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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黃毛派出去後,藤原雅人就躺在床上昏睡過去了,今天忙活了一天,他簡直累壞了,再加上明天要找找去上班,他還得起床做早餐、尋找可以抵達咖啡廳附近的公交車線路,起床晚了可不行。

雖然老闆說了十點半才是上班時間,不過根據藤原雅人的經驗來看,女性老闆的客氣話聽聽就得了,千萬別當真,男的老闆說一就是一,老闆娘說一,她心裡想的極有可能是二,十點半上班,藤原雅人認為自己應該提前一個半小時到店做準備。

所以,藤原雅人今天晚上必須得早睡,他睡下了,收到命令道黃毛則在乘坐地鐵前往最繁華的東京城區。

東京繁華的區域基本上都集中在城市中心,而這幾個區無非就是米花町、千代田、文京區、中央區。港口區等數個靠海的城區,黃毛站在足立區內的地鐵線路示意圖前思考和考慮了許久。

就在他想著今天晚上要去什麼地方的時候,路過的一對高中生情侶的對話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你聽說了嗎?新宿的米花町又發生兇殺案了啊,聽說這一次死了兩個人……”

“真的嗎?不會吧,這個月米花町第幾次發生死人案件了啊。”

“聽說,這一次死得是……”

米花町又死人了?聽上去這個地方很危險啊。

黃毛思考著,他並不畏懼危險,而越是危險的地方,就越能找到機會,所以他決定去新宿區轉轉。

東京很乾淨,這是黃毛走出新宿地鐵站後的第一印象,地上沒什麼塵土,街道兩邊的建築物和店鋪也沒什麼汙漬。看上去經常有人清理一樣。

不過黃毛到底是街頭混混,走著走著,他就下意識拐進了一旁的小巷子中,然後情況就截然不同了,在外面街道看不見的垃圾,各種飲料瓶、皺巴巴的紙巾團都在這裡堆積著,一股子人類排洩物發酵已久的氣味在這裡盤踞著,襲擊著任何想要進去的人嗅覺。

黃毛不為所動,他闖過這條小巷子,然後在他出來後,街邊來來往往的密集人流多到雙車道全是人,沒有車輛在上面行駛,街道店鋪掛滿了五顏六色的廣告招牌,這一切都迅速讓他意識到自己來到了米花町的一處特別的繁華的商業街中,並且貌似還是以夜間活動為主的城市地段。

不同於白天東京人的匆忙和急促,夜間在這裡活動的日本人非常的閒暇,穿著黑色校服和短裙,或是時尚外套和長襪,挎著各種包包、拖著行李箱、戴著口罩的日本女孩、少女們依靠著街邊的花壇上,在路邊的階梯中坐著,然後集體低著頭玩手機,似乎在等著什麼人。

黃毛髮現,在這條街上等待朋友的女孩非常非常多,她們當中有現役的高中生,也有衣冠楚楚的白領,更有穿著黑色短裙和性感絲襪的少婦,從十幾歲到三十幾歲都有,他每走幾步路,就能在路邊看到一個女孩子在等待,她們彼此之間相隔三到五米,不會太近,卻也不會太遠,堪稱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拎著公文包、穿著西裝,或是休閒服的男人們悠閒的在大街上左顧右盼,他們三步一回頭,時不時停下來打量著街邊的女孩,如果發現這個女孩口罩下的面容符合自己的審美觀,同時身材也不差的話,這些衣冠楚楚的日本人就會露出意義不明的笑容。

而相對應的,那些街邊的女孩發現自己被人打量後,她們也不會害羞,更不會憤怒,只會伸手將自己的口罩拿下來,與男人對視。

在對視中,如果男方有想法,他就會向女孩走過去,雙方在街邊聚在一起,低頭說著什麼,事情談妥了,他們就會手挽手的走向不遠處的賓館酒店,反之,則雙方各走各的,男人繼續散步,女孩繼續等待下一位“朋友”。

