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一石三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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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北一處人際罕見的山谷之內，雲卷舒將虛弱的蘇小蝶也就是蘇然帶了回來。蘇然此時完全看不出一個剛被刺穿心臟的人。雖然身上綁著繃帶，但是已經服了藥，氣色也沒有那麼慘白了。
雲卷舒看著她，微微有些心疼的問道：“變成這樣，委屈嗎？”
蘇然搖搖頭說道：“不委屈。”
雲卷舒點點頭，繼續說道：“你做得很好，雖然這件事是我臨時起意，但如今看樣子是走對了。你是教中聖女，這件事職責重大，也只有你才能做。”
蘇然有些不明白，問道：“教主，杜傑有什麼過人之處，讓您如此費盡心思。”
雲卷舒看著遠處的明月，說道：“天上雖然滿天繁星，可照耀天下的只有日月。杜傑雖然此時不足為懼，但他既然是摘仙仙主，說不得以後攪動這灘渾水的就是他。未斷先謀，若是你攪動了他的定力，今後不管是為蘇家復仇還是稱霸武林，都指日可待。”
蘇然眼光清冷的說道：“我不想稱霸武林，只想復仇。我蘇家七十八口不能白死，那些人都要拿命償還。”
雲卷舒看到了蘇然眼中的恨意，很滿意的繼續說道：“西北的事情謀劃的一半了，李府的密藏如今勢在必得，然兒，你打聽到密藏的訊息了？”
雖然點點頭，她把李言林跟她說的訊息跟雲卷舒重複了一遍。
“鮮卑族居然是因為和皇室扯上了關係才敗走西北，前朝的皇帝還真是個狠角色啊。鮮卑族……”雲卷舒嘴裡重複了好幾遍鮮卑，像是對他們極其感興趣。
蘇然問雲卷舒：“密藏需要靠大雁南飛的資訊，我們接下來怎麼辦，等到秋天？”
雲卷舒思索片刻：“大雁？看來鮮卑族的藏寶的地方確實不太好找啊。沙漠之中的水源，現在離入秋還有一段時間，讓我想想辦法吧。”
從頭到尾兩人都沒有質疑這個訊息的準確性。
雲卷舒說完，又看著蘇然笑道：“誰能想到你的心臟竟然長在右側，這次不幸中的大幸，雖然受了這麼重的傷，卻不用真的轉變成活死人，在此地好好休息，過段時間，獨自前往去尋杜傑吧。”
“是！那我先告退了。”蘇然起身，旁邊的老嫗急忙走過來，攙扶著蘇然退了下去。
等蘇然走後，雲卷舒站在原地看著遠方的明月，良久慢慢吟詩道：“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兩句詩吟完，有些悵然若失的思索了片刻。
而此時，背後傳來一個聲音：“你自神功大成以後，可未有過這樣小女子的心境，今天這是怎麼了？”隨後從陰影之處走過來一個人，正是從李府退走了玉流雲。
雲卷舒此時並沒有覺得驚訝，她繼續看著明月說道：“幾十年如一日，可能今天有些倦怠了。”
玉流雲沒有糾結這個話題，轉頭又問道：“今天的這次行動，你是衝著杜傑，還是衝著蘇然？”
雲卷舒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看出來了？”
“沒有，只是覺得奇怪。不明白你的心思。你怎麼知道蘇然當時一定會替杜傑擋下這一擊，若是她擋不下，杜傑此時已經死了。”
雲卷舒聽完把頭轉過去看向玉流雲說道：“我也不知道蘇然會不會擋下那一擊，若是擋不下，那就讓他們再找個仙主好了，不過我也沒有想到蘇然真就這麼遵照我的命令，即便自己身死也不讓杜傑受到傷害。這樣也好，蘇然以後一定能影響到杜傑。若我完不成使命，三劫教交到蘇然手上，讓她繼續走下去。”
雲卷舒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輕，彷彿在說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信任蘇然的？”
“這話問的奇怪，你要知道，我從來沒有真正信任過任何人。”
玉流雲此時直直的看著雲卷舒的眼睛說道：“那我呢？你有沒有信任過我？這次讓我去行刺，是一次試探嗎？若我行刺得手，接下來的時間就會面對那幾個瘋子無盡的追殺。你讓我去刺殺，就是要我沒有退路的站在你身邊對嗎？”
