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講武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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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似乎，可能，我向袁廷洩露的，關於《垃圾論》的內容，對百夫長造成了極大的困擾

張元清自覺還是瞭解傅青陽的，這位錢公子雖然高傲的視天下英雄為垃圾，但氣量方面還是值得肯定的，又對他青睞有加，僅僅是洩露《垃圾論》的內容，不至於讓錢公子如此生氣。

最有可能的是，傅青陽因此吃了大虧，所以才找他算賬。

表面是切磋，實則是想揍他。

張元清是要面子的人，無法容忍被傅青陽吊打的影片流落江湖，於是，他納頭就拜，高聲道：

“百夫長神功蓋世，屬下修為淺薄，自知無法與百夫長抗衡，甘願認輸。”

這就沒意思了吧.白龍等人看著元始天尊毫無骨氣的認輸，一陣失望。

依照百夫長對他的賞識，多半就罷手了。

豈料傅青陽面色冷漠的俯視，不為所動，道：“所以，你想趴著被我打一頓？”

嘶~張元清抽了一口氣，百夫長吃的虧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完了，今天被揍一頓在所難免，明明面相解讀的反饋是要我積極面對啊。

做錯就要認，捱打要立正？

傅青陽接著說道：

“我不佔你便宜，4級以上的技能不用，道具不用，身體狀態也會盡量壓制在4級。元始，我想知道，同樣是4級，你與我，孰強孰弱。”

這話一出，張元清本人沒感覺，邊上的眾人卻個個眼放精光。

傅青陽號稱長老之下無敵手，雖然這是他在6級時的殊榮，但4級5級時，掌控技近乎道能力的他，依舊是同級別無敵的存在。

而元始天尊作為後起之秀，打破超凡境殺戮副本積分天花板的人物，被官方論壇譽為“盟主之資”的頂尖天才。

兩人同等級對戰，到底誰更厲害？

想到這裡，白龍、青藤等人心臟砰砰狂跳，莫名的激動起來。

大肌霸高聲道：

“元始天尊，伱可別慫啊，你要是慫了，老子一輩子看不起你。”

白龍附和道：“是啊是啊，反正要捱打，不如酣暢淋漓的打一架。”

李東澤滿臉興奮，撫摸著兩撇小鬍子，道：

“元始，優雅的應戰吧。”

其他人忍不住握緊手機，要把這寶貴的一幕錄下來，沒準若干年後，這份影片就是《傅青陽早期馴服元始天尊珍貴錄影》，供後輩評鑑欣賞。

狗長老也來了興趣，“本長老當裁判，青陽，你把力量壓在4級，經驗值50%之下，這會有誤差，我主要負責監測你的力量有沒有過限。元始，不要逃避，拿出你天才的傲氣出來。”

長老，你的狗臉上寫滿了“吃瓜”兩個字張元清暗歎一聲，見躲不開避不過，便只好起身，道：

“我需要一面鏡子，不用道具，普通鏡子就好。”

關雅立刻起身，離開練功房，十幾秒後，她拿著一面化妝鏡返回。

“謝謝關雅姐。”

張元清笑容滿面的接過，指肚不著痕跡的在她手心撓了一下。

關雅嗔了他一眼。

見到這一幕的傅青陽，漸漸皺起眉頭。

他倆關係什麼時候到這一步了？在殺戮副本里共患難了一番，感情突飛猛進？

關雅退回優雅的什長身旁，與眾人齊刷刷後退，退至牆邊，給兩人騰出足夠的戰鬥空間。

張元清和傅青陽各自撿起一根長滿倒刺的木棍。

“呼呼.”

張元清隨手揮舞了幾下木棍，長度與短劍相仿，非常趁手。

拿起武器的瞬間，他心裡非凡沒有畏懼，反而湧起熊熊戰意，他也想檢驗一下自身戰鬥力。

更想體驗一下傅青陽的技近乎道。

若是面對其他對手，禁止使用道具，張元清會覺得自己虧了，但對手是錢公子，他覺得不使用道具，賺的人是自己。

哪怕他已然擁有極為駭人的高品質道具數量。

兩人各自持棍，遙遙對峙，張元清腦海裡浮現“劍客”的技能，斥候轉職後的名稱叫劍客，被動技能是擁有超高的劍術天賦。

可以說，只要持之以恆的磨練劍術，每一位聖者境的劍客，必然是劍道大師。

4級的劍客，核心技能是劍氣。

但還做不到傳說中劍氣外放的境界，而是將劍氣附於兵刃，賦予凡鐵切金斷玉的鋒芒。

在聖者境，論破甲能力，劍客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思緒飛揚間，他揚起手裡的鏡子照了照，雙眼之間黑氣瀰漫，腦海中應激閃過傅青陽揮劍的殘像。