除了這樣的“臨時朋友”現象之外,這條黃毛暫時不知道名字的街道除了女孩子非常多之外,路邊的料理店和一些掛著曖昧招牌的店鋪非常多,前者有很多男人成群結隊的進出,而後者通常店門口站著一些穿著性感、可愛、帥氣衣服的女孩子,亦或是男孩子們向路過的行人招手、叫喊著招攬口號。

這裡非常的繁華,燈紅酒綠、紙醉金迷,似乎只要有錢,什麼慾望都能在這裡得到滿足。

黃毛沒有一般男人的世俗慾望,他的等級還不夠高,既不能理解這方面的快樂,身體也還沒有相對應的功能,所以他可以很冷靜的走在路邊分析和尋找著自己想要的訊息。

這裡很繁華,可是對於他這樣的人很危險,比如前方二十米外那個坐在花壇上,穿著西裝的男人正在一邊抽菸,一邊東張西望,路過的行人會以為這個人在看路邊那些在寒風中也露出大腿的女孩,唯有黃毛一眼就看出來,這個人正在看男人。

這是一個同行,他應該是某個日本幫派的打手,他正在巡視著危險人物,如果有人在這條沒有警察出沒的街上偷竊、搶劫,這個男人就會挺身而出,去“見義勇為”,將敢在這裡亂來的傢伙打成重傷。

除此之外,正在從黃毛對面走過來的那個穿著休閒外套的男人也不是什麼普通人,以黃毛的眼光來看,他不難看出後者腰間纏著傢伙,不是短刀就是伸縮棍,兩者皆是街頭鬥毆中的大殺器,它們在會使用的人手中,只要打中了就能致殘,甚至能一擊要人性命。

所以,再走了一段距離後,黃毛就乾淨利索的朝著街道盡頭走去,這塊地方不適合他行動,閒逛多久也不會找到什麼賺錢的機會,還是早早離開比較好。

離開了這片有些繁華到畸形的城區後,黃毛跟著那些穿著西裝的人流找到了就在隔壁不遠處的商業街,這裡也有站在街邊的女孩,不過她們數量沒有太多,互相相隔的稀稀拉拉,這裡更多的還是料理店和小鋼珠店……小鋼珠,也就是帕青哥店。

而帕青哥是什麼東西?簡單來理解,就是用小鋼珠作為籌碼的賭博機,入門簡單,沉迷容易。

不同於料理店,帕青哥店異常的喧譁,黃毛透過透明的玻璃牆和門能看見那一排機器遮掩板底下的腳,店外店內都有穿著黑馬甲和白寸衫的人在指引座位和維持秩序。

除此之外,黃毛在路過一家帕青哥店的時候,還有人在店門外面打滾,聲嘶力竭的吶喊著絕望。

“完蛋了,我的人生完蛋了,二十萬日元全部輸光了,欠款還……”

黃毛站在旁邊聽了一會就明白了為什麼這個日本人要說他完蛋了,重點並不是他輸掉的二十萬日元,而是這二十萬日元背後遠不止二十萬的高利貸,以他的工作能力和現有財產已經不可能把這筆高利貸給還上了,至於還不上這筆錢會有什麼結果……看這個人絕望的嘶吼和周圍路人避之不及的身影,黃毛心想,這應該會非常的糟糕。

走著走著,黃毛又在路上遇到了突發事件。

“不要,放開我,放開我,救命啊……”在十字路口的紅綠燈下,一名穿著光鮮、挎著名牌包包的女子在高聲吶喊著,掙扎著,兩名身體健碩的男人拖拽著她,往停在路邊的麵包車走去。

路過的日本人看著這畫面,幾乎都無動於衷,年齡大一些的人會快步離開,稍微小一點的人則會一邊走著,一邊拿出手機進行拍攝,卻也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止。

黃毛也沒有興趣去幹擾這事情的發生,不過不知道是現場的人只有他一個人停下來觀察的原因,被拖拽進入麵包車之前,濃妝豔抹的女子看到了黃毛後眼前一亮,在麵包車的車門關閉之前,她向著後者伸出手,尖叫著。

“救我,小哥哥救我!”

