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以屍養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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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點錢對於陳大寬這種暴發戶而言，只能算是牛九一毛，根本不值一提。
錢到賬後，陳大寬又請兩人吃了一頓大餐，期間阿蓮也過來了，見面就要下跪，被李秋凡拖住，好生安撫一陣她才放棄了磕頭作揖的打算。
李秋凡問起她丟魄的原因，阿蓮回憶道：“有天晚上，我跟往常一張打掃完客廳衛生，準備上床睡覺，沒想到一股邪風把門吹開了，我關門的時候突然聽到門外有人喊我的名字，聲音很像我女兒，所以我就尋著聲音跟了出去，沒想到只發現一個布娃娃，還以為是我出現了幻聽，等回來以後就覺得整個人的精神都變得恍惚起來，一會兒好像知道，一會兒又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了，渾渾噩噩的，直到法師您來的那天，我徹底變得什麼都不知道了...”
李秋凡聽完道：“看來你是被勾了魂，不過魂沒丟，反而是四魄被勾走了，所以才會變成那種模樣，以後記得，夜裡聽到有人叫你的名字，不要隨便答應，也別猛回頭，否則很容易著了某些邪祟的道。”
阿蓮急忙點頭，說記下了。
吃了飯，李秋凡又給了陳大寬幾張除煞符，用來驅趕家裡的黴運，完事就直接動身前往下一戶養小鬼的人家，上車的時候再三叮囑他要多做善事。
陳大寬拍著胸脯說記下了。
“凡哥，你覺得陳大頭會聽你的不？”車上胖子問道。
李秋凡靠著雙手道：“誰知道呢，就看他想不想要命了唄，反正道我已經給他指了，走不走就不是咱們該操心的了，對了那兩百萬記得捐一百五十萬出去。”
“為啥啊？這不是我們自己賺的嗎？”胖子不滿地道。
李秋凡道：“法師降妖除魔的確可以收錢，但是不能收太多，否則會有損陰德，如果收多了，那就捐掉，一分錢都不能亂花，記著了沒？”
“是啦是啦，我捐就是了...”胖子很不情願地道。
按照筆記本上的記錄，胖子開啟導航直奔下一家。
不得不說，導航這東西是真的極其好用，根據路線，兩人左拐右拐，很快又趕到一戶人家家裡。
“我還以為就有錢人才會養小鬼呢，沒想到窮人也喜歡。”胖子鎖上車道。
李秋凡道：“人越窮就越想改變自己的命運，養小鬼也是一種改運的方法。”
“說的有道理，那凡哥，這裡頭有小鬼嗎？”
李秋凡圍著面前的一座小房子轉了一圈，房子是用青磚砌的，門外種了一種藤類植物，有點像爬山虎，爬滿了房子，背面靠著山體，看起來根本不像是人住的房子，反而有點像一個墓穴！
“不光有鬼氣，還有屍氣，這是一座專門給死人住的陰宅，坐南朝北，唯一能照到陽光的地方也被磚頭封死，裡面不對勁，小心點！”李秋凡叮囑一句，胖子熟練地把李秋凡送給他的辟邪符貼在身上，攥著一把硃砂粉嚴陣以待。
因為沒有窗戶，看不見裡面的動靜，李秋凡抽出桃木劍握在手裡，以防突然有什麼噁心的傢伙冒出來，兩扇斑駁的木門緊閉著，在門前用罡氣探查了一陣，李秋凡心裡有了個大致猜測，於是抬手在門上敲了三下。
等了等，沒有響動，李秋凡準備再敲，還沒碰到，門卻自己開了，發出咯吱吱的酸牙聲。
一股陰冷的氣息也隨著木門開啟散了出來，因為沒有窗戶，裡面也沒有燈，所以什麼都看不見，李秋凡鼻子動了動，嗅到濃濃的邪氣，對胖子使了個眼色，然後取出手電筒開啟，直接邁步進入。
現在房間裡面，陰氣更重，溫度起碼比外面低了十幾度。
“有人嗎？”
李秋凡清了清嗓子，在房間裡照了一圈，裡面的傢俱很簡陋，都是些上了年代的木頭傢俱，擺設隨意，犄角處有一張老舊的木床，被一圈黑色的布圍了起來，裡面窸窸窣窣發出聲響，好像有人在活動。
李秋凡發現，鬼氣和屍氣就是從那床裡面傳出來的，於是不動聲色地拍了拍長條木凳上的灰塵，安然坐下，又把胖子招呼進來。
“凡哥...那啥，我出去等你成不？”胖子緊了緊衣服，冷的打了個哆嗦道，不知道為啥，他總感覺滲的慌，好像黑暗中有什麼怪物正盯著自己。
李秋凡撇了眼緩緩拉開的黑布道：“來者是客，裡面正好涼爽，解解暑吧。”
隨著黑布拉開，胖子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大氣不敢喘，藉著手電光，緊緊盯著那張床。
李秋凡也停住眼睛，看了過去。
黑布拉開，一雙瘦到乾枯的腿從裡面伸了出來，緊接著是整個身體。
這是個非常消瘦且蒼老的老人，身材矮小，頭髮只有寥寥幾根，散亂地貼在頭頂上。
李秋凡將手電筒照過去，不由吸了口涼氣：這是個身材瘦小的老頭，看不出年齡，面板皺巴巴的塔拉在臉上，簡直不像是他自己的面板，眼睛只剩下一條黑縫，反射著冷光，看的人很是難受。
