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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延一愣,火氣頓消,他輕嘖一聲,心中頗為無語,本來想開玩笑地說一句“你把我當你媽了?”但說出口的時候卻變成了另一句話:“你媽……眼光倒挺好。”

能和他一個眼光,傅雪舟的母親絕對是個有品位的人。

“早知道你有一件一樣的衣服,我就直接讓你帶過來了,省得我再花錢給你買同款,”樓延撥弄了下落到眼睛前的頭髮,突然想到了詭異復甦之後傅雪舟就消失不見的父母們,好奇問道,“傅雪舟,之前在你家沒看到你父母,他們去哪了?”

“那件衣服找不到了,”傅雪舟將臉埋在羽絨服中輕輕蹭了蹭,一雙漆黑的眼睛從絨毛後方看向樓延,語氣平淡,“他們死了。”

樓延又是一愣。

他忽然明白傅雪舟為什麼寧願什麼都不穿也不去拿衣櫃裡的衣服了。

或許在樓延洗澡的時候,傅雪舟就開啟過衣櫃想要找件衣服穿,但他卻看到了這件羽絨服,所以想到了已經死去的母親。為了不睹物思人,所以他沒有把衣服拿出來穿,就這麼赤裸著半身走到陽臺上坐了下來。

“你父母……”同樣早早沒了父親母親的樓延心緒複雜,他儘量用一種輕鬆的語氣問道,“你父母怎麼死的?”

傅雪舟像是在說陌生人的故事,平靜無波。

“詭異復甦的當晚,他們在家裡遇到了突然出現的詭異。”

樓延皺眉,“沒救下來?”

“沒有。”

傅雪舟直起身,將披在身上的羽絨服穿在了身上。寬大厚重的領口遮住了傅雪舟的下巴。他抬手將紅酒再次倒滿了酒杯,順手還把樓延的酒杯填滿了,樓延仔細看著他臉上的神情,卻沒有在傅雪舟的臉上看到什麼難過傷心的色彩。

傅雪舟抬眸,疑惑地歪歪頭問樓延:“你一直看我幹什麼?”

樓延那些腦補傅雪舟傷心難過的想法戛然而止,“看到這件羽絨服,你不傷心?”

傅雪舟聞言,垂眸再次看了一眼身上的羽絨服,“還好。”

還好?

這兩個字讓樓延無法理解,什麼叫還好?

但一想說這話的是傅雪舟,哦,那好像又正常了。或者在旁觀者看來會讓傅雪舟傷心痛苦的事情在當事人的眼裡其實什麼都不是,外人的憐憫、心疼,只是外人塗加對他的想法而已。

樓延只覺得剛剛以為傅雪舟在難過的自己實在是想得太多了,他看著酒杯中的紅酒,又忍不住疑惑。

傅雪舟真的會喜歡別人嗎?

他如果連父母的死都不覺得難過,那他對他的喜歡又有幾分感情投入?

樓延不知道。

他有時候覺得傅雪舟開始變得像個人了,但每次在他對傅雪舟有其他看法的時候,傅雪舟總會做出一些事情來告訴樓延:他還是那個似人非人的怪物。

房間內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樓延回過神,一口將酒杯中剩下的紅酒喝完,起

身回臥室接電話。

陽臺上,寒風瑟瑟,吹向傅雪舟的冷風卻被羽絨服擋去,緩緩為傅雪舟帶來幾絲暖意。

天邊最後一抹晚霞的紅光在傅雪舟的眼底逐漸消失,傅雪舟自言自語地開口:“……我已經習慣了。”

但他的聲音太低,風一吹就散,除了他自己之外誰也沒有聽見。

屋內。

打電話過來的是段澤歌,樓延想了想,走出房間到外頭走廊上接通了電話。

電話一接通,段澤歌那破鑼嗓子就焦急地問道:“樓延,你和傅雪舟是不是去北極了!你們不是去什麼林新縣了,你們是去北極了對不對!”

