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94章、夾心餅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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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錯愕地看著趙嶽，心臟像要從胸膛跳出來，嘴巴張了張，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趙嶽哼了一聲，氣呼呼說：「我看這娘們兒不爽已經很久了，上次陳雄直播，明明你幫了她，也不和她分錢，她卻覺得應該的似的，上週五直播，又故意把你調出去，自己一個人賺錢，這幾場直播下來，這娘們兒得賺個六七萬吧！憑什麼讓她名利雙收啊！」
我空茫茫地看著趙嶽，扯出一個慘淡的笑容，趙嶽相當於給我捅了一個簍子，白詠琪翻車了，我就成了利益既得者，我的嫌疑最大，可我又不能把趙嶽賣了。
我就像一塊夾心餅乾，被生生夾在了中間，滋味有點不好受。
趙嶽自以為幫了我，但其實給我捅了一個大窟窿，怎麼像輿論和直播間粉絲交代，白詠琪的情緒如何安撫，這些事都砸在了我身上。
出事以後，張茵糾集所有人開會商量對策，張茵一說讓大家表態的時候，所有人的眼睛就像探照燈似的打在我身上。
這個會開了整整一下午，吵得頭暈目眩，除了暫時將白詠琪拿下，也沒有別的好辦法。
這個會一直開到晚上七點多才結束，時間彷彿像被拉長成了無盡的幾個世紀。
從公司出來，呼吸著新鮮空氣，我感覺背後的摩天大樓，就像一個奢侈豪華的牢房。
夕陽餘暉灑下來，光線透過雲層，把天空染成金黃色。
在這片美麗的天空下，整條街道就像一個巨大的停車場，汽車的尾燈閃爍成一條紅色長帶，連綿不絕。
每一輛車都像困在籠子裡的野獸，汽車的引擎聲，鳴笛聲和行人的喧鬧聲混合在一起，與絕美的天空形成鮮明的反比。
我騎著摩托緩緩匯入車流，現實讓我們寸步難行，所以喜歡走向回憶。
今天發生的這一幕，就像一場黑白電影，不斷在眼前浮現。
想起和白詠琪第一次見面，相親時的奇遇，我對她還有所憐惜，那時候我怎麼也不會想到，如今我們會走向兩個極端。
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一開啟門，撲面而來的依然是沉悶的氣氛。
哎！
以前那種溫馨的氣氛，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林菲菲正窩在沙發裡擺弄手機，茶几上放著吃完的一次性飯盒，旁邊還壘著兩盒沒動過的飯盒，應該是給我留的。
「飯菜給你留著呢，熱熱直接吃就行。」
林菲菲抬眸瞥了我一眼，淡淡地說。
「哦，好。」
我確實有點餓，但沒什麼胃口，沒滋沒味地吃了幾口，我忍不住說：「白詠琪的事你聽說了麼？」
「嗯，我看熱搜了，也給她打電話了，她現在心情很糟糕，讓她自己待會兒吧！」
「她是不是和你說，是***的？真不是我。」
「她沒這麼說，你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臥槽！
我還成小人了。
我一下子沉默了，本來我有好多話想和她說，但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剛才這麼說，明顯帶著賭氣的成分，可我心裡空落落的，如同外面無盡的黑夜。
我放下筷子，點燃了一支菸，煙霧瀰漫中，我淡淡地說道：「她這次翻車了，可能以後沒法在我們公司做直播了。」
「哦，這事也沒辦法。」
「你好好勸勸她，這件事她確實也挺冤。」
「嗯，知道了。」
林菲菲語氣不鹹不淡，抑制了我解釋的衝動，唐楓的事我該解釋的都解釋了，今天這事我更冤。
多說無益，還是算了吧！
夜裡，我躺在床上刷白詠琪的熱搜，罵什麼的都有，很多人都湧進直播間的後臺留言讓我們給個說法，刷完這些評論，我整個人彷彿籠罩在一片深深的凝重之中。
白詠琪兇惡的眼神時不時在我眼前浮現，她怨毒地盯著我，恨不得撲上來咬我幾口。
翻來覆去之際，趙嶽忽然給我發語音訊息。這廝沒想到鬧這麼大，這時候才知道害怕，我已經無力吐槽他了，現在再說什麼也無濟於事。
幾乎一夜的輾轉反側，黎明終於在疲憊中升起，我疲憊地爬起來上班，剛一來我就宣進了張茵的辦公室。
我和她相視一眼，彼此都露出一抹苦笑。
她眼睛裡佈滿血絲，我比她也好不到哪，顯然大家都沒睡好。
張茵唇角一揚，「我現在相信肯定不是你乾的了，要不然你也不會這麼憔悴。」
我搖頭苦笑，「可惜別人都覺得是***的。」
「我會和大家說，不許瞎議論的。」
我輕輕搖搖頭，我現在不求理解，只求無愧於心這就夠了。
張茵沉默了一下，對我說準備和白詠琪解約，現在輿論壓力太大，白詠琪肯定沒辦法再做直播了。
我心裡一沉，沒有表態。
說到底白詠琪這事也挺冤的，事業上剛柳暗花明，結果翻車了，弄不好以後這一行都別想幹了。
我沉默了一陣，嗓音沙啞地開口問道：「姐，難道就真的只能這樣了嗎？」
張茵冷凝著臉，點點頭：「沒辦法，這件事影響太惡劣了，她畢竟跟過我這麼久了，我會給她一筆賠償金的，也算仁至義盡了，以後直播她肯定上不了了，解釋都沒法替她解釋。」
我嘴唇抿成了一條線，心裡鬱悶無比。
張茵確實仁至義盡了，我們的合同裡規定了，如果因為個人原因給公司造成惡劣影響直接解約。
現在回天乏術，我感覺就像有一把鈍刀，一下下地在我心上切割。
我雖然不想和白詠琪繼續合作，但更不想看著她就這樣被掃地出門。
趙嶽說他本來只是想教訓一下白詠琪，可沒想到鬧得這麼大，他現在也蔫了，但又不敢站出來承認。
張茵當著我的面給白詠琪打電話，她的情緒在電話裡還算穩定，說明天來辦離職。
內部很快就傳開了，我以為很多人得替她叫屈，可除了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之外，根本沒引起任何波瀾，大家依然有說有笑的，就像日升日落，沒什麼稀奇。
第二天我晚班直播，下午才上班，這也好，免得和白詠琪見面。
可我剛邁進公司大門，原本熱鬧的氣氛，忽然變得沉重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