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無法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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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著，”情況緊急，眼看著幾名武修惡狠狠地朝胡楊走去，陸雲悠當即出言阻止道：“這裡是陸家的管轄區域，難道你們要在這裡鬧事？”

“陸公子還真是會自以為是，雖然這裡是陸家的地盤，但跟你一個廢物並沒太大關係，你可要掂量清楚與我們作對會是什麼樣的下場，”輕笑一聲，宋淼毫不在意地示意他的幾個僕從繼續動手。

“宋淼，你說的沒錯，我在陸家的確毫無地位可言，但在這裡，你說再多都無用，你要想欺負他們就先過了我這一關，”宋淼說的情況都是事實，陸雲悠無從反駁，但在維護胡楊等人的事上，他也絕不會退後半步。

“哼，不識好歹，今天本大爺高興，只讓手下簡單教訓他一頓，他日你若再敢公然救濟他們，可別怪我們對他們不客氣，”冷冷瞥了那些難民一眼後，宋淼又看向陸雲悠厲聲道：“到時候刀劍無眼，萬一傷了他們的性命，可別怪宋某沒有提前提醒過你。”

“宋淼，你卑鄙，”沒想到宋淼會拿那些難民的安危威脅他，心神一凜，陸雲悠頓時有種被抓住要害的感覺。

雖然他可以不在乎自身安全，但他不想看到那些無辜的難民受到傷害，那些難民已經孤苦無依，可憐無比，他不想那些人再承受更多的痛苦，只是他的回應又那樣的認真且無力。

“宋某的確不方便直接對陸大公子出手，但要對付這些手無寸鐵的難民倒不需要有什麼顧慮，何況你很快就要被逐出陸府，你若堅持保護他們，我們走著瞧即是，”眼中閃過一抹怒色，若他們現在不是在陸家的地盤，宋淼真想直接讓幾個手下教訓陸雲悠一頓。

“宋大哥，他在陸家連見到下人都得繞著路走，你跟他一般見識豈不是自降身份？”不待陸雲悠接話，周靈玉甚是不耐煩地提醒宋淼道：“話已經帶到，今後隨他怎麼做，我們還是先過去準備參賽吧！”

“玉妹說的正是，剛才倒是我失態了，”順著周靈玉的提醒下了臺階，面色一振，宋淼又看向陸雲悠道：“今天的比武大會一定精彩萬分，陸大少不妨過去看看，看一下你的那些兄弟姐妹除了欺負你外，還有什麼本事。”

“等你那些沒用的兄弟姐妹輸給我們後，他們一定會回去拿你撒氣，依宋某之見，陸大少若有空閒時間，不妨提前回去收拾東西，免得到時候光著身子從陸府出來，”臉上笑容愈發熾盛，想起上一次比武大會陸家輸給王家，之後陸家族人拿陸雲悠撒氣的事，宋淼心中再無半分不快。

“時候不早，我們走吧，”接著招呼兩位同伴一聲後，宋淼根本不等陸雲悠回應，一轉身徑直朝城中方向走去。

宋淼一行人的背影異常高大，如同一座山嶽般難以逾越，眼睜睜地看著宋淼等人神氣異常的離開，陸雲悠除了暗恨自己實力低微外，其他什麼都做不了，因為他的實力連宋淼的那些僕人都比不過，與宋淼之間更有著天大的差距。

說起來在武陽城乃至整個混亂之嶺，不出意外，每個人都會走上煉氣修仙的道路，因為大多數人都只能透過這種方式改變自身命運，只是每個人的最終成就有所不同。

自仙靈時代起，武修這個稱呼已經延用了七萬年之久，所有追尋仙道的人都會被冠以這種稱呼，傳承至今，武修的等級劃分早已十分明確，由低到高共分為九個層次，喻意著登天之道共有九階。

一階武修便是剛踏入武道的人，學的是基本的行氣運功之術，俗稱煉氣；二階武修磨練筋骨、血肉，目的在於為日後的修行打造基礎，所以被稱為築基；三階武修開神竅與天地相通，目的在於更快的吸收天地間的靈氣，以提升修煉速度，俗稱開竅境。

每個大的修為層次又分為前、中、後期三個階段，每個階段的實力都差別甚大，非一時之功可成，沒有一定的資質作為基礎，一般武修在境界達到一定程度後便很難再有所提升，總而言之，越往上武修需要領悟的天地法則越多。