樓延淡定挑眉,“對,我們是到北極了。”

段澤歌的質問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和傅雪舟已經離開容城四天了,段澤歌也是時候該發現他們的不對了。

“你答應過我要帶我一起去北極的!”段澤歌語速很快,焦躁的感覺透過手機也能清楚地傳遞過來,“你們在北極等著我,我現在就過去找你們!”

“段澤歌——”

段澤歌打斷了樓延的話,死死咬牙反覆重複道:“樓延,你一定要記住我說的話!最好別殺、不,是一定別殺傅雪舟!我不知道你們會在北極遇見什麼事,但傅雪舟的生死對未來的你會很重要!真的,樓延,你相信我,我說的話都是真的,我、我……嘟嘟嘟、嘟嘟……”

忙音傳來,樓延把手機拿到眼前一看,果然是沒訊號了。

北極圈附近的訊號很不好,電話被結束通話實屬正常。樓延皺了皺眉,給段澤歌撥回去了電話,但訊號太差打不出去。

樓延索性不再回撥,而是給段澤歌發了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發出去的簡訊,讓段澤歌不要來北極。發完訊息,樓延收回手機回到房間,神色如常。

房間內,傅雪舟還坐在陽臺上,酒瓶裡剩下三分之一的紅酒已經和酒瓶一起凍成了冰坨。

樓延從酒櫃裡拿出一瓶烈酒,走過去放在桌子上:“再喝幾杯?暖暖身體。”

傅雪舟無所謂地點點頭。

幾口烈酒下肚,身體很快就暖和了起來。樓延和傅雪舟一邊喝著酒,一邊隨意聊著天,聊著聊著,半瓶烈酒就沒了。

傅雪舟突然道:“樓延,和我說說你的事情。”

“我?”樓延有了幾分醉意,他笑了兩聲,“我有什麼能講?”

“說一說,”傅雪舟卻很固執,“說完之後,你可以問我三個問題。”

樓延捏著酒杯的手一緊,他背部往後一靠,看著黑黝黝的海面與天空,慢吞吞地撿了一部分自己的事情告訴了傅雪舟。

“我媽是個畫家,她一點兒l也不喜歡我爸,也不太喜歡我,”樓延雙手搭在扶手上,琢磨著海上的黑夜怎麼比陸地要黑那麼多,他低頭點燃了一支菸,星火在黑夜之中瑩瑩閃爍,漫不經心地道,“她當然不會喜歡了,她追求的是浪漫是藝術是自由,我和我爸只是捆綁住她的枷鎖。”

樓延抽

了口煙,又抿了口酒,烈酒和香菸的味道在唇舌上交纏,樓延懶洋洋地咬著菸蒂道:“我以前其實很恨她。”

傅雪舟安靜地聽著,在樓延的描述之中一點點填補樓延少年時的樣子。

“因為她走得太無情了,”樓延語氣淡淡,“她甚至沒有問問我要不要跟她一起走,沒有想過我會不會捨不得她……但我更恨的是我爸,我覺得是我爸逼走了她。”

樓延扯扯唇,想到了自己年輕那會兒l的叛逆和瘋狂,那時的他簡直是個逆子,氣死人不償命。

“我母親很喜歡作畫,但我的美術天賦實在算不上好,你也知道我畫的是個什麼鬼東西。我永遠記得她教我畫畫時露出來的失望表情……其實她離開的時候,我還以為這都是我的原因,都是我太笨太廢物了,所以才讓我媽拋棄了我和我爸。”

“我很惶恐,但我不敢承認這個猜測,所以變得暴躁易怒,我把失去母親的痛苦盡情發洩在我父親的身上,忘了他也是一個剛失去妻子的丈夫。他對我管得越嚴格,我越是想要反抗,最後兩敗俱傷……等他死了之後,我才知道後悔是什麼樣的感覺。又過了一段時間,我開始理解我媽的離開了。”

“人的靈魂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自由兩個字是靈魂的畢生追求。”樓延撥出一口煙霧,眼神失焦,“她想要自由,想要實現自己的夢想,不想被困在家庭裡成為一個宴會生意場上為丈夫進行夫人社交的貴婦人,這沒有什麼錯。她是一個很勇敢的人,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匆匆幾十年,孤單單地來也應該孤單單地走,誰也沒有義務將自己的人生和別人的人生繫結,哪怕另一個人是從自己肚裡出生的孩子也沒有必要,不是嗎?”