話剛剛說完,麵包車門就被拉拽關上,人的吶喊聲也隨著麵包車的行駛而削弱、遠去,只是麵包車雖然開走了,拖拽女子的兩個男人卻留了下來,他們也注意到了女子最後的掙扎,在麵包車和女子遠去時,兩人用略有些囂張的步伐走到黃毛面前,然後極其不禮貌的上下打量著穿著皮夾克的黃毛。

“小子,你認識那個女人嗎?”留著光頭,臉生橫肉的男人用著日本黑道特有的彈舌音說道,另外一名乾瘦一些的男人很熟練的在前者說話吸引黃毛注意力的時候,走位站在了後者的側面,堵住了他的退路。

黃毛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側過身體儘可能的讓自己正面面對兩人,不暴露自己的背後,這一個動作讓光頭男挑了挑眉頭。

“不認識。”

“小哥,我不太相信啊,那個女人在臨走前誰也不叫,就指著你喊救命,而且既然你不認識她,那為什麼要停下來呢?”光頭男說著,便不懷好意的抬手向黃毛的肩膀搭去。

“走,和我們走一趟,去見見那個女人,如果她不認識你,我們自然會放你走。”

光頭的手沒能搭在黃毛的肩膀上,後者舉起左手擋住了,並且其右手向皮衣內襯伸去,抓住了什麼東西,有不太妙的輪廓在衣服內浮現出來。

“我不認識她。”

光頭男低頭看了一眼黃毛的右手,他又抬頭與後者的眼睛對視。

如果是普通人伸手進入懷中,光頭男只會認為他想掏打火機或是鈔票,可是眼前這個眼神很冷、敢於與自己對視並且沒有一點動搖的男人伸手進入懷中,光頭男則不會有誤會……這個傢伙懷裡絕對有傢伙,並且極有可能是手槍。

日本是一個禁搶的國家,可是你要是說某些涉黑的人士弄不到熱武器,那也太小看能讓國家承認黑社會存在合法的群體了,一般情況他們不用槍械,不代表他們沒有這個東西,所以光頭男對手槍還是有一定的瞭解和認識。

“我們走。”光頭男二話不說,把手縮回去後就招呼著同伴離開了現場。

“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們碰上硬茬子了,這個傢伙不是普通人,他懷裡有傢伙……”

黃毛目送這兩個人走遠了之後,自己才重新趕路……這下子,他理解了為什麼有戲看的時候,路人卻沒有一個人停下來圍觀的原因了,在日本東京這個地方看熱鬧,很容易讓自己變成熱鬧。

黃毛繼續走著,走著走著,他就看到了一個西裝男躺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睡覺。

在日本東京,在大街上睡覺的人很多,並且其中很多人都不是所謂的街友,也就是流浪漢,睡覺的人很多都是西裝革履的人,並且有男人也有青春豔麗的職業女性,他們睡大街的原因有很多,其中就那麼幾個原因。

一個是連續加班的時間長讓他們太累了,下班後還沒來得及趕回家就累到躺在地上呼呼大睡過去,另一個原因就是工作壓力大,以至於日本白領們下班們就愛去喝酒,把自己灌醉後就在大街上撒酒瘋,然後累了後就躺地上昏睡過去……日本有個潛規則,人在喝酒後可以不顧任何規則的發洩情緒,並且在發洩過程中不應該對他們進行譴責。

因為別人喝醉了啊,意識不清醒,他們幹什麼事情都不是自己的意願,是可以被原諒的,所以就有很多工作壓力大的日本人故意和同事下班後在料理店聚餐的時候,把自己灌醉,藉著酒意把工作中的壓力發洩出去,在日常生活中不敢幹的事情在酒後幹出來。