仙路漫漫，古往今來，真正得道飛昇者萬中無一，縱然如此，妄窺天門者不曾有減，只因仙道代表著權力、地位、利益以及所有普通人一輩子可遇不可求的東西。

在武陽城這樣的小地方，一般五階武修都能被稱為強者，六階武修完全能在城裡橫著走，至於七階武修就是城中頂尖勢力裡的頂尖階層，一般很少會在公開場合露面，武陽城裡還是以三、四階武修居多。

而作為陸家年輕一代的族人之一，陸雲悠可以想到他自己五歲時習武，七歲時已經名揚整個武陽城，當時所有人都以為陸家將因為他的出現在未來的百年裡繼續坐穩武陽城第一大族之位，但他卻在九歲時出現武脈異常，修為停滯不前的問題。

儘管當時陸家為他遍訪名醫，四處求購靈藥，最終還是沒能治好他修為停滯的問題。

修為不再有長進後，他在陸家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直接從雲端墜入深淵，前途一片黑暗，可以說自從記事起，他便成為陸家的恥辱以及整個武陽城的笑談。

常人在他這個年紀早已修成武道三階、四階之境，偏偏他一直停在築基初期，雖說築基的時間越長根基打得越好，但若是一直停在築基階段，那便不是什麼好事。

一直以來，陸雲悠都對自己的實力層次十分清楚，他不求能與宋淼那樣的五階後期武修相比，只想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可惜他的實力不夠達成他的念想，因為這世間不止有爭強好勝的武修，還有吃人不吐骨頭的兇獸。

同武修的實力等階對應，兇獸之間同樣存在著等級劃分，只是同樣等階的兇獸大都要比武修厲害一些，因為兇獸大多體型健壯，擁有與生俱來的身體優勢。

人修仙，獸修年，由於兇獸的分佈更加廣泛，而且不用刻意修行，修為就能隨著年齡增長，一般武修至少要達到武道三階的修為才算有能與兇獸接觸的能力，而且只能去一些兇獸極少出沒的地方，否則隨時都有葬身獸腹的可能。

自小到大，陸雲悠在城中看過許多捕獵來的兇獸屍體，那些兇獸長得奇形怪狀，還大都有著形貌兇狠的特點，據胡楊他們說外面每年都有很多武修死在兇獸口中，兇獸的可怕不得不防，胡楊他們寧願做漂泊不定的難民也不願找個偏僻的地方修建房屋長久居住就是因為害怕兇獸。

可外面的世界不僅有吃人的兇獸，還有無惡不作的強匪，憑他現在的實力若是獨自在外面闖蕩，可能活不過一個月時間。

他在陸家之所以備受欺凌，也是因為他連武道三階的修為都達不到，連跟隨他們陸家的商隊到其他地方出行任務都沒資格，所以才會被族人如此嫌棄。

倘若他有武道三階的修為，那陸家至少會安排他到陸家的產業裡做事，他根本不用一直待在陸府做一個處處被人嫌棄的廢物。

可惜提升修為之事早已是一場空夢，可望而不可即，陸雲悠對自身情況以及武陽城的情況十分了解，他知道自己什麼都改變不了。

不一會功夫，宋淼等人已經全數離開，只留下一群神色不安的難民和滿心無奈的陸雲悠。

“公子，怎麼辦？”在一些難民去關心胡楊的傷勢時，一旁的陸逸則直直地看向了陸雲悠，剛才宋淼說的話，他聽得清清楚楚，如果陸雲悠真被趕出陸家，他不知道以後他們主僕要如何生活下去。

“先把東西分給他們，其他的事回去再說，”在陸雲悠看來，與過往時候相比，顯然這次宋淼不像是單純地在嚇唬他，若他堅持幫助這些難民，很可能會給這些難民帶來麻煩。

還有宋淼說的另一件事，也許不久之後他真的會被陸家逐出家門，一旦離開陸家，那便意味著他連做一些微不足道的善舉都將變得無能為力，想到此處，陸雲悠內心萬分惆悵。

“公子，今天已經是比武大會的第二天，再過一天比武大會就結束了，到時候我們怎麼辦？”要擔心事情太多，陸逸此刻已經心境大亂。

“難道離開陸府我們就活不下去了嗎？”是問陸逸也是在問他自己，總之，說出這個問題時，陸雲悠已有主動離開陸家的打算。

“可是？”還想再問問，但陸逸同樣清楚他們沒有能力改變什麼，索性直接依照陸雲悠的指示把買來的乾糧都分給那些難民。

“陸公子，你放心，哪怕你真的要離開陸家，我們也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到你，”說話的人是胡楊，一點皮外傷對他而言並不算什麼，他只擔心陸雲悠的情況，陸雲悠已經接濟他們多年，算是他和其他難民的救命恩人，他自然不想陸雲悠和他們一樣流落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