傅雪舟垂眸,若有所思道:“自由。”

樓延轉頭看向他,微微笑了,“傅雪舟,你自由了嗎?”

傅雪舟也笑了,他伸手輕輕碰了碰樓延因為喝酒而滾燙的臉蛋,意味深長地道:“或許快了。”

酒意上頭,神志有些眩暈,樓延蹭了蹭他的手指,輕聲呢喃:“傅雪舟。”

這個名字由樓延嘴中叫出來的時候,他能明顯感覺到傅雪舟的手一頓,隨即男人就更加用力地撫摸過了樓延的臉頰。

“嗯。”

“我曾經很認真地許過三個願望,”樓延微閉著雙眼,懶倦地道,“第一個願望是我媽走的時候,我許願希望她回來。第二個願望是我爸死的時候,我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但可惜的是這兩個願望都沒有實現。”

說著,樓延也覺得有點好笑,於是他自嘲地輕笑一聲,“你說第三個願望,我能夠實現嗎?”

傅雪舟歪歪頭:“第三個願望是什麼?”

“不能告訴你,”樓延睜開眼睛,眼睛裡好似倒映著星辰一般朦朧的光,他笑了笑,“你就說能不能實現吧。”

傅雪舟覺得樓延這樣真是難得的可愛,不由勾了勾唇,“嗯,可以實現。”

“那就太好了……”樓延打了個哈欠,遮住嘴角的奇怪笑容,“現在該我問你

了。”

“傅雪舟,殺了詭異之主是你的目標嗎?”

“嗯。”

“你毀滅了世界多少次?”

“……”傅雪舟沒有回答,他起身抱起了樓延往屋內走去,“你喝醉了。”

樓延覺得自己沒醉,他很清醒。他往自己嘴裡灌了一口酒貼上了傅雪舟的嘴唇,將酒渡給了傅雪舟。

傅雪舟喉結滾動幾下,又幹脆將樓延抵在了陽臺與臥室之間的推拉門上親吻。唇舌交纏之間,酒氣揮發得更快,等兩個人分開的時候,彼此的喘息聲清楚地響在耳邊,這下連傅雪舟都覺得自己有些醉了。

一股突如其來的睏意席捲樓延,樓延雙手搭在傅雪舟的肩膀上,盡力睜開眼睛:“傅雪舟,告訴我,你毀滅了多少次的世界?這是我的第二個問題,你不要抵賴。”

“太多次了,數不清了。”傅雪舟最終漠然地道。

數不清了。

哈。

連自己重生次數都能記得清清楚楚的人,卻記不住自己毀滅世界的次數。

這真是一個黑色幽默。

樓延閉上了眼睛,低低笑了幾聲,但笑著笑著,他突然又有些疲倦:“傅雪舟,你為什麼要毀滅世界?”

“因為我要殺了詭異之主。”

傅雪舟眼底戾氣與殺意濃郁,他拉開推拉門,將樓延放在了溫暖的床上。

樓延掙扎著睜開眼皮看向他,“只有這個原因嗎?那殺了詭異之主之後呢,你會不會……”

“睡吧,三個問題沒了。”

傅雪舟抬手合上了樓延的雙眼,打斷了樓延的問話。他的動作和話語好像帶著一種莫名的魔力,讓樓延的睏意一瞬間達到了頂點,他抬起手想要拉開傅雪舟的手,最終卻陷入了睏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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