這是星相術的預警。

預示著他會被傅青陽斬傷。

這時，狗長老朗聲道：

“開始！”

傅青陽寒潭般平靜的眸子，驟然銳利。

而張元清在聽到“開始”兩個字時，果斷後退，並進入夜遊，他憑空消失在練功房，收斂了所有聲音、氣息。

傅青陽的攻擊還沒展開，便失去了目標。

牆邊，觀戰的白龍雙手抱胸，頷首點評：

“以夜遊纏鬥，避免傅長老的劍鋒，不錯的戰術。”

關雅卻搖頭道：“沒用的。”

話音落下，傅青陽並指抵住額頭，一輪漣漪狀的白光擴散，掃過整個練功房。

凡是被白光掃過的人，身體周圍都出現了淺淺的波紋，如同靜謐流淌的河水遇到岩石。

傅青陽身後某處，明明沒有人，卻泛起了波紋。

“咯吱~”

傅青陽急速轉身，皮鞋在地膠板摩擦出刺耳的噪音，他朝著身後波紋泛起的地方，劈出樸實無華的斬擊。

艹，傅青陽是真眼，和一般斥候不同.張元清心裡一凜，在傅青陽轉身的剎那，他便反應過來，正要後退。

然而，當傅青陽抬起木棍的剎那，張元清身體忽然僵住了。

他的每一根神經，每一塊肌肉，他的四肢和腦子，彷彿都有了各自的想法，都想朝不同的方向閃避。

但又同時悲觀的認為，不管怎麼躲，都一定會被斬中。

於是身軀劇烈戰慄，卻始終做不出閃避、格擋等動作。

這種情況，他在過河卒身上體驗過一次，但和尚能掙扎一番的前者相比，傅青陽的斬擊帶給人的只有絕望。

一劍出，規則生。

“噗！”

張元清旋即從夜遊狀態中摔出，踉蹌後退，胸口血肉模糊。

傅青陽的斬擊命中胸口，其上的倒刺撕裂短袖，撕裂血肉，殷紅的鮮血瞬間染紅T恤，迅速氤氳開來。

嘶~張元清疼的倒抽一口氣，哪怕星官有著遠超夜遊神的治癒能力，但疼痛是不打折扣的。

艹，這人傻錢多的公子哥，壓根不講情面念頭閃爍間，他看見百夫長抬腳往前一踏，再次欺身而來，手腕翻轉，木棍在半空劃過半圓，高舉頭頂。

張元清頭皮一麻，趁著對方還沒發動第二擊，再次進入夜遊，朝左側撲倒。

然而，傅青陽彷彿未卜先知了他的閃避軌跡，高舉劍鋒，右腿側跨，斬向右前方。

“啪！”

剛撲出去的張元清，後背一痛，重重摔在地膠板上。

不可能，他還沒發動斬擊，沒有產生規則張元清瞳孔微縮，顧不上疼痛，快速翻滾到角落，拉開距離。

傅青陽滑步上前，追擊對手，同時開口說道：

“真正強大的洞察能力，能把敵人的一切看在眼裡，透過你的骨骼、肌肉的發力，我就能提前預判你閃避的方向，即使你進入夜遊，我也能算準你三秒內的行動軌跡。”

你個掛逼！張元清不忿的想。

眼見傅青陽的第三劍將來，張元清施展星幻術，於原地留下一道幻象，施展夜遊隱去身形。

“咯吱！”

傅青陽一個側向滑步，竟無視了那道幻術，朝空無一人的右前方掃出木棍。

張元清再次從夜遊中跌出，腹部衣衫被撕裂，倒刺在腹肌上，劃出一道破爛的傷口。

“斥候的心眼，專破幻術。”傅青陽淡淡道：

“咱們有‘盟主之資’的元始天尊，就這點水平嗎？”

不得不說，那副臭屁的面癱臉，還是極具嘲諷能力的.張元清揚起鏡子，照了照，雙眼間的黑氣還在，厄運沒有消散。

他還得繼續捱揍。

圍觀的大肌霸瞠目結舌：“元始天尊完全沒有還手之力啊，這，這，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

