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消失的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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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城。
吏部尚書府。
靈堂內，尚書魏雍無力的坐在椅子上，看著面前被白綾纏繞著的棺材，眼眶通紅，臉頰上還有兩道還未乾涸的淚痕。
兒子的突然慘死，讓他一夜之間蒼老了不少，頭髮都白了好幾根。
可是已經兩日過去了，他連兇手是誰都不知道。
五行司的人已經來過，但是勘驗完現場就走了，聲稱除了兒子脖頸上的傷口，兇手什麼線索都沒有留下。
“老爺，您節哀啊，切莫傷了自己的身體。”
老管家站在一旁，一臉關切的安撫著魏雍的情緒。
“節哀？你叫老夫如何節哀？！文德年方二十三，就這麼無緣無故死在了家中，如今連兇手在哪兒都不知道，我兒如何能夠瞑目？！”
魏雍顫抖著伸出了手，指著面前的棺材，幾乎泣不成聲。
老管家一時語塞，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搖頭嘆息。
“老夫讓你查的事查的怎麼樣了？！他最近到底得罪了什麼人？！”
“怎麼會招來如此殺身之禍？！”
魏雍平復了許久，轉頭看向了老管家，大聲問道。
“回稟老爺，查過了，少爺當日因為前夜宿醉，並未離開家中，一時無跡可尋，不知道兇手到底什麼來歷，當晚值守的護院也未曾發現有可疑之人潛入。”
老管家一臉難色的解釋著。
“你這是何意？！無人潛入，難道還是府中之人所為不成？！”
“誰？！到底是誰？！你們誰殺了我兒？！”
魏雍一聽，一臉不滿的看向了站在周圍的家丁下人，咆哮著問道。
“老爺息怒，老爺息怒。”
“想來不可能是咱們府上的人，五行司的人不是說了嗎，兇手身手高強，來去無蹤，咱們府裡的人哪有那本事？”
老管家一看，急忙安撫著說道。
“那你倒是說說，究竟是那個喪盡天良的狂徒殺的我兒？！”
魏雍氣鼓鼓的問道。
“要說少爺得罪的人，別說最近，這些年來幾乎把都城中大大小小的人物都得罪遍了，每個人都有嫌疑。”
老管家無奈的嘟囔了一句。
“那就把他們都殺了！為我兒陪葬！”
魏雍咬了咬牙，厲聲喝道。
“老爺，老爺，您小點聲，這話萬一被人聽到了，傳到五行司去，怕會招來禍端啊。”
老管家一聽，急忙安撫。
“可是我兒的仇怎麼辦？難道就讓他這麼白白被人殺了？”
魏雍哭喪著臉，起身趴在了棺材上，老淚縱橫。
“老爺放心，我這就去查，看看少爺最近到底都去了哪兒，得罪了哪些人，一定幫老爺找出兇手，為少爺報仇。”
老管家拱手一禮，說完便立刻轉身離去。
而滿臉悲傷的魏雍卻趴在了棺材上，眼淚久久未能止住。
...