那個新來的女同事很漂亮,喝酒前我不敢對她怎麼樣,喝醉後就能對她上下其手,並且她不能報警,她報警了就違反了這個職場規則,其他同事則會在工作中排斥她……她居然會在同事聚會中報警來抓喝醉酒的某某某,實在是太過分了,這樣的人我們要離她遠一點,讓她幹什麼事情都幹不成,逼著她主動辭職離開這個公司。

現在躺在前方大街上呼呼大睡的人明顯是喝醉酒了,他側躺在地上,公文包墊在頭下面當枕頭,好幾個空置的啤酒罐灑落在四周,男人面前散佈著大片的嘔吐物,不需要看見,只是看著那片汙漬,黃毛就能感覺到一股子酸味在鼻子周圍瀰漫。

這還是一個有經驗的老酒鬼啊,知道喝醉酒後需要側躺著睡覺,不然嘔吐慾望上來後,自己容易被嘔吐物堵住氣管,進而窒息而死。

黃毛關注這個睡大街的酒鬼倒不是因為他長得好看,而是因為這個傢伙身上的西裝料子很好,黃毛一眼就能看得出來衣服價格不便宜,其次就是有三個穿著鬆鬆垮垮的日本小年輕圍著好不自覺的酒鬼,他們正在嘻嘻哈哈中褪下自己的褲子,準備掏出傢伙對著他放水。

黃毛不知道在日本東京隨地對著睡大街的酒鬼撒尿算是罕見事,還是常見的事務,路過的日本人有人笑著圍觀,有人拿出手機準備拍攝,卻沒有人干涉,但是黃毛不能讓那三個傢伙得逞了。

“八格牙路!”黃毛用彈舌音咆哮著衝過去,把沒有防備的三個小年輕嚇得夠嗆,露出來的小傢伙在抖動著縮成一團,他們看著氣勢洶洶衝過來擺出一副要打人架勢的黃毛,下意識的轉身就跑,連褲鏈都來不及拉上。

雖然日本小年輕們人多,不過黃毛的二級恐嚇技能似乎有點給力,再加上他們三人本身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心底有點虛,於是三人被黃毛一個人嚇跑了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三個小年輕屁滾尿流的逃跑了,黃毛也沒有追趕,他站在那個酒鬼旁邊目送著三人遠去後,在其他路人的注視下彎下腰,粗暴而用力的將酒鬼枕在頭下的公文包抽出來,蹲著翻找著裡面值錢的東西,他的表現讓圍攻的路人大跌眼鏡,剛剛還以為黃毛是酒鬼的朋友,沒想到一下子就發生了大逆轉。

這就是黃毛不讓那個三個小年輕對著酒鬼撒尿的主要原因,要是後者淋滿了尿液,他還怎麼對這個傢伙進行搜身啊。

公文包內有很多東西,除了一些黃毛看不到的紙質檔案之外,還有一些皺巴成一團的日元,黃毛數了數,驚喜的發現這些錢當中有五張富吉,把大鈔和零錢都算上,這筆錢少說有七萬多日元。

黃毛很滿意這筆收穫,這一舉就將自己今天晚上的消費賺回來了啊,不過滿意歸滿意,他還繼續在路人的指指點點和手機錄影中對著酒鬼進行搜身,進而有了更多的收穫。

一塊看不懂牌子,不過感覺不便宜的機械手錶一塊,錢包內的鈔票十七張,加起來大概有三萬多,算起來十萬日元左右,至於駕駛證、手機,以及零零碎碎的一些東西……打火機、香菸、照片。

黃毛把手錶和鈔票拿走了,其他東西給他一股腦的塞進公文包裡,包括手機在內也是如此,為了能讓他睡個好覺,黃毛還很貼心的把手機關機了,以免有人打電話驚醒酒鬼。

OK,事情幹完了,收穫滿滿,該撤退把錢帶回給boss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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