雲卷舒此時的表情特別奇怪，她努力做出一個被抓包的尷尬表情，做了幾次都沒成功，最後只好放棄了，她苦笑道：“你看，我真的盡力了。本來想著既然你猜到了，那我表現的心虛一點，也讓你的心情好過一些，可是我做不到啊。我讓你去做，你就要去做啊，這難道不是應該的嗎？難道你還動著回摘仙的念頭？不要忘了，除了神尊，我們還斬仙了。摘仙不是你的退路，它是頭上的刀，心裡的劍。”
直到這裡，玉流雲才終於直到雲卷舒的心思。在雍州城外撤退以後，她之用了一炷香的時間，就想到了這樣的計策。讓自己去刺殺杜傑，若是成功了，自己就變成了摘仙第一個要除掉的人。雲卷舒這邊就有足夠時間安排下一步計劃。若是沒有成功，也可以試出杜傑的實底和蘇然的心思。如今一石三鳥，蘇然已經在杜傑那牢牢站穩，蘇然也表明心智，定會復仇到底。自己也不再被懷疑。
或者說這段時間不會再被懷疑。
玉流雲慘笑一聲，轉身離開了山谷。
雲卷舒知道玉流雲此時萬念俱灰，他愛慕自己。當初在摘仙和她裡面選擇了她，後面不惜與摘仙完全翻臉，暗算了張朝宗。這麼多年，雲卷舒只是把他當作一個手段，如今雲卷舒雖然斬斷了他回摘仙的念頭，但他對雲卷舒可能也徹底死心了。
“死心了也好，一名合格的刺客，本就不該有其他心思。”
第二天的雍州城，楚慕幾人早早起來，用過早餐之後，李府二公子就叫人請他們過去。楚慕不知道有什麼事，讓顧五、葉傾城和長孫無芳留在貴賓樓，楚慕、孔妙之和杜傑隨著下人去了。
而此時，李府門前有不少的車輛，李府的下人進進出出，像是在準備什麼。
三人到了前廳，李二公子迎了上來，楚慕笑著抱拳說道：“二公子這麼早把我們叫來，是不是有什麼事，我看門口在準備車隊，莫不是你們要出遠門了？”
李言林急忙回禮說道：“沒錯，昨天深夜，我父親送來了訊息，他們在西域那邊缺少人手，叫我們舉家搬過去。父親之命不敢不聽，這不是一大早，就開始準備。楚公子，既然我父親有了訊息，也算是你們完成了使命。我略備薄禮，請你們一定要收下。”
楚慕被這李言林的話說的一愣，等聽完李言林的話，又看到李言林的表情，心裡也就明白了七八分，他轉過頭看著木炎彬，希望他能出頭解釋一下。可李言林似乎看出了楚慕的心思，冷笑的說道：“楚少俠，這裡是李府，家父不在，掌家之人可是姓李的，諸位稍作休息，便可以起身回去了，恕在下招呼不周，櫃上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我就先告辭了。”說完不等其他人再說什麼，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事情的發展遠超所有人的預料，木炎彬見二哥根本沒給自己插話的機會，又急又氣。吳七冷哼一聲暗自罵了一句，其他幾個人都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而楚慕有些頭疼的用手扶著額頭自己暗自思量。
來的路上他把所有的問題都想了一遍，可絕對想不到李府現在舉家要搬去西域，事情變得不好辦了。
木炎彬見勸不住二哥，又回頭看到天機門所有人的表情，急忙說道：“諸位，諸位，對不起。我二哥他……”木炎彬一時居然也找不到什麼理由來緩和氣氛。
倒是楚慕客氣的說道：“既然二公子這麼說了，我們也算是完成交代了。我們在貴府叨擾片刻便起身回崖山了。”說完也沒等木炎彬再說話，帶著其他人也退了出去。本來熱熱鬧鬧前廳一轉眼間都散了場，只剩下木炎彬一個人愣愣的站在原地。
這事情發展的如此之快，昨天剛和三劫教打了交道，今天李府就說已經有了李老爺的訊息了？這怎麼看都透著古怪。
回到迎賓樓，楚慕和杜傑都默默不語，倒是孔妙之嘿嘿一笑，對楚慕說道：“大師兄，彆著急，李家想要舉家搬去西域。這一兩天的時間可是夠嗆，咱們要不要打個賭，他們暫時還走不了。”
楚慕有些意外的看著孔妙之問道：“老六，你怎麼知道他們走不了？”
孔妙之看著門口的車隊，然後對楚慕說道：“有人不會讓他們這麼順順利利的離開，他們心裡也會有所顧忌。大師兄，咱們回樓上喝點茶，中午之前，定然會有結果，到時候他們說不準還要求到咱們。”
孔妙之又犯了病，不到最後一刻不說實話，楚慕和杜傑都知道了他的做派，既然他這麼說，那他肯定就會有些把握。
楚慕有些無奈了指了指他，然後搖搖頭說道：“如今來西北的事情有些脫離了我們的掌控，如今吳七還沒回來，如果李家就這麼走了。西北這些事可能永遠不會再有真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