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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話,他只又含情脈脈的看著姜念嬌,片刻後,他才輕聲道“嬌嬌,現在是室內,讓我替你將帽子取下來吧。”

他原以為姜念嬌會拒絕自己,然而這一次他仍舊沒有等來姜念嬌的拒絕,相反那女子只還羞澀的點了點頭。

見她今日這般乖巧,陸知章當初原本因為她在邕帝面前說與自己毫無瓜葛而引發的怒火倒是瞬間熄滅無聲。

他懷著滿腹的柔情,彷彿是在洞房花燭夜揭開新娘的面紗一般揭開了女子頭上的帷帽。

然而待帷帽揭開,陸知章看清楚那帷帽之下女子的臉容之時,陸知章臉上的笑容卻明顯僵住了。

那女子容顏至多隻能算是清秀,雖然她滿眼期待,眼光流轉,可陸知章卻還是認出了面前的女子分明是齊國公的女兒齊珮珮。

他訝然問了一句“怎麼是你?”

齊珮珮卻是渾然未覺,她只輕聲反問道“不是我還能有誰?”

陸知章沒有說話,面色卻萬分陰沉。

齊珮珮又拉了拉他的衣袖道“仁卿,你怎麼了?我們之前不是聊的好好的嗎?”

還好此時場中在陸知章揭曉了自己心儀之人的廬山真面目之後,場下亦是一片譁然,故而也沒人注意到他們二人的動靜。

顯然眾人都沒料到陸知章心儀的女子居然會是如此其貌不揚的齊珮珮。

而且齊珮珮如今的家世對於陸家也並沒什麼助益。

一時之間議論者只也分作兩派,一派人只不理解陸知章為何會看上齊珮珮,倒不知這齊珮珮給陸知章用了什麼***。另一派人則覺得陸知章能看上齊珮珮,那必然也是真愛無疑了。

然而陸知章卻根本顧不上解釋,他覺得今日這一出分明就是姜念嬌擺了自己一道。

不過顧及著自家的面子,他也沒有當即否認他們的關係,陸知章只笑著道“諸位叔伯好友,我有事要與珮珮商量一聲,我們便暫時不在此處陪著諸位了。”

說完這話,他幾乎是直接便將齊珮珮拉出了雅間。

不想雅間外竟也全是好事的圍觀者。

乍然看清楚陸知章口中的心儀女子居然是新近落魄的齊珮珮,一時之間,這些女子們顯然都有些不敢置信。

不過陸知章也顧不上指責這些圍觀之人了,他只拉著齊珮珮的手隨後直到尋到一處僻靜的地方,確定了四下無人,他方才又將剛才的話語重複了一遍“你怎麼會在這兒?阿嬌讓你代替她的?”

齊珮珮只恨恨攪著手中的帕子,事到如今,他居然還以為自己是姜念嬌的代替品。

不過想到自己的目的,齊珮珮隨後只做無辜道“阿嬌是誰?今日的約會不是你邀我過來的嗎?”

說話間,齊珮珮只將他們這些時日以來交流的最後一封書信遞到了陸知章面前。

看到那封信後,陸知章似乎終於反應了過來。

“這些時日與我書信往來的人是你?”陸知章只用一種不可思議的語氣問道。

齊珮珮點了點頭。

確定了這一點,陸知章當即憤怒的將那封書信撕了個粉碎。

齊珮珮卻還故作無辜道“仁卿,你怎麼了?”

陸知章冷冷看著齊珮珮道“別叫我仁卿!你還問我怎麼了?你怎麼不問問你自己!你以為你裝成姜念嬌的樣子我就會娶你?”

齊珮珮仍是無辜道“仁卿,我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你就說你到底是不是在偽裝?”

齊珮珮委屈道“我有哪點偽裝過自己,仁卿一直以來我都沒有向你暗示過自己是誰?況且你在書信往來時叫的不也是我的小名。我還以為你也是喜歡我的呢。”

聽了這話,陸知章反駁道“那為什麼每次我們交換書信的地方都是在姜府?”

齊珮珮隨後委屈道“這段時

日母親帶著我往姜家走得勤,我沒什麼待在家裡的時間,又見著你不時出現在姜家,我便萌生了與你交個筆友的想法,畢竟我是真的心悅你很久了。”

雖然齊珮珮裝得萬分無辜,但陸知章顯然也並不相信齊珮珮的話語,他只冷笑道“這世上哪裡有這麼多巧合?況且我在信中也曾多次問詢過你對晉王是什麼心意,這些事情難道這還不足以向你說明我喜歡的是誰?”