離陽侯府。
同樣的場景，也在這座宅院中正在上演，只不過相比於尚書府，這裡的氛圍卻是一片死寂，沒有哭聲，每個人的臉上都面無表情。
而且因為袁家乃女帝母系一脈，連長公主蔻思蓉也來了。
靈堂正中的兩把椅子上，一邊坐著蔻思蓉，一邊坐著離陽侯袁斌之母，薛慕華。
“啟稟老夫人，五行司那邊回了話，迄今為止，兇手還是沒有眉目。”
侯府管家齊暉緩步走入靈堂，衝著蔻思蓉行了一記大禮之後，恭敬地衝著薛慕華說道。
“足足兩日過去了！為何還沒有一絲進展？！這五行司都是幹什麼吃的？！”
薛慕華一聽，立刻露出了一臉的不滿，沉聲說道。
“妹妹，妄議朝廷機要衙門，這罪名可不小？慎言。”
一旁的蔻思蓉一聽，變了變臉色，起身提醒道。
雖然她貴為長公主，不過與身邊的薛慕華在輩分上相同，所以向來以姐妹相稱。
聽到蔻思蓉的提醒，薛慕華神色一緊，立刻命靈堂中其他人等悉數退下。
“你可查到了什麼？”
薛慕華沉思片刻之後，看向了管家齊暉，沉聲問道。
雖然兒子慘死家中，她已悲痛欲絕，可是在長公主面前，她還是強裝著體面，沒有流出半點眼淚，可是眼神中的悲痛是藏不住的。
“回稟老夫人，經過兩日連翻打探，雖未能找出兇手到底是誰，不過老奴打聽到侯爺在被殺之前曾去過夜羽宮，與他隨行的是九幽界的無極樓之主，無極公子。”
“而且那無極公子還在夜羽宮中動了手，強行帶走了夜羽宮中一名藝妓，之後侯爺便出了事。”
“老奴懷疑，或許此事與那無極公子或者夜羽宮的當家塗九有關，不過究竟跟誰牽扯更多，老奴還未查清。”
齊暉思索了一下，恭敬地答道。
“無極公子？”
“塗九？”
薛慕華聽完，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
“怎會跟著兩個人扯上關係？這二人可不是省油的燈，早就聽聞這個塗九號稱是什麼銀都九爺，在都城勢力大得很，還有那個無極公子，最近可是名聲大噪，尤其是這兩日，聽說在九幽界中殺了不少人。”
一旁的蔻思蓉一聽，若有所思的說道。
“不管他們是什麼人，敢殺我的兒子，必須拿命來還！”
“我們是皇親國戚，難道他們連我們都敢招惹不成？！”
“齊暉，繼續查，不管是他們二人中的哪一個，我都不會放過他們！”
薛慕華咬了咬牙，大聲說道。
齊暉答應了一聲，緩緩退出了靈堂。
蔻思蓉坐在椅子上，並沒有再多說什麼，要不是看在同宗同族的份上，她今日或許都不會來此。
離陽侯是個什麼樣的人，在這都城之中，人盡皆知。
...
無極樓。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進來吧。”
離無極抬頭看了一眼，沉聲說道，眉宇之間閃過了一抹疑惑。
話音剛落，狄龍快步走了進來。
“何事？”
離無極皺了皺眉頭，直接開口問道，因為狄龍很少有這麼莽撞的時候，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公子，天樞剛剛傳來訊息，查到了一個當年在先帝身邊服侍過的人。”
狄龍壓低了聲音，急忙說道。
“何人？！”
“在哪兒？！”
聽到狄龍的回答，離無極忍不住眼前一亮，立刻追問。
“司禮監首領太監，蓮奇！”
“就在距離都城百里之外的一個偏僻小鎮！”
狄龍脫口而出。
“速去叫老曹和陸遠進來！”
離無極眯了眯眼睛，沉聲說道。
狄龍答應了一聲，立刻轉身，迅速將曹子安和陸遠叫到了離無極的房間。
隨著房門關上，四人在房中小聲議論了起來。
正在這時，姬無雙捧著一碗熱湯緩緩順著樓梯走了上來，徑直來到了離無極的房門外。
“公子？”
姬無雙一邊滿臉帶笑，一邊輕輕叩響了房門。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就養成了每日睡前為離無極親手下廚的習慣，不是熱羹就是熱湯。
“有事嗎？”
離無極的話音緩緩從房內傳出。
“公子，無雙親自為公子準備了一碗熱湯，公子喝了夜裡能睡得好一些。”
姬無雙笑著解釋。
“不必了！”
話音剛落，離無極便直接拒絕，沒有多一句廢話。
聽到離無極的回答，姬無雙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眼神中滿是失望之色。
自從她知道自己中毒之後是離無極命令曹子安及時送自己就醫才撿回了一條命之後，她的心裡就對離無極更加傾慕。
可是沒想到自己拖著還未恢復的身子忙活了半天之後，卻迎來了離無極如此絕情的拒絕，頓時五味雜陳，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
“既然如此，那無雙便退下了，公子早些歇息。”
姬無雙倔強的留下了一句話，端著熱湯轉身離開，滿臉失望之色。
可是緊接著，離無極的房間內也變得鴉雀無聲了，狄龍與曹子安三人始終未曾離開。
半柱香之後，一輛馬車出現在都城街頭，買通了都城北門的值守官兵，一路向北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