李秋凡手指敲著桌子道：“不好意思，打擾你休息了，我們是路過的旅客，又熱又渴，門自己開了，就貿然進來歇歇腳，希望老人家不要見怪。”
“呵...呵呵，好好好，來了就好，這裡涼快，多待一陣子。”
老頭的聲音蒼老又難聽，透著幾分詭異，聽的人寒毛直豎。
“謝謝，看來老人家還是很好客的嘛，我聽說這一帶的人都不喜歡陌生人，原來是騙人的。”李秋凡笑了起來，顯得很開心。
老人步履蹣跚下了床，腳步很奇怪，非常生硬，膝蓋都不會彎曲，就像一根直直的棍子一樣，更詭異的是，他的肚子高高鼓起，像氣球一樣，大的誇張，隔著衣服還能看到裡面彷彿又東西在蠕動。
胖子下意識向後退了幾步，開著的木門忽然嘭一聲關了起來，門後的木硝也自動落下。
“臥槽！”胖子被嚇得驚呼一聲，老人臉上的皮抖了抖，緩緩說道：“有風，別怕。”
胖子心道，有你大爺！老子剛剛才過來，今天一絲風都沒有，而且誰家風會從屋裡往屋外吹，還恰好把門吹的鎖上。
“凡哥...他是人是鬼啊？”胖子湊到李秋凡耳朵邊，細繩般問道。
李秋凡微微搖頭，示意他別說話，老頭垂著頭，一言不發。
房間裡安靜的出奇，幾乎能聽見心跳聲，胖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緊張地搓著手。
李秋凡微笑著問道：“不知道老人家怎麼稱呼？為什麼孤身一人住在這麼偏僻的地方，家人都不在了嗎？”
老頭微微昂首，李秋凡頓時感覺像被一個死人盯著，說不出的難受。
過了很久，老頭開口道：“我就一個人，家人都死了，我叫什麼，都忘了...”
“你們渴不渴，我去倒點熱水給你們喝。”說著老人就站起來，胖子連忙擺手道：“不渴！我們...我們帶水了！您還是別忙活了...”
“喝點熱水，我的孩子說請你們喝點熱水！”老頭自顧自站起來，走到另一張桌子前面，倒了兩杯水過來。
“孩子？特麼哪來的孩子？”胖子感到脊背一陣發涼，老頭沒回答他，端了兩碗水過來，胖子定睛一看，臉都綠了，這特麼碗里根本不是水，而是一種粘稠的液體，劇烈的惡臭傳出，簡直比臭豆腐都上頭，由於太黑看不清液體的顏色，但胖子有一種直覺，這玩意兒絕對是血！
“喝點吧...很好喝，熱的。”老人咯咯笑了起來，胖子只覺得遍體生寒，恐懼遍佈內心。
驀地抬起頭，突然對上了老人黑洞洞的瞳仁，不知道為何，感到一陣眩暈，竟鬼使神差地端起了水碗，呆呆地往嘴裡送。
李秋凡想要阻止，但老頭子卻站了起來，盯著李秋凡，生冷地道：“你也喝點！”語氣帶著威脅的意思，兩道詭異的光從老頭瞳仁裡射出，落在李秋凡眼睛裡。
“糟糕！是幻術！”李秋凡頓時感到自己變得無比飢渴，而面前恰好有一碗清涼的井水，心中發出強烈的渴望想要一飲而盡，雙手竟然不自覺的捧住了水碗。
情急之下，李秋凡猛咬舌尖，疼痛感令他暫時清醒，然後默唸起淨心咒：“太上星臺，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破！”
隨著咒語生效，大道隨聲感應，幻術當即破除，靈臺明淨，雜念徹除！
而剛剛咬破舌尖逼出來的精血也沒浪費，張嘴就吐在老頭臉上。
到了這個時候，已經完全沒必要再裝模作樣了，李秋凡抓起驚鬼鈴快速搖晃起來，劃破中指，在喝‘水’的胖子眉心寫了個“敕”字，用力扇了他一巴掌，喝道：“給老子醒過來！”
胖子頓時清醒，發現他正在喝老頭給的東西，當即一把將水碗丟掉，把嘴裡的液體全部吐出來，吐完後感覺還有東西，用手一扯，黏糊糊的，用手電一照。
尼瑪——竟然是頭髮！
嘔！！！
胖子挖著嘴巴，彎腰就吐，幾乎把胃都吐了出來。
“我曹尼瑪的，你給我喝了什麼東西！”胖子吐的眼淚都出來了。
在看老頭，他也著實沒想到李秋凡竟不是普通人，被一個天師的舌尖血噴到臉上，疼的哇哇怪叫，用力扯著臉皮。
被他這麼一扯之下，臉上的面板居然被完全扯了下來，而面板裡面卻不是血肉，只是一個暗紅色的骷髏頭骨！
“這是什麼玩意兒？！”胖子顧不上吐，驚恐地叫道。
李秋凡抽出桃木劍，用硃砂在劍身上寫了道破邪咒，照著‘老頭’便砍了下去！
嗤的一聲，金光閃過，‘老頭’的腦袋被一劍砍落，好巧不巧滾到胖子的腳下，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這骷髏頭居然還能動，一口咬住胖子的腳脖子，胖子情急之下胡亂摸起一個東西，也沒看是什麼用盡力氣便砸。
失去了腦袋的‘老頭’剩下的身體同樣還在動，只見他兩隻手又扯住肚子上的面板，用力向兩邊一撕，一大團粘稠的惡臭黑血從裂口處噴出，一隻渾身沾血的東西從裡面裡面鑽了出來。
李秋凡將手電對準那東西，才發現是一隻兩三歲模樣的鬼屍！
“以屍養屍！”李秋凡怔怔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