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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氣爽,萬里無雲。久經奔波,婆羅鳥也懨懨地沒了精神,只好暫歇。

妖界於天魔二界交壤之處,自成一片天地。長戎望著山丘上殷紅的相思子樹,魔界氣候單一,似這種生在冬末春初的植物很是罕見。

他以手觸之,不禁喃喃:“此處靈氣充沛,日照充足,倘若日後此地歸屬我魔界,便可踞此遍種靈植,轉手販賣回虞都,又是一筆添益。”

談歆聞言,眸光晦澀。

這便是家族為她挑選的夫君,雖位列四君之一,也有一副好皮囊,卻終究難以擺脫從前身為低劣魔族的卑賤心性。

她掩著唇,輕咳兩聲:“妾也盼著那一日,屆時兩界一統,便可自由流通,我們也不必日日守著那萬年不變的天了。”

長戎看她一眼,忽地笑道:“你這次出門,將禍蛇也帶出來了?”

談歆笑容一滯,隨即恢復如初,“禍蛇……不是已經滅族了麼?妾又怎麼會將它帶出來?”

美人面若桃花,長戎哂然:“不是你的便好,昨夜我見一條紫蛇遊竄在外,十分肥美,心中動念,遂將其分而烹食……啊,蛇羹已經好了,阿歆要不要嚐嚐?”

說話間,一魔姬端著兩碗肉羹過來,濃香撲鼻。

禍蛇一族滅亡後,談氏也獲利匪淺,談歆偷偷留下的那隻也不過為了替自己辦事。禍蛇終究是魔族,談歆隱約還記得它生前化作人形的模樣。

渾濁的湯裡浮沉著不知名的肉塊,似乎隱隱可見上面的紫色紋路。

談歆忍不住捂住胸口,乾嘔一聲,連忙以身體不適告辭。

長戎吃的面不改色,甚至囑咐他們將剩下的分給那些仙人,十分貼心:“繭中受邪氣侵蝕,估計他們也沒什麼力氣,餓死就不值錢了。”

於是初涯就這麼分到一碗肉羹,他正不知所措時,身後有人摔了碗,連連冷笑:“我就是餓死,也絕不食你魔族之物!”

天人大多未曾辟穀,如今已是飢腸轆轆,但顯然被告知是魔蛇之肉後,驚懼難以復加,更有傲氣者,直接將湯碗扣在魔姬的頭上,以示輕蔑。

長戎笑盈盈地也不惱,只讓人將最硬氣的那位帶離了囚籠隊伍,再也沒有放他回來。

初涯嘆口氣,也放下了碗。

夜晚,膳食依然是肉湯。

這次的肉格外新鮮,感覺不出半點魔氣。他們剛從繭中出來,體內邪氣難消,又被封住靈力,急需補充體力,否則恐怕真要命喪途中。

靈鴻神情憔悴,低頭攪了一下湯羹,裡面一截細細長長的肉骨,她有些疑惑地挑出來一看——

一節指骨。

隊伍中顯然也陸陸續續有人發現各種部位,什麼手指,牙齒,眼睛……

眾仙人臉色大變,嘔吐之聲不絕。

靈鴻渾身顫抖,牙齒輕微打顫,“你們將兆鱗仙君煮了?”

長戎剛從河邊沐浴歸來,聞言卻沒有直接回答:“路途漫漫,婆羅鳥已經很吃力了,總不好讓你們再浪費糧食。”

靈鴻咬牙:“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一路分明是你們行的慢,竟卑鄙無恥到將這種罪責施加在我們身上。”

長戎沉思一下,居然附和道:“的確太慢了。”

他看向領頭的魔將,“月大人,從明天起,每天殺掉一個仙人,減輕一下隊伍裡的負擔。記住,我們是堂堂魔族,不能欺凌婦孺,先挑年輕力壯的仙君殺。”

月大人乃是守護魔宮的戰將,聞言朗聲大笑,臉上褶皺抖動,“好極!好極!我正嫌帶著他們累贅,魔君的意思就是尊上的意思,我自會聽從!”