白龍、青藤等人，面面相覷，都被驚到了。

他們本以為會是一場龍爭虎鬥，結果是傅長老單方面毆打元始天尊。

眼神陰翳的拳王點評道：

“元始天尊的格鬥能力已經精進很快，但畢竟成為靈境行者的時間太短，底蘊不足，身手不如傅長老很正常。”

面板黝黑，看著質樸老實的唐國強附和道：

“傅長老的斬擊無法躲避，元始天尊再強，也只能被動挨打，而他是夜遊神，不是土怪，近戰和防禦都不是他擅長的。

“夜遊和幻術則被斥候的洞察術、心眼技能剋制，而且元始天尊沒用陰屍和靈僕，捱打很正常。”

大肌霸完全不想聽這些客觀評價，“說了這麼多，反正就是毫無還手之力。”

拳王和唐國強頓時啞然，便懶得與火師瞎嗶嗶了。

但大肌霸說的也不無道理，等影片發到論壇裡，各地分部的同事們，大部分是不會理智分析的，他們只會看到傅青陽同級別吊打元始天尊。

張元清吃握帶刺木棍，繞著傅青陽緩慢遊走，腦海裡念頭快速轉動。

但凡規則，就一定有漏洞，這是一條定律。

不管是技近乎道，還是規則類道具，都逃不開這則定律。

傅青陽的斬擊有什麼漏洞？

張元清積極的開動腦筋，很快，胸口、後背和小腹火辣辣的疼痛，提醒了他。

斬擊最大的漏洞是，只針對肉身。

至少目前來看是這樣，我可以施展神遊附身百夫長想到這裡，張元清快速揚起鏡子，照了照，這一次，他看見雙眼間的黑氣消失了。

我能避開下一劍！

“噔噔噔”

他主動朝傅青陽衝去，高高揚起手裡的木棍。

面對來勢洶洶的元始天尊，傅青陽一步跨前，強勢迎敵，並斬出了手裡的武器。

讓旁觀者驚愕的一幕發生了，劍出無悔，無往不利的斬擊，竟突然頓住，傅青陽身體僵在原地，身子略有顫抖。

愣了一下，在場眾人猛的反應過來。

怨靈附身！

既然無法躲避，那就讓他自己停下來？！

這時，傅青陽昂起頭，清嘯一聲，沉浸內斂的黑眸中，迸射出兩道犀利的光芒。

下一秒，張元清的靈體從他身上彈了出來，似是受到了極重的打擊，虛幻的身軀一陣搖曳。

傅青陽剛才施展的，不是劍氣，是劍客的劍意。

劍意是精神力的一種延伸，不算技能，是劍客磨礪劍術時，日積月累的意志，專破鬼魅邪祟。

張元清靈體迴歸肉身，噔噔後退，同時雙掌狠狠拍在耳側。

砰的一響，他的耳朵裡流淌出血絲。

他把自己的耳膜震裂了。

傅青陽見狀，眉頭一挑，不給他喘息的機會，以更快速度追擊，如同一道白影，瞬間逼至張元清身前，斬出手裡的木棍。

“Duang！”

