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養心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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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月掛在枝頭。
秦洛他們在小溪附近休息。
晚風微涼，流水潺潺，蟋蟀在叫喚，秦洛盤坐在青石上冥想，褚沛然背靠著梧桐樹看書，歸塵手持金缽默唸著佛經。
天地間一片祥和景象。
秦洛神識內視，他發現心臟上有三道類似斑紋的印記，一道紅色斑紋，一道金色斑紋，一道混沌斑紋。
三塊天道碎片跟心臟相融，秦洛感覺有些空虛，這是天道碎片帶來的副作用，他不去想，靜下心來感受天地萬物。
秦洛沐浴著月光。
他感覺天地萬物與他同在。
歸塵的靈臺被照亮，一條通天大道出現，他看到成佛的希望。
褚沛然聚精會神的看書，他吸收著天地間的浩然氣，忽然胸中光芒萬丈。
“我破境了？”
褚沛然突破桎梏，他看著周圍濃郁的浩然氣，目光落在秦洛身上，這些浩然氣都是從他身上溢位來的。
只要有良知的生靈，身上或多或少都有浩然氣，尋常生靈身上的浩然氣很少，就算是讀書人體內的浩然氣都不多，但秦洛身上的浩然氣卻多到往外溢，褚沛然喜出望外，他對著秦洛拱手，心想都是兄弟，也沒有客氣，繼續吸收浩然氣。
褚沛然離開書院歷練的時候，剛修煉出文膽，在書院弟子裡甚至排不進前十，現在他修煉出文心，擁有媲美化神境修仙者的力量。
翌日，清晨。
山間雲霧消散，第一縷朝陽照在秦洛身上，他睜開眼，感覺神清氣爽。
褚沛然緊接著睜開眼，他站起身來，躬身作揖，別提有多激動，“多謝道兄的幫助，我才能順利修煉出文心。”
秦洛有些茫然，“褚兄，我是怎麼幫你的？我怎麼不知道？”
褚沛然欣喜若狂，“道兄，是你身上溢位的浩然氣，幫助我修煉。”
“都是哥們，不用在意。”
“道兄，聽說江陵城的姑娘多才多藝，等到江陵城，我請你聽曲兒。”
“是褚兄想聽曲兒吧？”
“還是道兄懂我。”
褚沛然毫不掩飾的點頭。
歸塵站起身來，他全身肌膚泛著金色光澤，如同金色的高塔。
褚沛然忍不住驚呼，“歸塵法師居然修煉出金身，看來離成佛不遠了。”
歸塵搖了搖頭，神情恭敬道：“小僧離成佛還差得遠，幸好有道兄在身旁，小僧才能掙脫心中枷鎖，靈臺塵盡光生。”
秦洛沒有多想，笑著打趣道：“褚兄請我聽曲兒？歸塵法師準備怎麼謝我？”
歸塵一本正經道：“道兄想要什麼，小僧帶你去化緣。”
“算了算了，都是窮哥們。”
秦洛笑著擺手。
褚沛然捧腹大笑。
歸塵取出一枚黑色菩提子，輕笑道：“道兄，剛剛小僧是和你開玩笑，這枚菩提子是小僧撿的，希望你能收下。”
“這菩提子很好看。”
秦洛笑著收下菩提子。
“歸塵法師，出家人不打誑語，你還會開玩笑。”褚沛然哈哈大笑，“我帶你去聽曲兒，能不能送我一顆？”
歸塵取出一顆菩提子，他遞給褚沛然，神情認真道：“褚兄，小僧送你菩提子，是把你當朋友，可不是想聽曲兒。”
“懂你意思。”
褚沛然笑著挑眉。
明媚的陽光照在山林裡，萬物復甦，鳥語花香，山林裡生機勃勃。
秦洛他們繼續翻山越嶺，欣賞著山間的美景，討論著各種有趣的話題。
清風吹拂的午後，陽光不燥，秦洛他們走進竹林，在竹林深處有幾間竹屋，這些竹屋被竹柵欄圍了起來，在柵欄門上懸掛著一塊很小的牌匾，上面寫著“養心齋”三個大字。
“養心齋！”
秦洛覺得很有意思。
褚沛然看著牌匾，“這字寫的真好，應該是位高人，不如拜訪一下。”
秦洛和歸塵同時點頭，他們來到小院前敲門，不多時，一位年紀很小的青衣道童將門開啟，“你們是來找我師尊的嗎？”
秦洛微笑道：“我們路過此地，想來拜訪這裡的前輩，不知小友如何稱呼？”
“晚輩周青，我師尊是浮雲居士，他在竹林外的河邊釣魚。”青衣道童神情恭敬，他感覺秦洛他們不簡單。
“那我們去河邊看看。”
“走吧。”
秦洛他們朝著河邊走去。
河畔，身穿破舊青袍的老者坐在木凳上，他戴著草帽，手持魚竿。
秦洛他們悄悄來到河畔，站在一旁沒有發出動靜，安靜的看著老者釣魚。
過去不知多久，終於有魚上鉤，老者猛地提起魚竿，一條一指長的小魚飛到空中，這時青袍老者才注意到秦洛他們。
“前輩。”
秦洛拱手示意。
歸塵和褚沛然躬身行禮。
青袍老者把手中的小魚扔回河裡，他連連擺手，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老朽只是凡夫俗子，你們不用多禮。”
秦洛神情恭敬，“我們偶然路過此地，不知有沒有打擾前輩修行？”
青袍老者尷尬的搖頭，“不打擾，老朽只是在山中打發時間，餓了吃飯困了睡，根本不懂修行是什麼。”
秦洛神情認真道：“前輩的精氣神比起很多修仙者還好。”
褚沛然臉上帶著敬意，“前輩，養心齋三個字是您寫的嗎？”
“是的。”
青袍老者點頭。
褚沛然不由感慨，“前輩的字寫的極好，就連書院的大儒都不如您。”
“說的老朽都不好意思了！”
浮雲居士能感覺到秦洛他們不簡單，朝氣蓬勃，如同日月星，“三位小友遠道而來，如不嫌棄，請到寒舍坐坐。”
“那就麻煩前輩了。”
“不麻煩。”
浮雲居士拿著魚竿在前面帶路，秦洛這時注意到，這魚竿上沒有魚鉤，但是剛剛明明有魚被釣上來。
秦洛他們來到竹屋裡。
茶桌很矮，他們席地而坐，浮雲居士親自為他們沏茶，工序繁多，頗為講究。
“不知各位小友來自何處？”
“小僧歸塵，來自金光寺。”
“晚輩秦洛，來自龍虎觀。”
“儒生褚沛然，來自大夏書院。”
浮雲居士眉間舒展，眼裡帶著好奇，“你們為什麼修行？”
褚沛然想都沒想，脫口而出，“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浮雲居士眼裡帶著敬佩，“這是聖人之道，需要作出很多的犧牲。”
做聖人很麻煩，秦洛不喜歡麻煩，只想做好自己，“我只想好好活著。”
浮雲居士眼前一亮，彷彿碰到知音，“很多人都想好好活著，可是他們在乎的東西太多，無法好好活著。”
歸塵神情認真道：“小僧修行，是想知道小僧是誰。”
浮雲居士感慨道：“深山百年，老朽時常在問我是誰，可惜想不起來。”
“來，喝茶。”
浮雲居士伸手相邀。
秦洛端起茶，輕抿一口，茶水有著濃郁的香氣，讓人心神寧靜。
浮雲居士活的灑脫，喝他泡的茶，秦洛感覺很舒服，這是他想要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