聽到陸知章如此咄咄逼人,齊珮珮也終於不再偽裝,畢竟裝無辜其實也是很累的。

她只低聲道“陸大人猜的沒錯,其實在與大人交往了一段時日之後我便發現了這個問題。我也意識到你把我當成了誰。”

“可是我喜歡你啊,我捨不得將你拱手相讓,故而即使是騙我也不想與你斷了往來。”

“我本來只是在想,大不了這輩子就與你只做個永遠不見面的筆友好了,可是你總是給我希望,你應當也記得我曾問過你的,若我不是我,你還會在乎我嗎?你當時的回答真的給了我希望,若非如此,我今日也不會鬥著膽子來這裡了。”

聽到這話,陸知章也陷入了片刻的沉默,其實當初在信中交談時,他也的確曾覺得自己與這女子是有些契合的。故而他才會在對方問自己若他發現有一日自己不是他心目中那樣的人時,他是否還會愛她。他當時給她的回答是他愛的就是她本身。

可他沒想到的是,她原來並非姜念嬌。

一想到齊珮珮對自己的欺騙,他還是冷聲道“我那些話的前提不過是以為你是姜念嬌。”

齊珮珮不甘心道“她是挺不錯的,可再不錯,你以為她會喜歡你嗎?”@

“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她已經跟邕帝請求要替三殿下守節了,來日待將她的名字記載在案牘之中,她這輩子除了替三殿下守一輩子寡,旁的男人可都別想再染指於她。”

“人家便是守寡也不願意跟你在一起,你難道還看不出她到底有多討厭你?”

齊珮珮這話無異於是在觸碰陸知章的逆鱗,他冷冷瞪著齊珮珮,那憤恨的眼神像是要將齊珮珮掐死一般。

縱然齊珮珮有心想讓陸知章認清現狀,可此刻她也被陸知章的眼神瞪得現出幾分害怕的神色來,她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只覺面前的陸知章分明有些陌生。

故而後面那些說自己有多好的話語她倒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了。

而陸知章見她顯露出害怕的情緒,也不禁朝著齊珮珮又走近了幾步,等到齊珮珮退無可退之後,他只用雙手將齊珮珮困在了自己的臂彎之中。

他仔細打量著齊珮珮,那冰冷的視線彷彿一把手術刀一般只將她六腑都看了個一清二楚。

齊珮珮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陸知章的這一面,一時她只是低頭噤聲。

然而陸知章卻是一把抬起她的下頜道“你不是挺能說的嗎?繼續說啊?”

“或者說,你希望我來替你說?”

齊珮珮一時沒敢吭聲,陸知章便繼續道“她是我永遠得不到的人,我不應該在她的身上浪費時間。”

“但你不一樣,你喜歡我,願意為了我做一切事情。所以我應該選擇你。”

陸知章喃喃道。

齊珮珮幾乎要以為他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心態,她剛要問陸知章莫非已經明白自己的心思了,不想一抬頭她迎上的卻是一副嘲弄的表情

陸知章笑著問道“你想說的就是這些吧?”

“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這一次不甘心的人倒換成了齊珮珮。

他只哈哈大笑了一聲。

齊珮珮卻以為他是在嘲笑自己的心意,她分外不甘道“陸大人,你嘲笑我的真心也好,看不起我的所做所為也罷,反正既然我們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我便一定要嫁給你。”

聽了齊珮

珮這話,陸知章的眼底裡閃過一絲厭惡。

倒是很久沒有人在自己面前用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語氣說話了。

他笑自己一直在遭人戲弄,更笑自己今日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不過他對於齊珮珮的話,自然也並非深信不疑。

畢竟活了兩世的人,若是還被這樣一個小丫頭片子的話語騙住,那他這兩輩子倒是果真白再世為人了。

只是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看清楚自己的真心,也終於決心釋懷過去的那些事情時,他是真的沒想到姜念嬌會給自己送來這樣一份驚喜。

她難道當真以為自己成了晉王妃,自己便不能染指於她了?

她難道真以為一個亡妻的身份便能護住她了。

他都已經決定不去計較過去的事了,可她既然非要這樣選擇,那他也應該成全於她才是。

反正這輩子也還很長。

他們之間也不過就是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他當然也知道齊珮珮後面必然還有新的手段在等著自己,與其讓她將自己當成手裡扭下來的甜瓜,他倒不如主動入局。

反正她一個女子,能翻出多大的浪花。

反正上一輩子,自己不也是被人算計著娶了姜念嬌的嗎?

如今跟過去倒也沒什麼區別。

想通了這些,陸知章不待齊珮珮再行威脅自己。他忽然重新換上了之前那副溫和的模樣“我倒是很久沒見過像你這般的女子了,其實比起她,或許你的確更適合成為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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