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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待這種親手葬送了無數大夏子民的渣滓，他是真懶得多說廢話，更不可能真的斬草不除根留下後患。
一個表面上的恩威並施，已經是極限了。
汪林不傻，雖然身上痛到抽搐不止，精神也在這些天的折磨下瀕臨崩潰，此刻還是勉強正常思考了一下。
隨後他就大笑出聲，“你想都別想！”
“夏凌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早在火城捉拿我一行人的時候就綁來了我的妻兒老小，現在怕是都被你除了個乾淨！”
夏凌軒微微挑眉，“你怎麼不想想，你為什麼會知道？”
“按理來說，本太子既然要做足準備，就不可能給你留下這樣的空漏吧？”
狀若瘋癲的汪林笑聲頓住，緩緩低下頭。
對啊，夏凌軒這玩意兒都這麼謹慎地綁來他一家老小，怎麼會出現讓士兵多嘴多舌透漏訊息的破綻？
“是林峰給你指示的？”對方的聲音又幽幽然傳了過來。
汪林的表情漸漸變了。
“嘖嘖嘖，本太子就說怎麼會有人給我送封密信，讓我派人去火城堵你，現在這不就真相大白了？不過是想要用你拖住部分兵力而已。”
“可憐你都已經徹底成為一枚棄子了，還眼巴巴地聽著人家的忽悠替人家保密，本太子都要看不下去了啊。”
夏凌軒身邊的一眾人配合地發出鬨笑聲，嘲諷的目光鋪天蓋地向汪林襲去。
汪林又被潑了盆水，懷疑的火苗卻漸漸壯大。
但他仍是硬著嘴，打死也不願屈服在另一位仇敵之下。
汪林打定了主意，咬緊牙關死不吭聲。
又耗了一刻鐘，夏凌軒皺起眉，已經不耐煩了。
再這樣耗下去也撬不動這人的嘴，索性他也不多耽擱，就此拂袖離去。
地牢內的汪林剛鬆了口氣，曾經令他膽寒的刑具統統又被拿了回來。
“別弄死了，沒有反擊的力量就行，帶去給受害的百姓一個交代！”夏凌軒冷漠的聲音遙遙傳來。
在這個混亂的時代，制裁宵小需要的不是講道理，而是切實的震懾。
至於朝堂上仍在爭權奪利的那些蛀蟲……夏凌軒只覺得反感，分明樁樁件件皆不是依靠自己所得，卻隨隨便便就能鬥死作為基底的百姓，逼迫勤政為民的父皇送死。
其實汪林不說也無所謂了，林峰肯定會竭盡所能將汪林能夠透露出的根據地轉移，那些半獸的製造也必定是為了林峰供奉的東西，以及攻下大夏甚至更多。
如果對手一定要是仙人手段的話……他若有所思地從懷中掏出那枚令牌。
不知道蓮濯是否真如她所說那般，自身與背景強大。
另一邊，皇宮御書房。
一面相陌生的太監，趁人不備將一包粉末撒進了薰香裡。
夏帝正坐在書案前，眉頭深鎖，神思難以鎮定。
良久，他把奏摺甩在桌上，怒氣衝衝站了起來。
“前腳滿朝文武求個御駕親征，後腳戰場就出了半獸的岔子，哪裡來的這麼巧合的事！”
“朕要與皇后一敘，擺駕！”
剛見到只著常服的皇后，夏帝就屏退下人大倒苦水。
“這皇帝當的真尼瑪煩啊……”
皇后像是已經習慣了他人後的放肆，無視掉夏帝暴戾的眼神，問道：“怎麼了？”
夏帝噎了一下，將前線傳來的訊息一一複述，末了還加了一句“這皇帝當的，天天就是被謀害的命。”
“……不要這麼說，”皇后只當是他情緒一時激動了，心中相信自家丈夫的為人，不會拋棄天下責任的。
卻不料夏帝這次與往日不同，閒扯的情緒發洩格外的多，又拉著她訴說了半天。
“算了，關於捷報，你怎麼看？”夏帝終於絮叨完，談起了正事。
皇后長舒一口氣，揚起一個愉悅的笑，“首當其衝的自然是我的軒兒，甚至早在戰前就有了求援火城的準備，要不然就算最後解決了，損失也要翻上幾倍。”
夏帝點點頭，這一點確實是夏凌軒做的不錯，“就是總讓朕不解，軒兒怎麼會提前知道半獸怕火？”
“……”
兩人同時沉默了一會兒，得不出答案，也只好跳過。
“這不是重點，”夏帝想起密信的總結，又有些愁眉不展，“你看現在局勢。”
“大戰結束，必會有一番軍功論賞的考慮環節。”
“軒兒已經是太子，此番功勞甚大，須得重賞，可也就是他要重賞，葉將軍和那火城的少城主自然不能落了排面。”
夏帝話沒說全，皇后卻也已經聽明白了其中門道。
立下大功勞者自然是要重賞，否則豈不讓人笑話他大夏沒有拿得出檯面的犒賞。
葉將軍手下統領的兵力本來就多，又得軍中人心，再給他重賞，要怎麼賞？賞完之後權力大到什麼地步？
赤焰也不用說，一座大城的未來掌舵人，掌握著那些殺傷力極強的底牌。
出兵損耗這麼大，只給他們名頭或者不痛不癢的金銀財寶綾羅綢緞，火城那幫老匹夫是絕不會答應的。
難不成還要再給赤焰封一些地？那就有點危及中央了啊。
“葉將軍信中多有欣賞之詞，那少城主也對軒兒讚賞有加，依我看來，分明是刻意抬高朕的太子，以期給他們惠利！”夏帝狠狠說道。
“他們就是要朕大大封賞本來賞不賞都無關緊要的太子，好讓他們再來逼朕賞一次！”
他越說越激動，臉上有些扭曲的神色看得皇后都心驚了，她急忙走到夏帝身後給他順氣。
“發什麼瘋呢你，葉將軍是不是這樣的人，這麼多年你我不清楚？”
夏帝臉色依然很難看，“清楚是清楚，但他忠心的又不是朕，也不是皇室，而是大夏！”
“他滿不滿意軒兒你就不知道？從古至今哪個實權帝王敢給人這麼大權力還不滅亡？”
皇后沉默了，夏帝說的雖然無情，有時候卻又不得不服。
雖說猜疑對於帝王向來都是貶義，可哪位君主敢不猜疑？敢等到真讓人把刀架在脖子上？
但她依然覺得夏帝的狀態不對勁。往常是不會這麼激進的，他昨天還跟她好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