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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突然轉變的態度嚇到，雲小九聲音有些磕巴，“對不起，小俊哥哥，我是想、想給你留我的電話。”
看著他惶恐的眼神，馮俊幾個深呼吸，黑眸間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雲小九自知理虧，也不敢再辯解什麼，趕緊把面前的本子合上。
他低著頭，小聲地說：“小俊哥哥，對不起。”
馮俊目光沉沉地盯著他，問：“你看到了第幾頁？”
“我就只看到了那個醜男人，沒有看其他的。”知道他此刻心情很糟糕，雲小九沒有絲毫遲疑趕忙開口。
怕馮俊不信，他又道：“小俊哥哥，我不會撒謊的！”
馮俊沒回應他的話，只是重複了一遍“醜男人”這三個字，若有所思道：“他確實挺醜的。”
雲小九忙不迭點頭，沒注意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冷意，一臉嫌棄道：“這麼醜的人，小俊哥哥為什麼要留著他的照片呀？”
“是我之前的一個同學。”馮俊這麼解釋。
要是別人，可能會懷疑他這話的真假。
畢竟，他這個筆記本，怎麼看也不像是記錄同學用的冊子。
但云小九信了，他不僅信了，還一臉天真的地問：“小俊哥哥，這個人是不是之前欺負過你呀？”
馮俊臉色微變，問他：“怎麼這麼說？”
“因為他的照片上有一個很大的紅叉啊！”雲小九回答的一臉坦然。
說著，他伸手指了指桌上的合影，一本正經道：“你看，這個女生小俊哥哥就沒有畫紅叉，她應該是個好人。”
“好人嗎？”馮俊的目光順著他的手指，落在照片上馮蘭的臉上，低低一笑，“是啊，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
聽著他溫柔又帶著幾分痛心的聲音，雲小九眼珠轉了轉，腦海中已經腦補出了一整部有情人不能相守，為愛瘋為愛狂為愛哐哐撞大牆的連續劇了。
眼看他的表情不對勁，馮俊想到了什麼，臉色微變，“她是我姐。”
“啊？”雲小九的臉色一瞬間變得蠟白，身體不受控制地後退了兩步。
從山腳回村的時候，他聽到了村裡人的議論，知道了馮蘭的死因以及她怨氣不散的事情。
馮俊溫和的目光，因他的動作變得冷沉，“你怕她？”
雖然是在問，可他這話，卻向雲小九傳達了危險的訊號。
他覺得，只要他回答是，眼前這個待人溫和的大哥哥可能就會瞬間消失不見。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誰都說不好。
求生欲迫使雲小九吞了口唾液，乾乾巴巴憋出了一句，“不怕。”
只是從他的表情，看不出一點不害怕的樣子。
馮俊皺著眉，一言不發地盯著他，彷彿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
忽然，外面響起了一陣激烈的狗吠。
“小俊哥哥，有人來了。”雲小九開口的聲音都有點抖，明顯是有些忌憚他。
不過你要問他現在害不害怕，雲小九肯定會毫不猶豫地說：“我不怕。”
因為雲軒告訴過他，小男子漢雖然不是大丈夫，但是說出去的話，做出去的事情也絕對沒有後悔的道理。
就算後悔，也不能說出來。
萬一忍不住想哭，也要找個沒人看到的地方，不然會被別人笑話死。
馮俊沒理會外面的動靜，走過去將洗腳盆放下，神色已經恢復平和，“洗腳吧，再不睡估計沒得睡了。”
“哦，好的。”心有餘悸的雲小九隻覺得自己是逃過一劫，壓根沒深想他的話。
與此同時，被大黃轉眼間追出二里地的小劍劍正喘著粗氣坐在樹杈上，看著底下圍著樹轉悠的大黃，簡直一個大寫的無語。
他剛剛不就靠近了那麼一點點嗎？
又什麼都沒幹，這條狗至於追他那麼遠嘛。
這要是不知道的，估計還以為他是去馮家做賊了。
“旺旺！”大黃聽不懂他在說什麼，齜牙對著樹杈上不敢下來的小劍劍，模樣兇狠的不得了。
小劍劍直接被氣笑了，老老實實往那兒一坐，晃悠著自己的小短腿，“來，爺爺不動，爺爺就坐在這裡等著你，你來吧！”
這挑釁的話，大黃像是聽懂了。
它繞著樹又轉了幾圈，然後開始緩慢地往後退，似乎是在進行一個助跑的動作。
對於大黃的舉動，小劍劍絲毫不以為然。
就算這傻狗能上樹又能怎樣？他可是會會飛的！
正想著，小劍劍突然發現大黃並不是助跑，而是瞳孔放大，像是因為恐懼什麼東西，正在一步步往後退。
他頓時樂了，“嘿，這傻狗，追著本尊跑了那麼遠了，現在知道害怕了？”
大黃衝著他齜了齜牙，然後果斷夾著尾巴逃了。
小劍劍樂得不行，正準備飛過去嘲諷一波，卻突然覺得後背涼颼颼的，好像被什麼東西給盯上了一樣。
他緩緩轉頭，正對上一雙沒有瞳孔的青灰色眼球。
“媽呀！”一聲殺豬般的尖叫，劃破清晨寂靜的村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