靈鴻嘴唇抖動,還欲再言。

最煩這種道貌岸然的,淪為階下囚卻無半分自知之明。長戎眯下眼:“月大人也不介意從你開始。”

月大人滿眼輕蔑,她咬住了唇,不再開口。

相比較那群驚慌失措的仙人,謝拂池這邊卻輕鬆地多,除了被束縛住幾乎與往常無異。

這魔尊還是怪記仇的,不過綁了他一遭便要報復回來,好在永川河水結很輕。她開啟魔姬留下的一隻盒子,裡面是一把玉質的摺扇,扇骨精雕細琢,而扇面卻是一片空白。

謝拂池徐徐開啟,扇面頓時粉色氤氳,動輒之下,桃花瓣紛紛落下,盈落滿室。

她合攏,再開,裡面又是海棠灼灼。

“好精巧的百繪扇。”姮媞都禁不住讚歎:“這得花費多少年,才能收集到這一百種人間殊色啊!”

謝拂池把玩一番,隨手扔在角落裡,那裡已經堆積了數件這樣精緻又無用的靈器。

她需要一把劍,而不是這樣華而不實的器物。

她覺得自己是昏頭才會裝死裝到現在,但魔尊識破了她的伎倆,卻又善待於她。

姮媞兀自在花瓣中打了一會滾,似乎才想起她來一樣,扭頭道:“要不你從了他罷,總比你一個人孤零零在天界好。”

“你一個器靈怎麼比我還勢利?”

謝拂池抓起她,把她放在星河燈的燈芯上。滾燙的魚油燈燙著屁股,姮媞惡狠狠地瞪她。

當年冷豔的鏡靈也變成這樣柔弱可欺又不靠譜的存在,謝拂池用指腹揉搓了一會她。待她終於閉上嘴不再說什麼從了魔尊的鬼話後,搖響了鈴。

車外很快有魔姬問候,謝拂池捋了下袖子,說:“我要喝酒,要最好的酒。”

魔姬笑著答應了,正要轉身卻又被叫住。

謝拂池眼中浮現一縷奇異的光,她聲音輕下去,“請幫我問問,魔尊願不願意與我共飲。”

魔姬一怔。

這是多日來,謝拂池唯一一個要求。

*

“最好的酒?”長戎細細品味,淺笑,“那便送些秋霜白給她。”

魔姬猶豫一下,又將謝拂池的要求重複一遍。

話音剛落,簾後修長的影忽而一凝,低道:“知道了。”

長戎揮手讓魔姬退下,繼續剛剛的話題:“……剩下的四枚淨水琉璃如今正封存在神主殿中,辰南的實力也深不可測,有他坐鎮,我們難以竊取。依屬下之見,不如從扶昀天君那邊下手。”

許是因為魔界逐漸勢大,扶昀近些年來與辰南的關係倒是緩和了不少,對他也處處依賴。

“扶昀?”

少年魔尊散漫地翻過手中的玉簡,裡面都是些虞都的近況,他說:“這位天君薄情寡義,稱得上是無懈可擊,你要如何下手?”

“天君有位流落在下界的弟弟。”

少年動作一頓,抬起眼看他。

近些年他的修為一日千里,強大的壓迫讓長戎都忍不住屏住呼吸,他仍是道:“天妃映曇有位妹妹,也在妖界逗留了將近一百年,至今沒有回青丘。”

“繼續說。”少年目光泠然,“但我必須提醒你,妖府易守難攻,強取無益。”

“那位妖君不知何故昏睡了將近百年,最近剛剛醒來,不過他好像不記得所有人了。”

長戎眸光微閃,“不記得,也意味著不會相信任何人……包括那位青丘公主。”

少年魔尊明白他打的什麼主意,一時也有些無言。

魔族最不缺蠱惑人心的辦法,聞晝如今失去記憶,心智便是殘缺不全,最易被誘惑。

權勢,財富,這些都不足以打動一個心智不全的人。

他揉下眉心,“直接帶回來,不要用那些手段。”

不用下作點的手段怎麼帶回來?他們是魔族!用點手段怎麼了?

長戎沉默一會,“我盡力安排。”

一枚玄黑的鱗片落在掌心。

“拿這個去。”

長戎這才真正一驚。聞晝三片護心鱗,怎麼會有一片在他手裡?

“主……”

少年打斷他:“還有事?”

長戎嘆氣,告了辭。

餘光掠過玉簡,發現他久久沒有翻篇,停留在魔姬說話時的那一頁。

良久,少年的影離開了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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