的事，說一些噁心自己的話，活得越來越不像我們自己。
爭得林菲菲同意以後，我點燃了一支菸，往日那些***的畫面，彷彿隨著瀰漫的菸圈逐漸消散，未來對我來說又一下子變成了未知，但這次，我知道了好好善待自己。
張西扭頭看了一眼林菲菲，問道：「弟妹，他辭職在家搞這個，你支援嗎？」
林菲菲目光落在我身上，唇角一揚：「說實話，我覺得有點離譜。」
我和張西同時一愣，說實話我也沒想到她竟然這麼說。
林菲菲頓了頓，莞爾一笑：「但人就活一輩子，我覺得還是應該做點離譜的事。」
我和張西互相看了一眼，從他的眼神中，我看出了一種羨慕的情緒。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感慨道：「兄dei，你碰上一個好女人。」
我忽然覺得，我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