木棍碰撞的悶聲裡，在場的人都愣住了，包括傅青陽。

只見元始天尊閉著眼，架起木棍，擋住了斬擊。

狗長老眯了眯眼。

“擋，擋住了”大肌霸喃喃道，他的表情就像見了鬼。

其他人表情僵硬，一臉的難以置信，世上有人能擋住傅長老的斬擊？

關雅又驚又喜，妙目生光。

傅青陽痛揍元始天尊時，她看的連連皺眉，絲毫不為表弟感到自豪，但看到元始天尊擋住表弟的攻擊，關雅瞬間興奮起來。

傅青陽眸子微冷，手腕一轉，木棍擦過木棍，棍頭一落，繼而斜向上掃去。

張元清不疾不徐，右手一沉，木棍下擊，又是“Duang”的一聲，恰好擋住傅青陽斜向上掃來的攻擊。

不是運氣，他真的破解傅長老的斬擊了？

觀戰的隊長們精神一振，臉龐湧現激動的紅光，要知道傅青陽自打成名以來，一手技近乎道，讓多少聖者忌憚。

只有擅長防禦的土怪，才能勉強招架。

迄今為止，還沒有人能破解傅青陽的招數，不管是四大公子之一的姜居，還是邪惡職業裡的高手，都沒做到。

元始天尊做到了。

“他為什麼閉著眼睛，難道破解傅長老招數的關鍵，是閉著眼睛？”青藤蹙眉低語。

“難道不是震破自己的耳膜？”白龍說道。

狗長老卻看向了練功房的角落，看見了一個圓潤可愛的嬰兒趴著那裡，眸光幽深的凝視著戰鬥的兩人。

他瞬間明白了元始天尊破解斬擊的方法。

傅青陽的斬擊是單體傷害，受壓迫者僅限於交手之人，旁觀者不受影響。

所以，元始天尊閉上了眼睛，把自己對外界的感知遮蔽掉，把自己當成一具沒有感知，沒有感情的傀儡，並把靈體降臨在靈僕身上，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觀察傅青陽的攻擊，在靈僕的視角里，傅青陽的直劈就是直劈，沒有那麼多花裡胡哨的東西。

把本體當傀儡，把靈僕當本體，傅青陽能斬去目標身上的因果，卻斬不了靈僕的，另闢蹊徑，妙.狗長老欣慰的點頭。

能破解規則，這才是一個頂尖天才應有的素養。

傅青陽哼了一聲，木棍上陡然爆發出強烈的劍氣，再次劈出樸實無華的攻擊。

張元清身體忽然潰散成星屑微光，如同一鬨而散的螢火蟲，下一秒，他的身影在幾米外凝聚。

星遁術！

劍氣落空，於地膠板上留下深深的斬痕。

以肉身為傀儡，操縱起來不是特別靈活，有物理層面上的延遲，反應、身手大幅降低，但沒有了規則的束縛，星官的“猥瑣”便體現了出來。

他交替使用星遁術和夜遊，只遊走不進攻，任憑傅青陽如何劍法超群，任憑劍客的近戰能力多犀利，也別想打到他。

五分鐘後，傅青陽停止了攻擊，道：

“行了，結束吧！”

張元清立刻停了下來，如釋重負，持續不斷的施展夜遊和星遁，非常消耗太陰、星辰之力。

持握著手機拍攝的白龍，則扭頭看向同伴們，興奮道：

“我建議，由我一個人來發影片，我們採用付費播放的方式上傳到論壇，賺到錢大家平分。”

她有預感，這則影片一定會大爆。

“好主意！”眾隊長眼睛一亮，欣然同意。

果然積極應對就能化解危機，星相術誠不欺我張元清靈體迴歸，心裡哼哼兩聲。

此時，他胸口、後背和小腹的傷痕已經痊癒，沒有留下疤痕。

震破的耳膜也恢復了，算是完全化解了一場危機。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切磋結束時，傅青陽話鋒一轉，面無表情的說：

“不錯，你是第一個破解我招數的人，我明白劍招該向什麼方向改進了，元始，你做得不錯。

“作為回報，作為你的上級，接下來是指點下屬的時間。”

張元清：“！！！”

眾人：“？？？”

家裡，外婆收拾完餐具，打掃完衛生，正打算坐在沙發邊，看外公上網打牌，玄關外傳開鍵入密碼的聲音。

她回頭看去，只見孫子陳元均去而復返。

“你不是去治安署了嗎？”外婆詫異道：“有什麼東西忘帶了？”

“不，不去了”

表哥臉色有些不好，低聲說：“奶奶，那個，那個.晚上給我燉點補身子的湯。”

“身體不舒服？”

“也不是，就是，突然，身體發軟發虛.”陳元均尷尬的說，接著快速轉移話題，道：

“元子呢？”

外婆沒好氣道：“誰知道跑哪裡瘋玩了，大概是找女朋友去了，玉兒剛才還說，要把他腿打斷”

“元始天尊腿被打斷了，槽牙也飛了，快，快抬他到客房休息。”

練功房裡，關雅滿臉焦急的說。

李東澤和大肌霸快速上前，抬起蜷縮在地，哼哼唧唧的元始天尊，朝練功房外奔去。

年輕英俊的元始天尊，此時不復來時的風華，左臉腫成豬頭，右眼淤青充血，槽牙被打斷了兩顆。

腿也給打折了。

身上的T恤遍佈裂縫，變得襤褸，鮮血淋漓。

就在剛才，這位年輕的天才，慘遭上級心狠手辣的毆打足足十五秒！

白龍、青藤、唐國強幾個，疾步跟隨，舉著手機一陣“咔嚓”亂拍。

張元清捂著臉，說話漏風，怒道：

“別拍，別拍，給我留點臉”

傅青陽這個不講武德的垃圾！！

PS：錯字先更後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